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槊蟒記之金蛟破海

第一百四十九章 翳吞赤霞

槊蟒記之金蛟破海 泓燒鴨 4126 2020-09-08 05:27:52

  與此同時,宮城城內(nèi)。

  在那最大的客棧‘洛家樓’中,一間普通平常的房間里。兩名少女,安雅與韓梅,正躺在各自的床上。

  仰躺著的韓梅看著天花板,神情間若有所思,難以入眠。

  而另一邊側(cè)躺著的安雅則是從傍晚返回客棧起、便一直觀察到了這位韓小姐的異樣,知道肯定是在想著今日遭劫之事了。

  “阿梅,你在想什么?”

  “???我…”

  “看樣子,是有什么心事吧?而且與那七個火龍宮弟子無關(guān),是…與伊寧有關(guān),對吧?”

  “安姐姐…”

  “來,跟我說說吧,這樣一直愁眉苦臉的可不好呀?!?p>  “啊…”

  果然還是只有女孩子能看懂彼此的這些心思,今日在客棧里,王伊寧與武浩便是從頭到尾不曾同她問到這些事。

  “好吧?!?p>  隨著韓梅應(yīng)了聲罷,便見兩位少女一并起了身,坐到了各自的床沿邊。

  “安姐姐?!?p>  韓梅神情擔憂地開口問道,“之前在雪城、還有虎雷砦見到伊寧兄時,他不小心殺了個人,都會郁悶半天??墒墙裉欤诖驍∧菐讉€家伙后,卻、卻…”

  “卻怎樣?”

  安雅似乎已能猜到些許了。

  “他卻說…‘即便殺了又如何’,說得那么輕松!”

  韓梅眉頭深蹙,十分憂慮,“還有,我看到他出手時,和平時的他…幾乎判若兩人!安姐姐,這半年來…你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伊寧兄…他會變成今天這樣?難道殺人,對他而言…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了嗎?”

  “沒那么夸張啦,阿梅?!?p>  安雅聽著則是當即勸慰起來,“這半年來我們有什么,從來都是一起經(jīng)歷的。要是真有什么大事,那我與阿浩也應(yīng)該變了才對。而伊寧他,一定要說的話…我猜還是因為在五毒堂里,被唐宜囚禁、折磨的那兩個多月吧?”

  韓梅疑問道:“那…那兩個多月,伊寧兄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具體的,我們都不曾見到。”

  安雅長嘆了一聲后道,“但是…據(jù)他所說,他是被綁在一根高十丈的石柱上,全身除了一條金護襠,什么其它的也沒有穿。那個唐宜,每天就拿來五毒堂中各式各樣的毒物,各種蟲獸、藥物之類的,在他身上做試驗。把他弄到最是遍體鱗傷、又不致死的程度,就用靈神尺治好他。就此反反復(fù)復(fù)…”

  “天吶!——”

  白天時不曾認真聽,現(xiàn)在聽到這個過程,韓梅登時是大驚失色!

  那個場景…她根本不敢想象!

  “那個叫什么‘唐宜’的家伙,也太惡毒了吧!”

  韓梅心中憤憤不平,“伊寧兄只不過是一個才、才十五歲的少年啊,她怎么做得出這種事情?”

  安雅卻是搖了搖頭道:“不止如此…阿梅,在我們進入鴆毒林前,已經(jīng)有九十多位大內(nèi)侍衛(wèi)在他們手上遇難了。在歷經(jīng)逃出那天之事后,如今整個大內(nèi)侍衛(wèi)隊可說是除了總管司徒虎,已經(jīng)…全軍覆沒。”

  “這、這…”

  韓梅聽了是更加氣憤了,這得是有多惡毒的心腸,才做得出這種事?

  “呂哥和阿達,仍生死不明。”

  安雅嘆道,“所以,我們都無時無刻不想著回鴆毒林去,去救他們出來。以及殺掉唐宜和李蒼榮,為無辜的大內(nèi)侍衛(wèi)們、以及許前輩報仇。然而,卻是一路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事情一再被拖延。而如今將我們纏住、必須得留在宮城的,便是這火龍宮。阿梅,換作是你,你一定也要氣壞了吧?”

  “我…”

  聽安姐姐這么一解釋,韓梅突然便能理解伊寧兄的心情了。

  在沉思片刻后,韓梅便開口問道:“所以…我們?nèi)缃癯说龋瑓s也是別無他法了?”

