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先生,您的女兒將獲得由SSC社提供的全額教育和醫(yī)療贊助……”
“安排轉(zhuǎn)學……轉(zhuǎn)去東京都內(nèi)的私立學校讀書,比如……”
“這幾間學校的偏差值很高,有利于孩子進學,將來……”
好的不靈壞的靈,和恭介想的一樣,
這個標準的和國男人果然調(diào)轉(zhuǎn)話鋒,斷然拒絕:
“不用了,我們有……自己的安排。孩子年紀還小,離開父母的話,不適合?!?p> 安排?三井恭介在心里瘋狂地吐槽:
你能安排個啥玩意兒?
群馬縣真的沒有好學校嘛?
就找不出一間像樣的私立學校?你能安排哪一個?
白石麻衣淪落到公立國中去讀書,就是你的安排?
日后白石麻衣的學力那么差,真的是因為女孩笨,
而不是她被欺負得太過,一直不登校蹲在家里基本沒讀過初中課程的關(guān)系?
你這個父親的安排真是出色啊,把女兒下半生安排得明明白白,要不是麻衣樣后來去娛樂圈打拼,呵呵。
垃圾公立學校,里面聚集的百分之八十都是渣滓,竟敢把我的麻衣欺負到住院。
萬一再出什么問題,你準備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我可不想以后去澆水獻花、上香敲鐘。
要不是年齡太小的孩子確實不適合離開親生父母,我把監(jiān)護權(quán)都奪走你信不信。
病房里,白石家的大女兒有點無聊,
媽媽照看妹妹,爸爸和帥哥討論著妹妹的將來,
他們的眼里和嘴里,全是她的妹妹,白石麻衣,
百無聊賴的女孩唯有四處打量。
嗯——,這間單人病房其實很不錯,
電視機,洗手間,空調(diào),沙發(fā),還有她說不上來的儀器,該有的全都有。
好像,也許,似乎,妹妹這一回是因禍得福啦。
電話里說得很夸張,有生命危險,害她以為今后再也見不到小妹了。
誰知到場一看,妹妹睡得比誰都香甜,這不,剛才那么大的雷聲她都沒醒。
從面色看,紅潤潤的,比以前一臉慘白、毫無血色的模樣還稍微好些那。
而且,大帥哥那么緊張她,照顧她,簡直是一種福利啊。
要是能和妹妹交換就好咧,若是有他親自照顧,生一場病也沒啥大不了的。
向窗外望去,雨勢漸小,方才還在躍動的閃電消隱不見。
遠遠的,一道輝煌的光柱疾速接近,越來越亮,接過閃電的權(quán)杖。
它是如此強烈,威風凜凜地壓制了整座病棟,還把所有的障礙物都化作一團團平面剪影。
太亮了,她轉(zhuǎn)過腦袋,忽然間,墻壁上出現(xiàn)一個猶如鬼魅的黑影,正死死盯著她。
它有一頭極其夸張的長發(fā),分成好多束垂在腰間;
它只有一條手臂,不,那是一根詭異的黑爪,越伸越長;
它伸過爪子來,還長出四根手指,連手指都變長了,不要!
哎呀!戛然而止的驚叫聲止于半空。
女孩突然想到,遇到靈異事件,大喊大叫、慌慌張張的人必定死得最快,恐怖片都是這么演的。
但她渾身軟綿綿的,根本使不出力氣,連站都站不起來,只能向家人求救。
媽媽,爸爸,快來幫幫我?。?p> 麻衣,你快醒醒,我們一起跑吧!
我才十幾歲,正當青春年少,不想死?。?p> 那里有個可怕的幽靈,它現(xiàn)在隱身了,但剛才真的存在,拜托!
縱然努力好多次,嘴巴張得老大,她依舊發(fā)不出一點聲音,顯然,她被嚇酥了。
“是吊蘭的影子。”
一個清冽的聲音,是那個女人,她說什么?吊蘭?
