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一個不管是做人還是做事都嚴格要求自己的老師來說,不管有沒有上課鈴響起,從自己踏進教室那一刻起,這堂課就開始了。
而學(xué)生,從老師進來那一刻起,就必須嚴于律己,尊重老師,尊重課堂秩序。
可眼前這幫學(xué)生,趴桌的趴桌,翹腿的翹腿,左顧右看的還在左顧右看,沒睡醒的還在迷糊,甚至到即將打鈴響上課鈴的時刻還有人未到教室,這個班的課堂秩序簡直散漫到了一定程度。
目光在教室里掃了一遍,新來的老師語氣毫不客氣道:“我站在這,說明這堂課已經(jīng)開始。從現(xiàn)在開始,再進來都算遲到?!闭f著他看向李殊詞道:“那位還在打字的女生,已經(jīng)上了課?!甭勓?,李殊詞立刻收起筆記本,一看黑板上寫的科目,趕緊在書包里翻起了書。
“按照規(guī)定,你們大二會有膠片攝影課,我是你們的老師……”說到這,新來的老師用手指不斷在虛空比劃道:“姓豐,你們暫可稱呼我為豐老師……”只是他還未說完時,路橋川突然跟畢十三一快出現(xiàn)在教室門口,其中路橋川一邊走還一邊拍著小心口道:“好險好險,差點遲到。聽說,今天是膠片課……”
“你們倆……叫什么名字?!”
一見老師已經(jīng)來了,路橋川趕緊介紹道:“老師您好,我叫路橋川?!闭f著看了看還不打算開口的畢十三道:“他叫畢十三?!?p> “他自己沒長嘴嗎?”一個男生,不缺胳膊不缺腿的,看起來也不智障,居然連自我介紹都懶得說,還讓別人來,這得是有多目中無人啊?!新老師此刻已經(jīng)十分不耐煩了,他語氣冷漠道:“我一共教你們?nèi)谜n,這堂課,算你們曠課?!?p> 可他話音剛落,上課鈴就響了。
“老師,這不剛打鈴嗎?”
“那也算曠課,有意見嗎?”
見他如此偏執(zhí),路橋川只好跟畢十三一起搖頭道:“沒有?!倍吺劬σ晦D(zhuǎn),認真思量一下自己處境,居然上前朝著新來的老師鞠了一躬,接著就離開了教室。我新老師一看他這態(tài)度,向跟畢十三一起來的路橋川問道:“他去哪?”
“哦,因為您這堂課已經(jīng)算他曠課了,所以他可能……”說到這,路橋川已經(jīng)找了個位子坐下來道:“去散步了吧?”聽他如此解釋,新老師看著橋川問道:“那你為什么不走。”
“我不走,是因為您教的東西我不會?!?p> 路橋川笑了笑道:“他走,是因為不管您教什么,他都會?!币娝竺娴耐瑢W(xué)在路橋川說完這句話后忍不住興奮的鼓了鼓小手,新老師看著路橋川道:“你叫什么名字?”于是,路橋川只好再次鄭重的說了一遍道:“路橋川。”
“攝影班班長?。?!”
新老師笑了笑道:“我看過你們假期拍攝的作業(yè)了,除了極個別同學(xué)的作品優(yōu)秀之外,其余的拍攝質(zhì)量可說是一塌糊涂。你們把專業(yè)課學(xué)成這樣,態(tài)度還這么不謙虛,看來你們大一班主任葉老師,無論是從專業(yè)上還是品格上,都沒把你們訓(xùn)夠???!”