  安雅點頭:“呃…是的?!?p>  “唉,好吧?!?p>  韓梅輕嘆了聲,便轉(zhuǎn)過身去、躺回了床上,這次,她的神情雖比剛才以及白天時的平靜了許多,然而,仍是心中有所擔憂。

  安姐姐的一番話,只能算是給她解答了,為何伊寧兄會變成這樣。

  她更擔心的是,伊寧兄的性情會因此、在接下來變得愈發(fā)嚴重,一發(fā)不可收拾…

  這一天,就此平靜地過去了。

  與呂白、勞仁關(guān)二人一樣不知所蹤的范船長及官兵十一人,就此再不曾被王伊寧他們所提起。

  之后的日子,韓梅通過伊寧兄、武大哥及安姐姐,結(jié)識了即將成親、當上新郎官的晁將軍晁大哥,與他的新娘,火龍宮少主、周尊者徒弟的熒夢姐。

  以及他們的發(fā)小,不會武功但卻博采眾長、才藝出眾的私塾先生張大哥等。

  而晁天云、熒夢與張南浩,也是借此機會,認識到了曾是大名鼎鼎陰陽八龍杰當中‘陽四龍’之一的、如今的雁月堡堡主與韓氏族長的、使一桿碧玉鶯歌笛的‘韓鎮(zhèn)鈺’韓老家主。

  早就聽過許多傳說,如今得見真人,自是皆感榮幸之至。

  接下來的日子,眾少年們便繼續(xù)停留在宮城,看著火龍宮一天天將場地布置起來、靜候著婚禮的舉辦,以及圣上在辦完他的事后、現(xiàn)身的通知。

  不知住在何處的圣上,可說是神秘得很,自從拿到藥材后、再沒有現(xiàn)身過。

  這段時間,少年們繼續(xù)皆不出城,不單獨行動,提防著火龍宮。

  不過焦宮主卻是收回了命令、沒有再派人跟蹤幾位小欽差了,相對地,王爺黑翳琿也不再派人‘黃雀在后’。

  眾位少年在這幾日里,一直都很清閑、沒什么事做,于是也都時常出來相聚,飲茶賞月,相談甚歡。

  愈發(fā)繁華熱鬧的宮城,便就在這樣表面安寧祥和、實則暗潮洶涌的氣氛下,過去了一天又一天…

  終于,時間到了婚禮舉辦前的最后三天,即三月初三。

  ……

  這天的宮城,一切都一如既往。

  位于城外北山的火龍宮內(nèi),此時是張燈結(jié)彩,十幾天來、已經(jīng)將整個門派都打造出了一幅名副其實的喜慶模樣。

  不過火龍宮上下各處的樓閣建筑,放眼望去,也本就是一片赤紅色。

  所以要裝點的地方,其實也并不多。

  此刻,乃是傍晚酉時。

  站在火龍宮內(nèi)的山道上放眼遠眺,可以清楚地將整個宮城攬入眼底。

  南方盡頭的大海邊,散發(fā)著緋紅色霞光的殘陽,正鮮艷如血般,漸漸地從海平面沉下。烏黑濃密的云翳將本該升出的明月與星光一點點遮住,隨著這赤霞的褪去一道,為這宮城慢慢帶來了屬于夜晚的黑暗…

  在高有數(shù)丈、氣勢宏偉的山門兩邊,貼上了一副對聯(lián),旁邊還各掛有一長串的大燈籠,喜氣洋洋。

  門下則有八名身著赤衫、腰配鐵劍的火龍宮弟子正在守衛(wèi)。

  片刻后,從山門內(nèi)走出來了一名高七尺余、穿緋紅色長裙、妝容華貴、面貌姣美的少女,兩手腕部各戴一副翡翠玉環(huán)、腰配一把五尺鐵劍。

  正是火龍宮少主——熒夢。

  “見過少主?!?p>  “見過少主。”

  八名守門弟子一見到熒夢出來,便紛紛恭敬作揖一拜。

  “咦?你們…”

  然而熒夢看著他們,卻是覺得疑惑不已,“以前守門都只需兩人,有時都只有一人…怎么這段時間越來越多了?前幾天我就注意到有些奇怪了,今天一數(shù)…居然加到八個了?!?p>  八名守門弟子互望彼此,一時無言。

  “回少主,這是為少主的婚事布置的?!?p>  其中一名弟子作揖以應(yīng),“少主的大喜之日即將到來,宮城與火龍宮內(nèi)外活動的人也越來越多,因此自然需要更多人在此守衛(wèi)。”

  “哦…說來也是。”

  熒夢點了點頭,“可是…三天后再布置,不也一樣么?火龍宮這段時間不是本來也就一直不見客嗎…”

  “啊,這…”

  守門弟子無奈應(yīng)答道,“回少主,這…這都是宮主吩咐,我們也都只是奉命行事而已?!?p>  “是的,少主?!?p>  “少主,具體原因我們其實也都不知。”

  在眾弟子的紛紛應(yīng)答間,熒夢也覺估計問不出什么,遂也只有無奈點頭:“好吧好吧…爹一向是這樣。行,那你們繼續(xù)守吧!”于是便轉(zhuǎn)頭要走。

  “少主請等等!”

  “啊,怎么?”

