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xù)的陰雨天總是讓人產(chǎn)生一種錯覺,天地間一片混沌、潮濕、黯淡,就好像新的一天不想正式開始,而舊的一天也不肯正式結(jié)束。
回到小屋,路橋川突然叫住大家。邏輯上來說今天是拍攝的最后一天,明天一天進行最終剪輯,后天就要完成作品提交評審看見布村影像節(jié)評審部門然后離開。
他見王炫像是老情人一樣等著他們也提醒大家,一定要在片子里加上總制片人王炫的名字。
結(jié)果當路橋川欲要叫王炫跟自己一塊回去時,他說還在等人,可路橋川看著回來的人應該差不多了,連醫(yī)院的畢十三都回來了,就問他還要等誰?
結(jié)果王炫吐出三個字“宮夜羽”,說他還欠自己一個答案?!
對于王炫的這個問題,路橋川是一頭的問號,但他也知道王炫跟夜羽之間肯定有一些他不知道的事。
畢竟夜羽早他們在布村拍攝,也早他們認識王炫,那肯定也有一些事情和問題是他們這些后來人不知道的。
見夜羽隨后跟了上來,王炫趕忙迎上去道:“我知道我這簡陋,但我給你收拾了一間房,希望你能暫住一下,解我心中疑惑?!?p> “是關(guān)于看見的疑惑還是關(guān)于我不在這投資的疑惑?!”
“都有,但我相信看見和不投資在你這里是一個問題?!”
“你們冒雨拍攝一晚上肯定累了,我給你們準備了熱水,你們先去洗洗早點休息吧?!”
“謝謝?!?p> 路橋川見宮夜羽辭別了王炫進屋,也趕忙又拿起攝像機對準他道:“王老板,你跟夜羽之前是怎么認識的呀?!”
見路橋川又這樣,王炫趕緊拉著他進屋催促著他去休息:“你的問題等你休息好了再聊,這忙了一晚上趕緊去洗洗睡個好覺做個好夢,等你休息好了再說吧?!”
其實這時候的路橋川哪有時間休息,匆忙洗了洗換了身行頭就又找王老板去采訪了,畢竟他拍攝的主題就是關(guān)于王炫這個布村之恥的,見有料可挖他那里會困。
見路橋川不知疲倦的又過來了,王炫被他的誠意打動,于是也很開心的接受了路橋川的獨家采訪。
“請問王老板,你跟宮夜羽最開始是怎么認識的?!”
“他來布村拍攝mv時認識的?!?p> “那時你就想在布村提議村領導籌辦看見布村的影像節(jié)了嗎?”
“并沒有?!?p> 王炫誠懇的道:“我們這個地方最開始就是周蒙奇拍攝了一支短片或了個獎,雖然很光榮,但那是她自己的光榮,那時的我并沒有想到利用布村的地理環(huán)境和周蒙奇獲獎的名氣來籌辦這個活動。直到我見了宮夜羽這個活動才有了苗頭?!?p> “你是說看見布村影像節(jié)這個活動是因為見了我校來這拍攝mv的宮同學才有的靈感?”
“不,準確說是他告訴我要搞這個活動的,看見布村影像節(jié)這個名稱就是他對我說的?!?p> “???!”
路橋川吃了一驚:“你確定?!”
“當然?!?p> 王炫表現(xiàn)得一副本來就是這樣的神態(tài)道:“我雖然喜歡搞些失敗的投資也是個宅男,但這并不代表我對外界一無所知,你們那位宮同學可是演過電視劇的。
所以當他看到我覺得我符合他mv男主角氣質(zhì)想邀我出演他mv男主角時我也認出了他就是出演楚喬傳里的世子和新白娘子的許仙。
后來我還知道他是一個影視公司的老總時就萌生了邀他來布村投資的想法。
可他mv拍完了也沒給我一個準信,還說以后會告訴我答案。
當我問他為何要把這次圍繞布村的宣傳拍攝活動叫看見布村的影像節(jié)時,他說布村不是重點,而看見才是重點。當然這個活動也不是蹭周蒙奇獲獎的熱度,因為這次活動的重點與周蒙奇無關(guān),而是通過邀請多校拍攝讓更多人,最重要的是讓更多投資者看見這里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你們那位同學拍攝完mv離開后,我就跟村領導說了這個看見布村影像節(jié)的想法,后來你也知道,村子采納了我的提議,但這個活動從此與我無關(guān)了。
我雖然很生氣村里把我開除在了活動之外,可我更想知道你們那位宮同學當初為何要拒絕我的邀請,因為布村這里環(huán)境很好,還有染布這個先天優(yōu)勢,村里對改革和招商一直很重視。
你們的宮同學也是一個投資方,既然他拒絕那肯定說明我們這里有不足之處,所以我需要一個答案,如果布村因為這個答案改變了不足之處,就能更容易招商引資了?!?p> “原來是這樣?。 ?p> 路橋川終于明了了,隨后他結(jié)束采訪回了宿舍,在這種下雨天很容易讓人陷入迷茫,明知道自己正手握大好時光,卻不知方向在何方,于是只好在這種難過的處境中咬牙挺過去,期待放晴的那天。
路橋川叫醒任逸帆,想讓他給自己出出主意,到底選擇哪一種剪輯思路。
對于這些,任逸帆向來不感興趣??僧斔牭健八氖畾q大叔和妙齡少女不得不說的故事”時,立刻彈坐起來。他倒也不是對這個標題多有興趣,而只是想知道這個妙齡少女是誰。
看到那四十歲大叔就是王炫后,任逸帆一臉花朵被老牛踩了的模樣,讓路橋川把他從片子里去除。
路橋川非但不肯,還反過來數(shù)落任逸帆這是惡趣味。任逸帆莫名被數(shù)落,反駁道這個標題本身就很有問題。路橋川被說得啞口無言,接受他的批評??上雭硐肴?,也沒有想到好的標題。
