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下,謝謝你???”
回校路上,李殊詞趴在宮夜羽的背上瞇著眼睛,醉醺醺的嘟囔了一句道:“謝謝你背我回去?!边@話余皓一聽不樂意了,他在宮夜羽旁邊拍了一下李殊詞的肩膀道:“妹妹,你猜錯了,背著你的不是宮殿下,而是你皓哥。宮殿下背著鐘白呢?!”
那想李殊詞搖了搖頭,醉眼朦朧道:“沒猜錯皓哥,宮殿下的背有種說不出的溫度,即使大熱天,他也是不冷不熱,好像恒溫的一樣。我以前被他背過,還記的?!庇囵┮黄沧欤骸疤炖矅#浶赃@么好?!彪S后他看向肖海洋道:“鐘白,你皓哥的背溫暖嗎?”
“呵呵,皓哥,你背的真穩(wěn)當?!辩姲滓舶胨胄训男α艘幌拢邮中腋5溃骸爸x謝皓哥背我?!庇囵┬α艘幌?,翹著蘭花指一指肖海洋道:“謝什么妹妹,下次有這樣的機會,我還背你。”結(jié)果肖海洋氣憤的瞪了他一眼,他當苦力,好名聲卻被這家伙撈了,他冤不冤??!
但他扭頭看了一下背上的鐘白,腳步故意放慢了一些,待到幾人走到前面去時,他才支支吾吾的道:“鐘白,你愛的是春天,我愛的冬天……”這首詩是他從畢十三的散文上看來的,可他還未念完,背著喝醉的鐘白忽然冒出一句:路橋川,我喜歡你。
就是這句話,硬生生將肖海洋后面的詩句給憋了回去。他再次扭頭看看鐘白,露出個苦澀的笑容:“早就知道了?!?p> “喂,你們兩個在干什么,打到車了,快過來?!?p> 這個時候,余皓已經(jīng)攔下了一輛出租車,他看著肖海洋還背著鐘白在后面走蝸牛步,不由焦急地催促道:“快點,人家?guī)煾悼煜掳嗔恕!毙ずQ蠛傲艘痪浜眠?,然后就快步跟了過去,可到近前一看才傻眼了,出租車最多載四人,而他們現(xiàn)在是五個人。
“要不,你們先走吧,我正好散步回去?!睂m夜羽看了看幾人正準備把李殊詞交給余皓,可這時肖海洋忽然把鐘白放下來交給余皓道:“別啊,你也喝了不少,而且把我們的飯錢都給結(jié)了。我們正心里愧疚呢!正好我覺得心里有點堵,想散會步,你們先走吧!反正我會在學(xué)校關(guān)門前趕回去?!?p> 余皓看著都有些尷尬的兩人,直接坐到副駕上抱著膀子道:“師傅,送我們?nèi)ツ戏絺髅酱髮W(xué),然后居然提前給了司機一張百元大鈔?!边@才看向外面還在尷尬的兩個男生道:“你們別指望皓哥出去散步,我這薄弱的身子可不適合晚上一個人散步,這萬一要是遇上基佬了,你皓哥還活不活??!”
不過他這話兩人還是呆立當場,都在心里想辦法給對方讓座。
可這時司機不愿意了,他看著四人道:“我說你們別光站著啊,到底還走不走?,F(xiàn)在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估計除了我這輛車你們也打不著別的車了?!甭勓?,余皓再次道:“宮殿下,今晚可是鐘白邀你出來的,你可不能半途而廢的自己一個人大晚上的跑去散步。肖海洋,你就發(fā)揮一下騎士精神,自己跑回去唄。反正你長跑杠杠的,跑這點路一點問題都沒有?!?p> “對,我最喜歡長跑了。”肖海洋笑了一下,直接將鐘白塞給宮夜羽,然后自己撒開腳丫子就跑了起來。這時余皓下了車,他接過鐘白直接將她扶進車里,然后看著宮夜羽道:“宮殿下,肖海洋今晚心情真的不佳,你就讓他跑一會吧!”
