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正是人間四月天的好光景。
在澳城分局醫(yī)院,張主任忙碌的開始巡邏病房。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張主任留學于醫(yī)療科技最發(fā)達的美洲,拿了生物及病毒專業(yè)的博士,外科技術也是一把好手,曾經做過幾次教科書版的大手術讓警區(qū)總醫(yī)院一把刀的王院長都贊不絕口。
年輕且單身、專業(yè)性強、長相嘛,一張大眾臉,很耐看。
這樣的男子,又在年輕護士極多的醫(yī)院,按常理說應該有一大堆女生上趕著追求。
現實情況是一個都沒有。
甚至女孩子都本能的畏懼他,厭惡者有之,同情者有之。
原因是張主任,張守鶴的右手在美洲科研部研究一種新型病毒時,不幸被感染,右手臂干枯,嚴重鈣化,如同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的老樹的古藤一般,是一只鬼臂!
有的護士醫(yī)生偷偷給張守鶴起外號,稱他為鬼手醫(yī)師。
院方領導也多次表示愿意為他免費進行手術,更換仿照手臂。他都以病毒容易擴散為由婉言拒絕。
為此他就更披上了怪胎的外衣,和分局醫(yī)院主流醫(yī)生格格不入,屬于異類般的存在。
但由于他的學識和技術放到亞洲總醫(yī)院都算得上一流的,他從助理醫(yī)師升到主任醫(yī)師只用了五年,35歲的年紀能當上大醫(yī)院的主任醫(yī)師,放在哪個州都是前途似錦的了。
四月的第一天張主任照常的開始巡視,他分管的病毒科每天早上要巡視死人和活人。
死人指的是醫(yī)院地下室的因為病毒感染而死去的尸體,那些尸體不能像正常人一樣火化,一些需要長時間觀察,記錄病毒變異情況。
五年以來那個地方幾乎無人踏足,說句難聽點的,因未知病毒死亡的縱使穿著防護衣也有感染上的可能。就連張守鶴自己也要每天做血液檢查,以防止有病毒侵入身體,但病毒的監(jiān)控和研究是不能停止的,了解病毒變異規(guī)律,才能有辦法戰(zhàn)勝它。
張主任從地下病毒室走出來,臉色看不出一點變化,其實他心里有些煩躁,他采集的最新型“蠶蛹”原體病毒,觀察了幾個月依舊沒有變異的現象,是否溫度和濕度達不到病毒的進化要求?
他走路頻率不快,不急不緩,卻比慢跑的人要快的多,觀察細致的人能看出他的走路姿勢都是經歷過嚴格訓練的。
張主任很快來到他所管轄的病毒科室,在查完第三個病房后,他停駐腳步,后面跟著的三名實習醫(yī)生也隨后跟著他停駐腳步。
三名實習醫(yī)生最短的都跟張主任實習有半年了,知道他的習慣,有時候會在病房有動靜的門口佇立幾分鐘,聽聽病人閑聊中有什么主觀情緒,他曾說:在沒有戒備心環(huán)境下,病人說的話才是自己真正的情緒。
了解病人情緒和意志就能更好的調整治療方案,在張守鶴心里個人的心情是能左右病情,尤其是他們身體里潛藏的病毒。
還是有一位膽小實習醫(yī)生小心提醒張守鶴道:“主任,里面病房的是位警察......”
張守鶴搖了搖頭,閉眼傾聽了一會,聽見屋里的有人在給病人匯報工作,講的應該是前幾天那件兇狗殺人案。
只不過,病房里匯報工作的警察似乎察覺到了外面有人偷聽,話說了一半,戛然而止。
“在喧鬧的過道,能清晰的分辨到病房外有人偷聽,好厲害的洞察力。
”張守鶴微微有些吃驚,即使這家醫(yī)院他接觸的住院警察沒有成千,也有幾百了,能有這樣敏銳的聽覺的警察,倒是第一次遇見。
他若無其事的推開門,露出他招牌似的微笑:“郝隊,今天感覺怎么樣?”
郝仁病房多出了一男一女,張守鶴都見過,男的叫羅基,分局現在當紅的實習警,剛來沒幾個月,就連續(xù)破了幾起懸疑大案,總局都發(fā)文表揚過二次,是新一代的警察界新星。
至于女警嘛,仿佛是羅基的小尾巴一樣,左手一直拿著記事本,隨時記錄著羅基隨口說的要點,長得倒是挺可愛,和夜間頻道里一位女優(yōu)神似。
張守鶴眼光停留在羅基身上幾秒,右臂不經意的晃動幾下,羅基身體不住隨之開始微微的抖了抖。
郝仁沒察覺他倆的異動,回答:“這幾天沒見蝴蝶什么的亂飛了,吃的香甜,睡得打鼾,應該沒什么問題了吧?!?p> 張守鶴對著羅基露出玩味的笑容,手拿起掛在郝仁病床的掛著的病歷資料翻了幾頁:“血液檢查問題不大,蝴蝶藥劑的毒素已經排除的差不多,但這種迷幻劑我們總醫(yī)院也是剛開始研究,我詢問過院方的意見,他們建議在觀察幾天,擔心會有后遺癥?!?p> “會對那種藥劑有依賴性,跟毒癮似的?”郝仁不放心的問。
“很難說,我院看押病房也有二位病人是蝴蝶藥劑的新玩家,連續(xù)了服用了幾次,已經有明顯的生理和心理依賴反應,所以多觀察幾天是必要的?!睆埵佞Q回答。
郝隊憂慮的轉頭問羅基:“那種迷幻劑已經開始擴散了嘛?”
羅基點頭說:“根據我們近段時間對于夜場的排查確實抓到了一些吸食蝴蝶迷幻劑的年輕人,案情已經交給緝毒大隊處理了,我們重案組能做的都做了?!?p> 張守鶴隨后和實習醫(yī)生交代了幾句郝仁的病情,剛說交代幾句,一位護士推著車走進來,護士20幾歲的模樣,實際年紀或許要大一些,主觀判斷比較美的女子,歲數上要打個8折的。
“宋護士,今天有點早啊,我可是每天等著你打針呢,今天是吊瓶,還是屁股針,這幾天別的本事沒見長,脫褲子比以前溜多啦?!焙氯蕸]羞沒臊道。
姓宋的護士知道郝隊是個愛開玩笑的,旋即笑道:“屁股針是給你止疼的,你痔瘡是我見過最嚴重的,剛來那會看著嚇死人。”
郝仁回想往事,覺得老錠又隱隱作痛,嘆口氣說:“被那條大黑狗咬的那會我還慶幸呢,以為算是徹底除根了,沒想躺醫(yī)院沒幾天反而更嚴重了?!?p> 張守鶴在旁幽幽說:“人從動物衍變成人的唯一壞處是人直立了,能坐了,會玩手機,用電腦辦公了,結果生出痔瘡來了。是現代的人的疾病就要用新型藥物控制,你在接著注射兩天就不會在疼了?!?p> “謝謝您了,張主任。”郝仁病情好轉多虧了這位年輕的主任,果真是分局醫(yī)院的活招牌啊。
“客氣,好好養(yǎng)著,小宋下針輕點?!彼嵝淹戤吅蠼又パ膊榉块g,在走出門的一剎那,他回頭匆匆往了一眼宋護士,她正和郝仁有說有笑準備著扎針。
下一眼,他看向那個人。
羅基從張主任不經意對自己進行X光透視掃描的一刻,目光就一直停留在他身上,如臨大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