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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閉關(guān)有點長

第75章 少女身上積累的壓力

我一閉關(guān)有點長 月落嗚啼 3699 2019-03-16 23:41:54

  澹參的賣蠢多少起了一點作用。

  因為原本精神仍有些恍惚的紅發(fā)少女與華服少年,聽聞此話后都從呆愣中回神,轉(zhuǎn)頭看向澹參。

  雖然兩人臉上的是“都什么時候你怎么還說這種傻話”的表情就是了。

  只是想緩解下之前壓抑氣氛的澹參聳聳肩,嘴上卻是繼續(xù)道:“你們不當回事?”

  “一個似乎至少是如今修煉界締造者之一的大佬,就因只靠衣著去評判別人,而落得個原地爆炸的下場了。難道還不夠發(fā)人深省么?”

  “前輩,”少年終于忍不住插嘴,“那位當時明顯處于混亂之中吧。”

  “可不是,因此才贏得這么輕松??磥砦覀冓s了個回來的好時候……”

   澹參雙眼看向至今仍沉默不語,已被少年扶起的少女,語氣忽然正經(jīng)。

  “或者壞時候。剛才因形勢所迫,不得不重創(chuàng)了疑似你們四大宗門祖師一般的存在……你還好么?!?p>  雖然對方無論出場方式還是外形言語,都一副反派奸角的樣子,但畢竟把似乎是少女所在勢力奠基人的家伙打爆了,澹參心里其實有點沒底。

  面無表情的少女卻回避了這個問題,反而對澹參說道:“在那儀式中看到的尸體,大多是那惡徒的嫡系,而從疑似南山鐘之物的話看開,他本身似乎也已變?yōu)槟俏锏脑??!?p>  “而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那惡徒正是最后持有南山鐘碎片的人?!?p>  ‘……真是生硬的轉(zhuǎn)換話題。’

  但既然少女不想說,澹參便也不再追問,順著少女的話推理道:

  “于是,那貨被手頭殘片里的靈魂‘引導’,產(chǎn)生了自己是老爺爺在手的豬腳的錯覺,最終集合全體下屬舉行什么祖?zhèn)髅胤?,然后被坑到全部化作‘老爺爺’再生的食糧了?”

  澹參搖頭咂舌,“嘖嘖……修練者啊,還真不能太把自己當回事,覺得逆天奇遇沒人動,就等著自己來取。”

  “天下那么多修士,又能有幾個真的氣運之子?人真的不能飄啊?!?p>  無視澹參消極感嘆的紅發(fā)少女,贊同其推測道:“很有可能正是這樣,,他的核心勢力已徹底消滅?!?p>  “而總指揮大人與化虛秘法傳承長老們,現(xiàn)在似乎不知所蹤。突然現(xiàn)身的南山鐘靈,以及其所提到的‘大人們’……”

  “在這修煉界中,似乎有什么大事即將發(fā)生。”

  “為了整合所有力量去面對接下來的動蕩,聯(lián)合不能沒有一個核心。而現(xiàn)在……只有我能出面了?!?p>  少女抬頭直視澹參雙眼,語氣堅定。

  “前輩,請助我一臂之力?!?p>  聽到少女嚴肅的請求,澹參眨了眨眼睛,默默再次關(guān)注起氣血雷達。

  “怎么說呢……如果幫你,似乎會遇上相當麻煩的事啊?!?p>  澹參背起雙手,表情微妙。

  “修煉界即使要倒霉了,似乎也跟我關(guān)系不大,我只與金柜派間有一些聯(lián)系,若細究還是他們欠我人情?!?p>  “為了這個請求,在資源上,我不覺得你能拿出什么我需要的東西;而在情分上,反倒是我救過你一命?!?p>  “我平時確實沒什么威嚴……但你似乎不會因此便認為,可以只憑拜托,就讓我去出生入死?!?p>  澹參疑似拒絕的話,并沒有讓少女有一絲動搖。

  “前輩確實有著極為驚人的實力,但仍是有極限的。如果那鐘靈所提及的存在,正是當年毀…”