聽他這話,傻子都能聽出他這是在挑葉吉平的毛病,雖然葉老師的確有時很不靠譜,但對班里的同學(xué)還是不錯的,不管長的丑的還是美的,學(xué)習(xí)好的還是差的,他教學(xué)都一視同仁,一碗水端平。
所以葉吉平的人員,在攝影班還是站得住腳的。
但眼前此人居然一來就橫挑鼻子豎挑眼,七八個看他們不順眼,現(xiàn)在還挑起了班主任的毛病,這下肖海洋就忍不住了,他冷眼看著新老師道:“那怎么才算是訓(xùn)夠呢?豐老師……”
見他這副老子擺明不怕你的態(tài)度,豐老師嚴肅道:“至少在課堂上,你們沒有舉手,就不可以發(fā)言。”這下,肖海洋,余皓,鐘白竟然同一時間一拍桌子舉起了手??催@兩個也是跟肖海洋一樣氣呼呼的模樣,豐老師道:“我有提問嗎?”這下,三人只好把手又放了回去。
而路橋川眼珠子一轉(zhuǎn)居然也舉起了手。
“我有提問嗎?”
“我有提問嗎?這五個字難道不算是提問嗎?”
聽路橋川如此狡辯,豐老師也沒跟他計較,而是繼續(xù)道:“你們假期作業(yè)里面,只有宮夜羽和姜云明的作業(yè)優(yōu)秀,現(xiàn)在只有他們可以提問?!币娎蠋煴頁P自己,同宿舍的給自己豎大拇指,姜云明傲嬌的站起來道:“謝謝豐老師,我完全沒有問題?!闭f著還跟朝自己豎大拇指的宿舍哥們揮了揮手,示意自己本來就如此優(yōu)秀,完全沒有問題要請教。
這下,余皓立馬道:“老師,我班殿下的作業(yè)向來都很優(yōu)秀這點我們沒半點問題,但我能問下姜云明的作品哪里優(yōu)秀嗎?”
“我有提問嗎?你有舉手嗎?”
見老師還是如此態(tài)度,肖海洋拿起書包站起來道:“我要曠課。”
“我三叉神經(jīng)疼?!?p> “我大姨媽?!”
見狀,余皓跟鐘白居然也一扯書包站了起來。
見三人即將離開教室,豐老師冷笑道:“留級兩年的風云人物僥幸上了大二,居然還好意思曠課,能要點臉嗎?”這下,肖海洋的火再也按不住了,他轉(zhuǎn)身看著豐老師道:“我今年絕對不會留級,你這堂課將會是我這學(xué)期,唯一會掛的一堂課。這兩個學(xué)分,算我送你的見面禮?!边@廝為了兩個學(xué)分可是差點跟鐘白去結(jié)婚的,現(xiàn)在就這么送啦?!余皓有點為他可惜的拉了拉肖海洋道:“要不要玩這么大啊?!”結(jié)果肖海洋絲毫不顧勸阻,依然選擇我行我素。
而豐老師卻不客氣道:“我這堂課是三個學(xué)分?!?p> “誰在乎?!?p> 這三個字出口時,肖海洋已經(jīng)離開了教室,話音是從樓道里傳進來的。
“我那三個學(xué)分,也送你了?!?p> 說著鐘白突然轉(zhuǎn)身向路橋川道:“我酷不酷???!”路橋川向她笑了笑:“酷?!辩姲咨逻@時路橋川跟自己妥協(xié),追著自己一塊出去,于是點頭笑道:“你就不要這么酷了,你學(xué)習(xí)不好。”
“您說得對?!?p> 見路橋川同意自己提議,鐘白白了豐老師一記白眼后也瀟灑的離開了教室。
眼下就只有余皓處境尷尬,他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于是三秒之后他一拍巴掌,看著豐老師那你怎么還不走的眼神道:“這鬧得,老師您看到啦,我沒攔???!哎呀,妹妹,上課???!”于是他直接去李殊詞那,跟她一桌坐了下來。
豐老師見班里的同學(xué)們不再發(fā)聲了,走到路橋川跟前道:“你怎么不走???!”而路橋川頭也沒抬的道:“我留在這聽課是因為我喜歡膠片,不過我那三個學(xué)分也可以送你?!边@下豐老師點頭,走回講臺上向路橋川道:“好,我給你個喜歡膠片的機會,因為現(xiàn)在是數(shù)碼時代,所以基本不會有同學(xué)有膠片機。而你的任務(wù),就是借到一臺膠片機,并且在一星期內(nèi),讓全班同學(xué)輪流使用一次,有問題嗎?班長……”
這下路橋川為難的道:“我找誰借???!”而豐老師則不管那么多道:“那是你的事,現(xiàn)在開始上課。”
于是,在豐老師那專業(yè)又簡練的講課中,這堂課開始了。
等下課后,同學(xué)們都走得七七八八了,葉吉平也來了。
“葉老師,這豐老師好煩???!”