宮夜羽點點頭:“看來你也聽到肖海洋剛才念的了?!庇囵﹪@了口氣,“可我更聽到鐘白那句了。”宮夜羽搖了搖頭:“可惜啊,鐘白在對的時間,對的地點,沒遇到肖海洋。其實他是個好男人,我挺支持他的?!?p> “這算娘家人認可了他嗎?”
余皓笑了一下:“你這句話我會一字不差的轉(zhuǎn)告給肖海洋,好了,先上車吧!人家司機師傅都想家里的老婆孩子了。咱們就別再耽誤人家寶貴時間,趕緊讓人家送我們回去下班回家陪家人吧!”
“嗯?!?p> 于是宮夜羽也不再客套,自己上了車,然后又把李殊詞在余皓的幫助下給弄進了車,然后就在中間一手摟著鐘白,一手摟著李殊詞,將他們盡量溫柔的拉離遠離窗戶的位置。出租這才緩緩開了起來,雖然司機急著下班回家,但這些人明顯都喝了,所以他也不愿開得太快,免得車體顛簸,讓他們吐自己車上。
看著出租駛過,肖海洋從一個拐角的陰影里走了出來,他現(xiàn)在終于能松一口氣了,因為剛才鐘白的那句話,他憋在心里的話就好比一個內(nèi)力高手正要全力出手,忽然又將內(nèi)力瞬間撤了回去,這可幾乎將他給憋出內(nèi)傷。
現(xiàn)在好了,大晚上的涼風陣陣,他終于能好好的將心里的苦悶,訴說給微風了。
“她們兩個怎么喝這么多?。 ?p> 校門口處,四人下了車,林落雪急忙迎了上來,見余皓非常吃力的背著鐘白,急忙上去幫著他攙扶,然后向?qū)m夜羽問道:“你們怎么可以灌女生喝這么多酒???”余皓聽了直接翻了個白眼:“不是我們灌的,是她們自己把自己喝成這樣的。”
“她們??”
林洛雪看了看李殊詞,疑惑道:“殊詞也不像是有心事的???”宮夜羽無奈道:“不是殊詞,是鐘白,這丫頭借酒消愁。殊詞同學(xué)舍命陪室友,兩人就喝成這樣了。”
“鐘白借酒消愁?”林洛雪想到她和陸橋川現(xiàn)在,有些尷尬道:“是因為我嗎?”
宮夜羽搖搖頭:“不是你的事,是鐘白自己還沒想通。既無法決定向前踏一步,又不甘心向后退一步。所以在進退之間她陷入了牛角尖,就把自己給憋屈成這樣了。不過我已經(jīng)開導(dǎo)過她了。相信很快鐘白就能恢復(fù)過來?!?p> “謝謝你了夜羽。”
聽她叫自己這么親密,宮夜羽疑惑道:“鐘白是我朋友,關(guān)心她不是我天經(jīng)地義的義務(wù)?!?p> 林洛雪苦笑一下:“萬一將來有一天你悲劇了的話,當你難受的時候誰來關(guān)心你呢?你知道我說的是什么,畢竟你和我都有話想對另一個人說?我們相處近一個月,對你我還是知道一些的?!?p> “吆,看來你們之間,還存在著彼此的小秘密呢?”
余皓的八卦之心再度燃起,他看著林洛雪道:“介意跟你皓哥分享一下嗎?”
“抱歉皓哥,我們很介意。”
聽她這樣講,余皓直接沒脾氣了。
而宮夜羽笑著搖了搖頭,豪氣的道:“即便有那個時候,我也會像一匹孤狼一樣,自己添自己的傷口來解決。因為自己的事還得靠自己解決才能徹底療傷。別人的關(guān)心只能算是良藥,卻不一定能醫(yī)好自己的心傷。這些話今晚我跟鐘白講過,所以鐘白會靠自己走出來的,這點我相信她能做到,就像相信我自己能做到一樣?!?p> “看來你真的很了解她啊!”
“好幾年的朋友了,算是知根知底吧!”
