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玄衣倒十分生氣:“果真是你?你把在下騙得好慘。”
弘履步一口否認道:“在下沒有!他們在冤枉我?!?p> 忽哈刺怒道:“別不承認了,你騙得了所有人,可騙不了在下?!?p> 忙地由懷中拿出一塊破布來,又道:“這是你師父的招供,難道你還想抵賴?!?p> 趙玄衣道:“弘履步,怪不得你拿在下做擋箭牌,好狡猾的一只狐貍,你如此心狠手辣,在下看你死一百次也不解恨?!?p> 弘履步見計被破,深感性命不保,癱軟在地,咬破含在嘴里的劇毒自盡了。
趙玄衣看了,不由同情幾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鞭D身又對忽哈刺道:“找塊好地,好好安葬她吧?!?p> 忽哈刺叫了兩個蒙古兵正要抬走弘履步時,孰料,就在這時,弘履步死而復生,抓起自己的劍一個旋飛抖起,猶如切西瓜一般砍落兩個蒙古兵的頭,隨后又一個騰空,喝了一聲,橫劍直刺向趙玄衣。
趙玄衣哪料她會這般狡猾,故作裝死?大家見下,心想趙玄衣一定是躲閃不及,這回死定了。
大家目睹此情,不禁吃了一驚,異口同聲道:“小心!”
隨著音落,一聲慘嘶驚起,大家循聲望去。
原來,忽哈刺早料弘履步會有這手,早有防備的飛刀一攔,擋在趙玄衣之前,另一只手突然又閃出一把飛刀,乘其不備,狠狠扎入她肚腹,血流如泉。
弘履步吃驚地看著忽哈刺,想說什么?可是刀扎太深,最終什么也沒說,只是用一種悔恨,潸然的眼神盯著鐵千軍,倒在血泊之中,死不瞑目。
這回鐵千軍確定她真死了,蹲下身去,惆悵之至,也沒說什么,只是用手在她臉上一撫,替她合了雙眼。
做完這一切后,趙玄衣見一蒙古兵手上端著傳心佛鼎,過去接過傳心佛鼎,交予白志州:“傳心佛鼎完璧歸趙,請你們日后好好保管它,千萬不要再丟失了?!?p> 白志州接過傳心佛鼎,百感交集,眾弟子更是如此。一想,為了它,不知死了多少人,流過多少血,如今,終于物歸原主,大家禁不住熱淚盈眶:“其實,傳心佛鼎的真正價值并不大,我們之所以不惜全山弟子性命為代價保護傳心佛鼎全為一個義字,當年天極大俠贈傳心佛鼎也是為了一個義字,才有了敝派立足江湖,今日,就算犧牲本派所有弟子又有何妨?!?p> 趙玄衣道:“因此,貴派便將傳心佛鼎視為不傳之物,鎮(zhèn)幫之寶?”
白志州等人點了點頭。
趙玄衣接道:“素聞貴派仁義江湖,無不令人敬佩,在下今夜所見,果然不虛,若江湖上各門各派都如貴派一樣,江湖就不會有那么多的人流血犧牲了。”
雞足山派所有弟子仍然充滿感激,紛紛作揖道:“謝謝!謝謝!”
趙玄衣道:“謝就不必了,只要日后你們對蒙古人看法少一點就行了。”
胖臉漢子白志郡道:“其實,我們又何嘗如此?只是你們蒙古人燒殺淫掠,無惡不作,簡直不把我們當人看。尤其讓我們難以容忍的是,你們蒙古人還把我們漢人與其他民族的百姓分為幾個等級,這種做法實在有辱人格和民族尊嚴?!?p> 趙玄衣說道:“其實,蒙古人有好人也有壞人,就像你們漢人當中有好人也有壞人。不過,在下向大家保證,我們日后會成為好朋友,蒙漢會一家親,而且地位是平等的?!?p> 白志州不敢相信:“會嗎?”
趙玄衣點頭道:“會的!請你們相信在下,相信朝廷,總有一天,蒙漢以及其他民族兄弟姐妹親如一家?!?p> 白志州點頭道:“我們相信?!敝蟊值溃骸暗盖嗌讲桓?,綠水長流。告辭,請!”
“請!”趙玄衣抱拳辭別雞足山派眾弟子后,命人邁了弘履步,便與忽哈刺離去。
路上,趙玄衣問忽哈刺道:“忽哈刺,你的功夫今非昔比,令人刮目相看,莫非幾年不見你遇上了高人?對了!你是如何發(fā)現(xiàn)弘履步的?”