“還好只教我們?nèi)?jié)課?!?p> “你們這些孩子,豐老師就那樣,嚴肅是他的標志?!?p> 見他們跟自己抱怨,跟同學(xué)們打著招呼的葉吉平也跟他們打了個招呼就直接做到路橋川那張桌道:“川啊,你覺得,這個豐老師怎么樣?。?!”路橋川一邊記筆記一邊頭也不抬的道:“課講得不錯?!?p> “那你覺得他這個人怎么樣啊?”
這下路橋川停下記筆記,直接側(cè)身面對葉吉平道:“目前看來,我和十三被記曠課一節(jié),鐘白和海洋直接掛科,皓哥生死未卜,殿下本就優(yōu)秀也欣賞優(yōu)秀,對他十分贊賞,其他同學(xué)對他意見和怨氣很大,姜云明前程似錦?!?p> “哎,他和姜云明是老鄉(xiāng)?!?p> 路橋川略有深意的點點頭,十分疑惑的看向葉吉平道:“你問我這個干嘛?”這下,葉吉平十分為難的看看還在用筆記本打字的李殊詞,湊到路橋川耳邊道:“聽說,我走了之后,就是他來帶你們?!?p> 這個消息可真是堪稱九天霹靂,直接把路橋川雷了個外焦里嫩,他現(xiàn)在分外懊悔的道:“你怎么不早說???!”葉吉平也是一臉無辜的咦聲道:“誰知道你們第一堂課就得罪他啦?!”這時,李殊詞打字打到再也打不下去時,忽然一把合上筆記本聽到路橋川道:“葉老師,你知道商鞅是怎么死的嗎?”
“這個,記不太清了?!?p> 見葉吉平搖頭,李殊詞及時雨的替他解圍道:“秦孝公死后秦惠王即位,覺的商鞅功高蓋主,遂殺外姓人商鞅于黽池,凌遲于咸陽?!苯忉屚旰?,見路橋川還在跟葉老師竊竊私語,李殊詞直接抱著筆記本過去道:“班長,我有膠片機,可以借給大家拍攝?!?p> “太好了,那我現(xiàn)在就跟你去拿?!?p> “那我去拿,你在女生宿舍樓下等我。”
“好的,對了殊詞,葉老師剛才說的話,你聽到什么啦?”
“葉老師說他不知道商鞅是怎么死的?”
“好煙阿?!?p> 路橋川小心的拍了拍心口,知道殊詞沒有撒謊,于是讓她先離開,自己一會就到。
李殊詞走后,教室里可就只剩橋川跟自己了,見他也要走,葉吉平趕忙拉住他道:“作為班長,讓同學(xué)們老老實實上課是你的責任啊?!”路橋川吃驚地看著他道:“哇,這種話你都說得出來?!比~吉平再次拉住起身欲走的路橋川道:“我聽說豐老師這人不好相處?!?p> 這下路橋川白了他一眼道:“還是那句話,你怎么不早說。要是我早知道他接您的班,剛才在課上我死也得按住那些曠課的???!現(xiàn)在倒好,一切已成既定事實您來了,葉老師,您能不能別總是事后諸葛亮?。俊?p> 這話說完,在葉吉平那極度誰知你們這么作的表情中,路橋川唉聲嘆氣的離開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