  想起身邊的少年,少女停頓一下,改口說道:“正是當年重創(chuàng)金柜派的元兇的話,若那等偉力徹底出世,前輩應該也無法保證自己遠離危險。”

  在澹參回話前,少女便已繼續(xù)說道:“而且,我相信前輩并不是冷酷之人。至少對于金柜派的遺民們,前輩是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nèi)幫扶一下的?!?p>  “相比在事態(tài)爆發(fā)后力挽狂瀾,盡量在一切還未發(fā)生時,便查明真相并做出應對,對前輩來說也會輕松很多?!?p>  “這時,身為修煉界最大勢力的聯(lián)合,便能給前輩提供巨大的幫助。”

  紅發(fā)少女的話語堅定而真切。

  “只要前輩愿意,整個聯(lián)合,都將成為前輩的助力?!?p>  即使澹參仍沉默不語,少女仍沒有絲毫退避。

  兩人相對無聲。

  就在少年想說些什么時,澹參忽然嘆了口氣。

  “說起來,我們第一次對話時,也是這樣的呢?!?p>  “明明已身處危局之中,你卻仍然侃侃而談,擺出將來的實際利弊得失,讓選擇合作變得理所當然的同時,為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p>  少女當然也還記得當時的情景,但不明白前輩為何要在此提及。

  澹參慢慢走近少女。

  “那你還記得,當時我對你提出的要求,以及我們最后定下的約定嗎?!?p>  少女心中微微一動。

  “……記得。”少女的語氣微微弱了幾分。“你希望我能卸下表面的偽裝,并且更加信任你們?!?p>  “準確的說,是我們彼此都盡量徹底地相信對方……”

  澹參已走到少女面前。“你似乎有些忘了呢。”

  少女的身子微微震動了一下。

  “我沒有忘,我是真心希望前輩能與聯(lián)合協(xié)力,一起去面對眼下的問題的!”

  “這些都沒錯,只是……”澹參點頭,隨即又搖頭:“你之所以向我求助,是為了什么呢?”

  “當然是為了讓保護聯(lián)合和整個修煉界安全的力量得一強助……”

  原本堅定的外表上,開始顯出些許焦慮的少女,還未把此話說完,便在澹參的目光下止住了話語。

  “……聯(lián)合與現(xiàn)在的修煉界上,都有著總指揮大人無數(shù)的付出和操勞,我不想大人的心血被什么毀壞?!?p>  少女低頭,沉默一陣,最終這么說道。

  然后少女的聲音忽然帶上了些煩躁:“這種有些任性的想法,不該是需要扛起聯(lián)合的人其背后的動力!”

  “嘿,聽你的說法,你家大人最開始選擇去撐這爛攤子的根本原因,也只是因其挑戰(zhàn)性高、別有趣味而已,這不更任性得多?”

  澹參嗤笑,少女被噎著了。

  少女干脆轉(zhuǎn)頭看向澹參身側(cè)的地面。“……總、總之,想為大人出力,就是我的目的了,行了吧?!?p>  “確實如此……其實不也是個挺可愛的想法么。”

  “不要說我可愛!”少女的煩躁又增多一分。

  然而此時,少女頭頂卻感到了一只手。

  “確實很可愛啊?!卞⒃俅稳嗥鹕倥募t色頭發(fā)來。

  少女一驚,忙說道:“前輩你說過不再揉我的頭的!”

  “這次是你先打破約定的,我也就不用再忍嘍。”澹參用空閑的手攤手。

  “嗯,果然手感很好呢。”

  少女大窘,可無力的身體也做不出什么掙扎,只能在言語上反駁道:“只是把目標說得冠冕堂皇了一些,也能說是偽裝、不相信前輩嗎!”

  “嗯,這種小倔強,也很有些可愛呢?!?p>  澹參卻是說起別的了。

  “怎么又說我可愛!”少女不服。

  澹參卻是不管不顧地繼續(xù)說道:“怎么就不能說你可愛了?我不止要說你可愛,還要細述你的其他品質(zhì)咧?!?p>  “比如說啊,你做事時認真嚴肅,卻仍然時不時地透出一些俏皮……”

  澹參真的說起來了,每出一句都會引來少女一番抗議。直到……

  “……以及,即使已經(jīng)處于極度的害怕與驚慌之中,你反而選擇在表面上,維持出自己最沉著冷靜的樣子。”澹參語氣突然一變。

  少女的抗議聲戛然而止。

  一直在旁無奈微笑的少年,也收起了自己的笑容?!霸瓉怼阍诤ε旅??”