“別忘了,在你身后還有我,如果你到了那個時候一定要記得回回頭,你就能看到我。”
“謝了林同學(xué),不過我相信我是個能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如果說我注定得不到另一半的話,那我會放手得很徹底?!?p> 說到這,他忽然想起以前看的一篇情感文章,就現(xiàn)拿現(xiàn)用道:“記得以前看過一篇情感文章,講的是一個擁有后宮三千佳麗的帝王遇到了一個令他一見鐘情的女孩。他傾心于她,可是江山正在廝殺,他未表明自己的愛慕之情便去出揮軍打仗,就這樣錯過了自己心愛的人。因為他回來時那位佳人已經(jīng)不在。
于是他去問佛,問自己與她是否有緣。佛說你們無緣,于是他說求緣。佛說那你便等她千年,這千年里你知道有她可她不知道有你,你可愿等?帝王說愿等。
于是第一世帝王是為石子,她卻是一張白紙。從落筆的一開始,帝王就注定為她死。等到了第二世,帝王你是一棵老樹,她也走到了此處。落葉飄下慢慢守護,鋪在這條輪回路。到了第三世帝王為寒風,她化作一盞燈。那一夜寒風屋外到三更,遠遠望了她一生。等到了第四世,帝王是一座橋梁,一共僅有十米長。她有太多行囊,所以走的太匆忙。
等到了第五世,帝王轉(zhuǎn)世成雄鷹,她卻是天上顆星。嘶叫聲她聽不清,只有等來世在聽。結(jié)果到了第六世,帝王為一柄斷刀,她卻是團烈火燒。燒到刀身斷了腰,也沒舍得出一招??嗫嗟鹊搅似呤?,帝王又轉(zhuǎn)世為人,卻看到了她的墳。于是帝王在墓碑上刻下痕,希冀下一世再見。
而到了第八世,帝王轉(zhuǎn)世成諸侯,她卻早已白了頭,一人獨坐金樓,她卻依然未回眸。然而到了第九世,帝王又轉(zhuǎn)世為君,這次他沒有征戰(zhàn),而是揮淚散千軍。為她他成了亡國君,卻拿不回身為敵國公主她的心。
終于等到第十世,整整愛了她十次。佛說你可愿等?還差一世就是千年整。帝王回想著前幾世的場景,自己付出了這么多,她卻一句話也沒說。于是帝王笑到了癡狂摸著自己的胸膛,他把這人世間的苦嘗盡,她卻不在自己身旁。佛說再過一世你們便可相戀到白發(fā)滿頭,你可愿意。帝王這時說我不等了,等了九世心不悔,也許第十世得到了也許就失望了吧。佛嘆了口氣說你終于不等了,這樣你背后的那個人也可以少等一世了?!?p> 聽著他把話講完,林洛雪忽然感覺自己眼角中已經(jīng)有了淚水,她抽泣了一下,用手抹了抹眼角道:“好悲傷的文章,可我卻沒看到過,網(wǎng)上可以搜到嗎?可以告訴我它的名字嗎?”宮夜羽無所謂的道:“古風虐心文:求緣。作者筆名,求緣?!?p> 這時余皓忽然道:“宮殿下,我可以從你這個故事理解為這是你的南方傳媒版十世輪回嗎?雖然說這是你的現(xiàn)實版會夸張了點,但你肯定有一個心儀的女孩,你默默守護了她好久,等了好久。但你從未向人家表白過自己的心意。如果有一天你有機會表白的話,那個女孩或許因為某些原因而不選你的話。你會像那帝王一樣直接放棄好不容易等到的表白追求的機會,是嗎?”
“嗯?!?p> 宮夜羽點點頭:“感情的事很復(fù)雜,我雖然中意人家,但人家亦有選擇的權(quán)利。這點誰也無法勉強誰,畢竟強扭的瓜不甜。如果我真的愛她,在她做出選擇時,即便不是我,我也會祝福她,這就是我給她的愛。因為最深沉的愛和最無私的愛,不是占有,而是成全。”
“看來,我今晚挖到不得了的料了吆?!?p> “反正是一篇文章而已,又不是我的心痕?!?p> “你這算是借文傳心嗎?”
