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突變極快,本來大好的事態(tài),眼看著就要獲勝,不料場面陡轉(zhuǎn)。
魘琥還沒反應過來,便被接連施法制住。
劍芒沖擊上魘琥身體,一舉破開他的護身玄氣,當頭罩定,從他腹中直穿而過。
在殘余木符的壓制下,其未曾哀嚎,聲音和異象半點也沒有,整個一被穿過。
滾滾熾白陽光正好掃過眼前,魘琥頓時面目呆滯,滿臉扭曲,全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接著微微一抖,便身放赤色烈火,直接崩潰成氣流,于天地間無影無蹤——
桃木飛劍這才散去光輝,飛到陸玄靈手中。
在魘琥消失的地方,一顆通紅的寶珠出現(xiàn),滴溜溜一轉(zhuǎn),快如電閃破空遁走,似流星在高空劃出長長的流光。
速度如此之快,陸玄靈剛踏出一步,就見那東西已經(jīng)消失在云中。
他此時法力消耗殆盡,哪有余力去追,只得眼睜睜看著這件不知底細的寶物飛走。
太陽即將照射到他的腳下,為防暴露,他看了看水潭,搖身順著陰暗處飛走。
寶珠一路向東北,飛越重重山脈,距離安平縣已經(jīng)有些距離。
就在這時,下方山巔,一把拂塵萬千絲滌竄上天際,張開成巨網(wǎng),如白鶴探水攔在寶珠去路一刷。
寶珠頓時被裹住收走,跟著拂塵落下云層。
山頂大石頭上,正站著一個穿著棕色水合服的青年道人。
其寬衣大袖,面目俊秀如天人,頭挽發(fā)髻,背著一把四尺長的木劍。
左手持拂塵,右手從拂塵內(nèi)取出寶珠,舉起仔細打量一番,面露疑惑:“這是什么東西?”
寶珠在他手心不住顫抖沖擊,發(fā)射出淡淡紅光,想要逃走。
青年道人眉頭微微一抖,一把握住收起,轉(zhuǎn)身看了看安平縣方向:“是從那邊飛過來的,看來那邊也有其他修士!旁門左道——”
縱身躍下大石頭,朝山下緩緩離開——
青櫞神社處,陸玄靈癱坐在廟前,苦笑不已,拿出太虛神冊,吸取之前積存的香火療傷。
剛才關鍵時候,他臨危反撲,正是消耗了太虛神冊里的積存,一次性用掉了幾乎兩年的量。
體內(nèi)還有一股股煞氣不斷暴動,陸玄靈心里不禁暗嘆,這次真是虧大了。
為了救一個無關的凡人,竟然差點要了自己的小命。
果然,遇上高手一不小心就要著道,那件逃走的寶物,也是個大隱患。
之前看到過它可以溝通魘琥背后的勢力,會不會有其他作用,泄漏自己的行蹤?
他們在這個地方隱藏身份,究竟有什么陰謀也不得而知。
好在自己從頭到尾,并沒有完全暴漏身份,料想查到自己頭上沒那么容易,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若真有禍事臨頭的那一天,到那天再說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反正自己再怎么猜測,也無濟于事。
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先把自己的傷勢治好再說,再這樣下去,自己可就真的死翹翹了。
香火屢屢被吸入體內(nèi),混合天地靈氣轉(zhuǎn)化成純凈真元,盡數(shù)進入五臟六腑開始緩緩驅(qū)逐煞氣。
順便修復神體,這股煞氣顯得極為詭異,牢牢吸附在體內(nèi),不停的破壞。
然而這些力量是無根之水,并不能持久,在神力的沖擊下,層層被逼出體外。
一股股黑氣參雜著紅色的氣流,從身體不斷散逸而出,被風吹散。
如此過了一整天,又耗費諸多香火,吸取天地靈氣,雙管齊下,也才恢復了三成元氣。
想要法力也復原,只怕還要更久。
看看剩下不多的幾十點,陸玄靈簡直心疼的都在滴血。
這才叫辛辛苦苦幾十年,一晚回到解放前,這次辦事,真是得不償失,以后這種要命的生意還是量力而行。
別救人不成,反把自己搭進去,雪上加霜的是今天半個上香的都沒,收成全無,更加令人郁悶。
夜色徐徐降臨,陸玄靈接連煉化了兩顆蓮子,周身散發(fā)白色的光芒,點點靈光如星輝散布。
煞氣早已被全部逼出,現(xiàn)在只能緩緩借助蓮子的靈氣來孕養(yǎng)元氣。
不過此時還有一件事,一直在心頭起伏,算算時間,心里默到:“時間快到了——”
果然沒過多久,一陣冷風刮過,邵清出現(xiàn)在神社前。
見他來了,陸玄靈心里安心幾分,面色很是淡定,睜眼說:“你還算守時,果然來了。也不枉我以香火救你妹妹?!?p> “青社神,你是知道的!我入鬼道,與你們神道不同,沒有香火,沒有神軀,只能全憑本事修煉。我們成了厲鬼就再無回頭的機會,但是我的小妹馬上就要死了,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若之前斷了法術(shù),我小妹就散了!”
邵清緩緩走近,兩人隔有三丈多遠,停下腳步,這個距離不遠也不近,最為安全。
他面色嚴肅冷冽:“還有,你怎么知道魘琥的底細的?他隨我這么多年,連我也不知道。而且你怎么知道我妹妹的事?”
陸玄靈手中暗暗積聚一點法力,小心防備,心底猜不準到底有幾分把握。
現(xiàn)在傷勢未愈,若是邵清趁機偷襲,自己根本擋不住。
他強裝鎮(zhèn)定微微一笑:“魘琥和你的事都是我偷聽到的,至于我有什么手段,就不能告訴你了?!?p> “這個魘琥身份不簡單,他背后有個修士勢力,之前我曾偷聽到,他們一行隱瞞身份在這里有什么重要的任務。而且你還是他們機密中的一環(huán),似乎有個很大的算計在你身上,否則也不必費心跟隨你一起這么多年?!?p> 邵清眉目皺在一起,盯著看了半晌,寂然無聲,身上的冷意忽然消散。
“你和魘琥打斗,我在水底看到了,你說的都是真的,至于你有什么底細,我也不打聽,我不想?yún)⒑夏銈兊氖?。農(nóng)夫身上的法術(shù)我已經(jīng)消除,他不會有事的,這次多謝你救我妹妹。我這就帶妹妹遠走高飛!”
“且慢!”陸玄靈連忙阻攔。
“你有沒有想過,你既然是他們計劃中的棋子,他們怎么會放任你離開?說不準你只要離開安平縣,他們就會來追殺你,光一個魘琥就如此厲害,其他修士抑或鬼神追來,你還能躲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