  只見此時,乃是一名守門弟子叫住了她,而后,便見他舉劍作揖、恭敬一拜問道:“屬下斗膽一問,不知少主此去…是要前往何處?”

  “哦,約了天云哥他們了。”

  熒夢微笑以應(yīng),“準備到洛家樓去小聚一頓,怎樣,有什么事么?”

  “…沒有?!?p>  “沒有?!?p>  諸位弟子紛紛作揖應(yīng)道,“屬下等恭送少主!”

  “好啦,不必這么認真,走了!”

  熒夢笑著同眾守門弟子告別過后,轉(zhuǎn)身便沿著山門前的石階走下了山去,步子興高采烈地跳動著,很快便沒了蹤影。

  而在少主離開后,八名守門弟子則是面面相覷,神情逐漸凝重起來,卻又仍是一言不發(fā)…

  不久后,城中洛家樓。

  在一樓一間特意開的包廂內(nèi),一張圓桌上已經(jīng)擺滿了美酒佳肴,香氣彌漫,然房內(nèi)此時卻空無一人。不過就在門外,幾位少年卻是已坐在幾張空桌上、靜候多時了。

  此時,王伊寧、武浩、安雅、韓梅、晁天云、張南浩皆匯聚在此。

  很快,熒夢便穿過門外街道上擁擠的人群、走進了洛家樓的大堂來,并一眼就望見了數(shù)丈之外分兩桌坐的伙伴們,朝著他們興奮地招手呼喚起來。在同掌柜打過招呼后,熒夢便徑直穿過大堂、朝伙伴們走了過去。

  終于等到熒夢來了后,少年們便也招手回應(yīng),而后紛紛站起,皆轉(zhuǎn)身朝向一旁的包廂,打開房門、先后走了進去。

  房門關(guān)閉后,七位少年走到圓桌的周圍,依次入了座。

  晁天云與熒夢、張南浩挨著坐,王伊寧與韓梅、武浩挨著坐,而安雅,又正好坐在了另兩名姑娘的中間,三位少女并肩而坐。

  “哇…叫了這么多吃的,天云哥,你這算是‘公款吃喝’了吧?”

  “熒夢,說什么呢,我是拿自己俸祿定的?!?p>  “喂,你們兩個啊,都快成親了,還叫什么‘天云哥’和‘熒夢’呢?是不是該改口叫‘夫君’和‘娘子’了呀?”

  “是啊是啊,什么時候改口?”

  “呃…那個…不急,三天后再叫也一樣的嘛,是吧?”

  “哈哈哈…”

  才一入座,少年們便是各自開起了玩笑來。

  隨著晁天云一句話下,眾人便先一齊舉杯,先敬他們眼前的這對新人一道,再敬一道他們的友誼。

  而后便紛紛起筷,開始享用起了這頓佳肴。

  ……

  與此同時,火龍宮山門前。

  八名守門弟子,此時是各個皆神情嚴肅,精神緊張,汗都流了下來。

  有幾個已經(jīng)拔出了劍,在燈籠的火光下仔細地反復(fù)打量著,而其中,甚至還有人在對著空氣揮劍,似是在練習(xí)著什么。

  盡管他們此時都謹慎萬分,但在夜幕之下,卻都不曾有注意到,就在這時,一個渾身籠罩在黑袍下、戴著兜帽的人影,已經(jīng)沿著石階山道,一步步走了上來…

  此人將氣息幾乎完全隱匿了起來,出了數(shù)步之外,便已什么都察覺不到了。而若靠在其身旁,卻又能感知到那內(nèi)力的深不可測…

  直到他來到山門外三丈的距離,才終于被燈籠的光照到——

  “什么人?!”

  “誰?!”

  “站住!”

  時刻警惕無比的八名弟子在這黑袍人一踏上山門石臺來的瞬間、便注意到了他,所有人都拔出了劍,指向他去。

  而黑袍人也就此停住了腳步。

  燈籠的火光映照到他兜帽下、正緩緩抬起來的面孔,卻見已是戴了一副金色面具,除了兩只眼睛外、其余全都遮住了。

  “喂!問你話呢,你是誰!大晚上的來火龍宮做什么?!”

  “說話呀,你是啞了嗎?!”

  “哼,不管你是誰,火龍宮一概不見客!趕緊滾!”

  八名弟子的態(tài)度盡管強硬,但卻是每個都能感知到、這個黑袍人可怕的內(nèi)力與氣息,遂是一個個是只敢拿劍指著他,連半步也不敢踏上前去。

  而黑袍金面人在沉默了片刻后,也終于發(fā)出聲音:

  “放我過去,且當我沒來過,也不曾見我來過,你們便能活命?!?p>  隔著金面,眾弟子僅聽得出是一名中年男子之聲,但卻聽不出是何人,“否則…就都得死?!?p>  話語盡管簡短,但卻令八名弟子皆震懾無比,不禁冷汗?jié)B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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