肖海洋正在兼職寫稿,見路橋川過來找他商量,他忍不住勸說路橋川,王炫的素材根本沒有任何用,他這么做無非就是在逞強。“逞強”這個詞剛說出口,肖海洋便有些歇斯底里,趕忙別過頭去。
在兩人談話中,肖海洋不由得說到了殊詞,反應過來后,又在路橋川的疑惑中轉(zhuǎn)到畢十三身上。
結(jié)果讓肖海洋歇斯底里的家伙正是畢十三,由于十三受傷,路橋川托肖海洋等幾個老友照看,結(jié)果十三還是堅持做飯。
下雨天本來是睡懶覺的時候,結(jié)果畢十三不好好休息,像個倔強的青銅小強一樣出去做早餐了。
肖海洋辯論不過畢十三關(guān)于逞強與堅強言論,直接對逞強這個詞過敏了,雖然后來畢十三十分不屑的承認自己就是逞強才讓同宿舍的閉了嘴。
可在肖海洋看來,畢十三這個怪咖就是為了讓他們閉嘴才承認自己受傷了還去做飯就是逞強的,因為他們?nèi)珕T齊上陣也辯不過人家。
可他們辯論不過是一回事,這事就是逞強啊,沒錯啊,就是啊,就是玉皇大帝來了肖海洋也說這是逞強,就是逞強,死也這么說……
可肖海洋又是辯不過畢十三的堅強言論,被懟了個體無完膚。
路橋川被肖海洋的話帶偏了,完全沒有心思去追究他剛剛說的事情,也完全忘了自己來找他的初衷了。
在兩人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后,終于想起了路橋川過來的目的。路橋川告訴肖海洋,自己跟了王炫這么多天,覺得他就是一個奇人。
在路橋川眼中,王炫特別有錢,雖然有不少失敗投資,可他說在外面還有成功投資的,所以這樣的人堅持留在布村,肯定是有原因的。
路橋川是真心過來請教剪輯選題的,可肖海洋是個什么人吶?!
跑題完全像漂移的選手,還是段位很高的那種。
他很敏銳的抓住了路橋川話題里的王炫是個有錢人的觀點,直接忽略了路橋川過來找他的目的,于是兩人又開始了莫名其妙爭吵有錢人與沒錢人的區(qū)別。
就在那兩個吵的不可開交時畢十三突然打來電話,說讓他們下去幫忙,還讓他們多叫幾個人,因為早餐已經(jīng)來不及了,只能做午飯了。
于是路橋川,肖海洋,余皓,任逸帆四人出了宿舍去到外面幫廚,當四人聽到畢十三那哀怨的嘆息時,四人不約而同轉(zhuǎn)過身來,質(zhì)問畢十三有什么意見。
畢十三繼續(xù)哀怨的神情,只說了一個字“疼”。
見他這個樣子,四人不由得數(shù)落起畢十三來,責怪他不顧身體下來做飯。
肖海洋剛想說什么,卻被任逸帆攔住。余皓咬牙切齒,也在一旁厲聲警告肖海洋,千萬別提逞強那兩個字,不然他們這些人都會被畢十三懟個體無完膚。
路橋川只好出言打破這尷尬的氣氛,說起自己對片子的想法。
回想起前幾日,路橋川跟著王炫來到周蒙奇的家。不管王炫怎么和顏悅色,怎么苦口解釋,周家二叔就是不肯待見他,生怕他的到來會給周蒙奇惹上麻煩。
王炫無奈,只好起身離開??衫潇o下來之后發(fā)現(xiàn),周蒙奇竟親自給他炒了一碟瓜子。王炫像是想到了什么,返回屋子,從二叔那里拿回瓜子,大搖大擺地磕起來,還不忘叫路橋川一起。兩人一直到月亮爬上山頭,才從一堆瓜子殼中抽身。
鐘白想要借一天電子炮,可是路橋川手里實在沒有錢了。不過幸好鐘白早就找到了解決辦法。三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路橋川靈感迸發(fā),突然想到了剪輯思路。路橋川趕忙去尋找王炫,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他,并詢問為何村里人要叫他“布村之恥”。王炫似乎也知道原因,可就是不肯說。
酒店老板說王炫天天搗鼓一些有的沒的,可沒一件事情是為村子著想。飯店老板覺得王炫太懶了,整天待在小破屋里坐吃山空。路橋川反問道,他如今辦飯店辦的有聲有色,那么是否是從王炫那里得到了經(jīng)驗。
時間回到在布村的第九天。村書記將大家召集起來,商討晚會的事宜。王炫主動請纓,想要負責煙花。村書記直言村里經(jīng)費緊張,煙花原本是要取消的。王炫聞言趕忙表示自己全權(quán)負責,村書記這才同意。王炫拿到這個項目很是高興,完全不在意是不是自費。路橋川一時間有些羨慕,有錢人的思想總是這么奇怪。
王炫站在山頭,眺望著整個布村,腦中計劃著晚會,嘴里時不時跳出幾個讓路橋川驚訝的天文數(shù)字。王炫憧憬著,今年的煙花一定會是最美的,他也希望同學們能夠好好記錄下來,畢竟布村值得。
路橋川有些疑惑,王炫做了這么多,村民們會記得他的好嗎。對于王炫來說,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記得有這么一個人做了這么一件事情就好。
路橋川陪王炫去拿煙花,之后他一個人開著面包車運貨。路上,鐘白突然打來電話,讓他去接任逸帆。于是他看到了一人出走的林洛雪,于是便跟了上去。
大家聽路橋川講著前幾天發(fā)生的事情,聽得津津有味,忍不住追問他后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