忽哈刺邊走邊說道:“的確遇上高人了。屬下至狼山失手,被淇英王爺司合忽降級,調到此地當了一名軍督巡使,維護當?shù)刂伟?。記得那年的冬天,大雪紛飛,屬下與隨從便投身于官道旁八佛禪寺,我們剛進寺內,就被一群身份不明的和尚圍住,逼我們交出《定神心經》,我們被問得莫名其妙,一氣之下,即與他們大打出手。那群和尚人多勢眾,武功又好,我們哪是對手?不到會兒,我們被他們打得七零八落,身受重傷。
“也就在這時候,突然出現(xiàn)一個老道,武功高深莫測,只見他三拳兩腳將一幫和尚打得落花流水,死傷無數(shù)。老道見我們無辜被冤,實在過意不去,為報答歉意,傳了屬下一身上乘武功,因此,屬下才有膽量對抗沖宵,破獲雞足山失寶殺人血案。后來,屬下才了解到,原來《定神心經》乃老道師傳的一本藥譜,后被八佛禪寺的一名火工頭陀偷去,老道為追尋藥譜,潛入八佛寺為僧,終于查出藥譜下落,奪回藥譜。
“可是,誰會想到,那火工頭陀惡人先告狀,說老道偷了寺內祖師的佛法孤本,群僧大怒,亂棍逼迫,不巧我們這時碰上,群僧以為我們是老道同謀,隨后就發(fā)生了一場誤會?!?p> 忽哈刺講到這里,臉上顯出一副得意的表情,不停地挽揮著手中大刀:“至于屬下如何發(fā)現(xiàn)弘履步,那得要感謝他了?!?p> 忽哈刺說著,用刀左手斜上一指,趙玄衣順眼望去,在一座八角酒樓房頂,立有一人,正背手向他們這邊遠望。
夜黑人靜,月色朦朧,趙玄衣看不清那人面目,于是一個輕身術飛上房頂,作揖謝道:“方才多謝兄臺相救,此恩此德,他日定當報答?!?p> 原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扇風亭。
趙玄衣喜出望外,心想見到了你,就不怕淇英王爺和鐵千軍的身世之謎了。
扇風亭回禮道:“區(qū)區(qū)小事,仁兄何足掛齒,在下也碰巧看見你們被人圍攻,這才向官府報了案。”
趙玄衣感激:“不管怎么說,是你替在下解了圍,感謝感謝。對了!在下龍騰拓海,不知兄臺如何稱呼?”
“在下青城派弟子扇風亭。恕在下直言,我們好像見過面?”
趙玄衣怔了一下,心想自己隱姓埋名是為了更進一步接近他,了解淇英王爺身世真相,難道他察覺了?
于是,趙玄衣鎮(zhèn)靜地說道:“的確!適才在下在房頂納涼,無意中聽到兄臺與令師談到淇英王爺司合忽、思必格王妃以及拓跋春雷之間的愛恨情仇,不知后來怎樣了?”
“這件事在下也不是很清楚,你知道多少,在下也不比你多多少。”
趙玄衣詫異:“這樣呀……”
“仁兄怎會對這事產生興趣,難道這件事與你有關?還是……”
趙玄衣笑笑說道:“好奇而已。在下從小就喜歡聽故事,方才無意中聽你們講起淇英王爺司合忽的事,故事聽一半就沒了,心里迫切想把故事聽完,不然在下一個月里都會睡不著覺的?!?p> “這樣呀……其實這件事在下也不是很清楚,都是聽掌門師父說的,你知道多少在下就知道多少?!?p> 鐵千軍客氣地說道:“在下有個不情之請,不知……”
扇風亭立即明白其要說什么:“你是不是讓在下帶你去見家?guī)煟埶压适抡f完?實話告訴你,不行!”
趙玄衣問:“為什么?”
扇風亭道:“因為——明天就是家?guī)熍c有‘新一代刀神’鐵浮屠決戰(zhàn),在下不想讓他分心,這幾天的行程,勞途奔波,以家?guī)熯@樣的年紀,如果不好好養(yǎng)精蓄銳,明日之戰(zhàn),恐怕……”
后面的話雖沒說完,但趙玄衣已明白其意,一想扇風亭的話語悲涼,不想打擾。
再想,鐵浮屠有“新刀神”之稱,明日之戰(zhàn),西門金狼絕沒機會取勝,如果今夜不將事情問明,那鐵千軍的生世和真假淇英王爺之謎豈不是成為千古之謎?
趙玄衣思想復雜,不知如何是好?
左想右思,本想再三請求,話未開口,當被扇風亭持手意示:請不要再問了。
趙玄衣無奈,只好作罷。
趙玄衣回到司合忽蒙古大軍營寨,將遇到雞足山派的事,告訴了司合忽,并附上白志州給他的字條。
司合忽接過字條一看,再將張大佛盜偷寶刀字條筆跡一對,完全是出自一個人之手。
然后,司合忽將趙玄衣所說和筆跡一聯(lián)想起來,頓時明白了一切。
趙玄衣、鐵千軍看司合忽沉默不語,趙玄衣問道:“王爺!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