  “害、害怕?你一個才百多歲的小成嬰期都沒有怕,我又為什么要害怕……”

  少女的聲音,如身子一樣微微顫抖起來。

  這時,澹參將手從少女頭上拿開,適當俯身……

  將少女和少年一起抱入懷中。

  少女的身子一震。

  “沒事的。最開始對你說的那些都是實話沒錯,但我不也完全沒有表示‘我不同意’,不是么?”

  “你不需要再用這樣的假面保護自己了……我就在這里,不會離開你們的?!?p>  少女沉默片刻后,忽然開始更劇烈地顫抖起來。隨即又傳出了少女同樣不穩(wěn)定的聲音。

  “四大宗門……只是一些遠古者的器物之類,為了打壓修煉界才建立起來的?那我們這些年來的所有驕傲,又算是什么???”

  “既然那口鐘存活至今,是不是其他三家,也一直有一個類似的東西,一直在暗中操縱著我們的一切???”

  少女的聲音已帶著哽咽。

  “南山宗的化虛秘術(shù),就與那口鐘有關(guān),尨炎宗的也……難道所謂的化虛期修士,真的只是被秘傳長老們,炮制而成的,受那些遠古器物操控的傀儡么!?父親真的在晉升那時就死了么???”

  “為什么現(xiàn)在是總指揮大人,和秘傳長老們找不到了???難道大人是被抓住了么,難道大人也會變得像父親一樣了么???”

  少女終于開始抽泣起來,說出的話也變得語無倫次。

  “從遠古留存至今的怪物,其上還有著什么更可怕的存在,制造了當年驚變之夜的存在!要率領(lǐng)聯(lián)合面對這種東西,我不行的?。】墒谴笕爽F(xiàn)在不見了!我必須站出來,去保護大人所建立的聯(lián)合和修煉界!”

  “可是我好害怕!”

  “遠古怪獸,‘主人們’,靈氣脊核,這都是什么東西,我完全不知道!到底該怎么應對!如果大人在就好了,可是大人是不是就正處于危難之中???是不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我好怕?。?!”

  然后少女徹底痛哭。

  澹參任少女宣泄著從剛才…不,從很久之前起,便已重壓在其心頭的痛苦和害怕,但將兩人抱得更緊了一些。

  少女哭了一會,澹參與少年陪著她。

  隨著壓力的釋放,少女慢慢停住了。

  “……我不能怕,現(xiàn)在只有我有帶領(lǐng)聯(lián)合的威望,以及與目前己方最強戰(zhàn)力的私人關(guān)系……而且,連才一百多歲的成嬰期修士都沒有怕,我不能怕……”

  少女的哭聲止住后,有小聲的碎碎念傳出來。

  “我也有害怕啊。只是我不像你一樣,身居重要的位置,可以對無數(shù)人盡責,而且還有著重要的人。這些我不是從沒有過,就是已經(jīng)失去了?!?p>  少年的語氣平穩(wěn)卻溫柔。

  “我現(xiàn)在只有門派了,但門派也并不需要我為其擔憂太多。所以我所害怕的,也僅僅是來自遠古的威脅本身而已,不能與身擔大任的你相比。于是即使再害怕,也不過就是這樣了?!?p>  “其實我很羨慕你,可以為自己的家做那么多貢獻,而且……還有著最重要的人。即使暫時不見,也還可以去救他,而不是再也見不到了?!?p>  少女沉默。

  “確實都是些糟心事……那至少我來告訴你件好事吧?!?p>  澹參輕拍著二人的背。

  “我之前問過,‘你可以只憑拜托,就讓我去出生入死嗎’?”

  “答案其實是‘可以’。”

  “因為我還真看不得親密的人受苦……”

  “……也許這算是屬于舔狗的自豪?”

月落嗚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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