余皓說著,還向林洛雪努了努嘴,意思很明顯,你看你都把人家給弄哭了,還說不是借文傳心意。
林洛雪苦笑了一下,擦干眼角淚水,很認真的看著余皓道:“皓哥,宮殿下的那個她,可不是我吆。而且誰也無法勉強誰,這點我認可。畢竟我跟宮殿下,可算是同病相憐的一對病友?!?p> 這下余皓傻了,他趕緊問道:“如果不是你的話那是誰,林妹妹肯定知道?!钡致逖﹨s搖了搖頭:“非常抱歉,我真不知道,她只存在在宮殿下的心里,是他最深沉的秘密。不過我知道的是她就在南方傳媒大學(xué),我也真的就知道這么一點,所以不管你再怎么問我,我也無料可爆了?!?p> “那你的那個又是誰呢?”
“抱歉,那也是我心底的小秘密,除了宮殿下和某個意外偷聽到的人知道以外,本人更加無可奉告?!?p> “哼,你們不說,我不會自己去觀察嗎?不過這下我相信你們兩個分手不關(guān)肖海洋的事了?!庇囵┛粗焐显律首魃畛恋牡溃骸耙驗槟銈冃闹卸际怯辛硪粋€人存在的?!?p> 這下,林洛雪忽然慘笑了起來,轉(zhuǎn)而看著余皓道:“所以啊皓哥,你要是敢把我們的這點小秘密給散播出去,我就紅裙子在脖子上套根繩子,然后變成紅衣妹妹來找你索命?!?p> “我去,別嚇唬我好嗎?人家最討厭校園鬼故事了?!?p> 余皓被她一嚇,立刻覺得今晚的涼風也變得陰風陣陣了起來,他看著兩人很認真的道:“校園,可是有許多禁忌的。大晚上談鬼,就是其中之一。你們可別把阿飄給招來,你皓哥可不是林正英,對付不了阿飄的。到時你們就只能自求多福嘍。”
“沒關(guān)系,有宮殿下在?!?p> 林洛雪傲嬌的笑了一下,看向?qū)m夜羽道:“我相信,宮殿下肯定能保護我的?!闭f著,林洛雪貌似頑皮的故意靠近宮夜羽,聲音壓得很低道:“宮殿下,你……你怕鬼嗎?”這下,宮夜羽也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做了個‘噓’的手勢,用食指示意她禁聲道:“林同學(xué),白天不談人,晚上莫論鬼,這是常識?!?p> 聽他這樣講,林洛雪做了個很傷心的表情,就像牛夫人掐孫悟空一樣掐了一下他的胳膊,語氣撒嬌道:“好桑心啊宮殿下,前幾天還叫人家洛雪,現(xiàn)在就叫林同學(xué),你這死沒良心的人。”
“哎呀,真是受不了你們了?!庇囵喩泶蛄藗€哆嗦,要不是還摻著鐘白,他都想抖一抖身上的雞皮疙瘩了。而宮夜羽也是一樣,他也打了個寒蟬,直接看向余皓道:“皓哥,我也受不了這樣的林妹妹了,我們走快一點吧!”
“好的。”
于是余皓分外痛苦的獨自背起鐘白,在心中憋了一口氣,直接把臉都漲紅了,然后非常艱難的跟宮夜羽一起加快了腳步。
“喂,你們真忍心把我丟在后面???”
林洛雪看著背著李殊詞的宮夜羽忽然覺得心里酸酸的,貌似還有些想跟李殊詞換位的沖動,于是也加快腳步追了上去。而她一邊追還一邊在余皓身后打趣道:“皓哥,紅衣妹妹來了吆?!?p> “媽呀,陰風陣陣?。 ?p> 這下,余皓沒被鐘白壓垮,卻差點被林洛雪嚇死,于是潛力爆發(fā)之下,竟然也再次加快了幾分。
于是在幾人都加快腳步下,他們很快就到了女生樓舍的樓下。而等待多時的顧一心見他們回來,直接從皓哥臂膀下接過鐘白,然后跟林洛雪一人扶一個,跟他們告別后就上樓去了。
而宮夜羽跟此刻已經(jīng)氣喘吁吁的余皓在女生樓下?lián)]手分別后,也各回各的住處了。
恰好此時的肖海洋也剛好踏進了南方傳媒的校園大門,他是踏著關(guān)門的點回來的。其實他已經(jīng)做好了打算,萬一回去晚了,他就索性找個網(wǎng)吧湊合一宿,但他幸好在最后趕上了,于是在自動門即將關(guān)閉的瞬間。
──他擠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