此刻天空鉛云滾滾,大雪紛飛,萬物寂靜無聲,閣樓的燈火映襯著雪花粒粒分明,明明恢復(fù)了實力的她心情卻并不是很好,只覺胸口郁悶難當(dāng)。
她立于閣樓之頂,四下眺望,終于按耐不住那顆瘋狂跳動的心開始放出神識查探那道熟悉的氣息,但是卻一無所獲。
“赤霓天?。〕嗄尢?,你難道忘了當(dāng)年的傷痛嗎?你和他終究只是人間過客,既然決定放手又何必執(zhí)著往日種種?”女孩深吸一口氣,正欲離去,不料腳步生生止住,目光緊緊盯著遠(yuǎn)處被陰影遮蔽的山道臺階。
“吱呀——!”
那里傳來了雪花被壓碎的聲響,聲音并不大但是卻緊緊扣住了她的咽喉,使她的呼吸再一次急促起來。
月光灑下,只見從黑暗中走出緩緩一道人影,依舊是那張熟悉的臉,少年雙手抱胸正在低頭思索什么,似乎若有所感他抬頭望去,便看見一道瘦弱的身影,仿佛燕雀歸巢般撲入自己懷里,雙手緊緊抱住了他的腰肢。
“別說話!讓我抱一會兒,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女孩緊咬牙關(guān)額頭抵住對方的胸口,與此同時那顆一直瘋狂跳動的心也平靜了下來。
寧凡見此憂愁的額頭漸漸松懈,露出一絲微笑抬起手臂將對方擁入懷里,就這么立于冰雪之內(nèi)。
“好了,你放開我吧”許久過后小女孩才開口脆生生說道。
“你先放手,我才放手”少年在耳邊輕語道。
“你不放手,我怎么松開你?是你抱住我的!”小天頓時眉頭皺了起來,神色又不高興了。
“你明明可以先推開我”少年立刻反駁道。
“我要你先放開我!”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任鉛華蓋頂寒風(fēng)冷冽,卻是誰也沒有先放手。
自從紫竹林事情過去已有三日的光景,這三日寧凡似乎也并沒有計較小天沒有去救自己,二人一如既往的打鬧說趣,不過這幾日落雪山莊卻是顯得格外安靜。
當(dāng)初那些來到莊子內(nèi)的賓客,進(jìn)了紫竹林也沒有再出來過,而那莊外的大門聽說也被陸海莊主傳下了命令給關(guān)了起來,說是只需進(jìn)不許出。
某處房間內(nèi),一襲白羽袍的陸海再度盤坐在床榻之上,右手開始掐著蓮花刻印,約莫稍許便將左手玉拂塵朝身前半空一甩,頓時只見一道青色光圈顯化而出在男子面前緩緩匯聚,露出一副鏡像,其內(nèi)望去這落雪山莊內(nèi)的一切都清晰可見。
旋即他二指并攏微微點在鏡像之上,遂有一陣波紋蕩漾開來,與此同時那鏡像之內(nèi)的畫面開始逐漸變化,最后定格在紫竹林之內(nèi),只見畫面中那些來訪地賓客已然形如枯木眼窩深陷,躺在地面奄奄一息。
陸海見此嘴角微微浮上一絲冷笑,口中呢喃道:“哼!不急,且再等等”。
而后他又是幾指點在那鏡像之上,畫面再一次切換起來,定格在一處靠近崖邊的院落之內(nèi)。
只見其內(nèi)有一位少年正和女孩追逐嬉戲,似乎正打著雪仗,而后少女一個不慎嬌笑地被少年撲倒在地,摟抱滾到一旁的巖石堆處消失在鏡像之內(nèi),想來也是在干一些令人難以啟齒的事情了。
他見此微微點頭,隨后手中拂塵再次一甩,那懸浮在自己面前的鏡像便開始逐漸瓦解,化為點點星光消失不見。
陸海手持拂塵緩緩起身,來到窗口目光平靜地朝上方天空望去,嘴角不知為何突然浮上一絲笑容,緩緩開口道:“饒你二人有天大的本事,一個身負(fù)鴻運,另一個本事倒也不小,恰巧能夠躲得過紫竹林,但是既然已經(jīng)進(jìn)入了我的靈臺大陣那生死便由不得你們了,吾掌此陣宇內(nèi)堪稱無敵,任你凡間大天象也翻不出我的手掌心,哼!”。
而后他指尖彈出一點微光飛入高空,那微光似乎在上空碰觸到什么蛛網(wǎng)一般的屏障,隨后朝四處擴(kuò)散開來,從高處看便好如一張巨大的蛛網(wǎng)罩住了整座紫霞山。
與此同時另一處崖邊院落的一角,寧凡壓住身下的可人,二人臉頰湊的極盡,少年眉頭微微皺起,悄然開口說道:“你說那陸海方才正在暗中窺探我們?”。
“如今靈臺大陣已然成熟,現(xiàn)在整座莊子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被其監(jiān)視著任他拿捏,而今晚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天門大開之象,那妖道既然一直夢想著要當(dāng)活神仙,今晚可是最佳的時機(jī)了”小天調(diào)皮地將手中的雪花抹在寧凡的臉頰上,淡然說道。
“單單憑借一座靈臺大陣,他陸海便能借此飛升證道?”寧凡時至今日還是有些不太相信,打開身下女孩捉弄自己臉頰的怪手,開口問道。
小天卻是眉頭微皺,目光平靜地看著面前的少年開口說道:“這陸海本就與天人只一線之隔,如今有了這一座靈臺大陣相助,想要跨過天門并非癡人說夢,只不過如此行事乃是逆天之舉,上天都有好生之德,更何況他陸海殘害了多少凡人才能供養(yǎng)起如此規(guī)模宏大的陣法。其實不管他是為了琉璃盞中的孤魂也好,還是為了他陸海的一己私欲,這燃燈續(xù)命之法本就是道家禁術(shù)乃是逆天之法,當(dāng)年龍虎山黃太公便是想借著此法子復(fù)活自己的愛人,不過最后卻是不得善終,足見報應(yīng)不爽”。
“你如今實力恢復(fù)了,比起此時的陸海孰強(qiáng)孰弱?”寧凡突然開口詢問道。
黑袍女孩小天卻是白了其一眼,然后伸出雙手惡狠狠在少年雙側(cè)臉頰上揉了幾下,開口說道:“哼!如果在靈臺大陣之內(nèi),我應(yīng)該拿他沒辦法,沒有跨過那道門檻還好,要是跨過了那道門還能回來,那可真就是凡間無敵了”。
此話一出,寧凡臉色有些不好看了,小天卻是抿嘴直笑,然后雙手枕在腦后面露狡猾之色。
“你是不是一開始便想借這靈臺大陣孕養(yǎng)的氣運沖破封印,待到天門大開之時再借著靈臺大陣突破境界?”寧凡突然認(rèn)真問道。
此話一出,黑袍女孩小天臉色頓時一僵,不過也快速反應(yīng)過來,隨后又露出嬌笑開口回道:“你說的沒錯,我就是要借著大陣沖開禁錮順勢突破境界,不過一開始我想著有你這個鴻運者在身邊,氣運之事也能免去我不少麻煩所以就把你也叫來了”。
“你跟在我身邊真就只是為了氣運之說?”少年抿嘴問道。
“對,沒錯!”身下女孩目不轉(zhuǎn)睛淡淡回道。
少年緊緊盯著身下女孩的臉色,企圖看到一絲異樣的猶豫,不過最終卻是失望了,他自嘲一笑,緩緩起身不再看那躺在地上的女孩轉(zhuǎn)身離去,神情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