看看窗臺上那盆綠色植物,那根斜斜垂下的枝條,以及枝條上長出的四片小葉,女孩呵呵呵地笑了幾聲,喉嚨干澀得發(fā)苦,原來如此!
啊,那個女人又說話了:
“白石先生,您的女兒確實還小,獨立生活并不現(xiàn)實。”
“我們可以安排她媽媽一起去東京都同住,再安排一份白天上班的工作……”
這女人是什么意思,越說越過份!
這是指著鼻子說他無能嘛?白石先生出離憤怒了。
安排工作,你們怎么不把公寓租金,生活費全都給安排了,
干脆連我家大女兒也安排妥當,幫我養(yǎng)家算了。
“我們有自己的考量,不需要別人安排!”
喲呵,這是傷到自尊心了。
恭介知道,今天的討論到底為止了。
不管有什么想法,都必須等到下次再說。
但是,青子說得一點都沒錯啊。
不給白石夫人安排一份工作,她們母女倆怎么在東京都生活。
就靠你這個被流放偏遠,只能在閉塞山區(qū)茍延殘喘的原企業(yè)高管嘛。
幫你解除后顧之憂,讓你安心工作不好嗎!
說不定你心無旁騖一努力,事業(yè)或者那啥全都煥發(fā)第二春,雙豐收那。
考量?你考量個甚?等你考量出來,黃花菜都涼了。
與其想些有的沒的,還不如考量下,如何擺正自己的態(tài)度和立場。
“白石先生,那些建議,請您務(wù)必再仔細考慮一下。
您女兒的學習環(huán)境太過惡劣,對她抱有惡意的人并未消失。
一旦出現(xiàn)問題,不管對普查企劃,還是您的家庭,都是無法承受的損失。
另外,因為白石麻衣始終沒有清醒,今晚一定要保證全程看護。
請恕我失禮,告辭了。”
說完這句話,三井恭介深深看了眼身后,轉(zhuǎn)身離開。
在那里,白石麻衣像精致的睡美人一般,乖乖不動。
只有那一道反彎向下,略帶愁意的嘴角,叫人心疼。
“白石夫人,通知你們攜帶的換洗衣物和洗漱用具不知道有沒有帶來。
雖然我們已經(jīng)置備了一些新品,但目前這種狀況,還是讓你女兒使用早已習慣的東西更好些。
失禮,告辭了?!?p> 向全程閉麥的白石夫人交代一番,氣勢凜然的青子徑直離開,旁若無人。
病房一側(cè),白石先生避開通路,目送青子離開,神色間頗有幾分訕訕。
方才怒氣上涌,竟然忤逆了這個女人,不會出什么問題吧?
她應(yīng)該是個久居上位,不容他人質(zhì)疑,慣于發(fā)號施令的角色,
以前在東京都上班的時候,類似的高層他很是見過幾個,
遇到這種人,別說忤逆,就算忽視一次都足以判你死刑。
方才他可是當著眾人跟前,直接上了一根面刺。
勿論其他,小女兒的醫(yī)療費用還在他們手里捏著那,
要是出個岔子,到時候麻煩的只會是他們自己,
這種單人病房,他現(xiàn)在可供不起。
“(白石)媽媽,你說現(xiàn)在該怎么辦?”
正當他糾結(jié)不已,不知如何是好,向自家夫人尋求安慰的時候,病房里竟然又走出一人。
那是一個肌肉虬結(jié),面容冷肅,堅硬冰冷得好似一塊石頭的男人。
呃,重點不在那里,重點是從頭到尾他就沒發(fā)現(xiàn)這個人的存在。
不僅他沒發(fā)現(xiàn),他的妻子和大女兒也沒發(fā)現(xiàn),這簡直。
不大的病房沒有死角,對方又不是從洗手間里出來。
到底……這些人腦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東西!
他到處翻找查看,生怕這間病房哪個地方還藏著一個兩個三個……七八個人。
今天真是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