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你想要的。”
“好?!?p> 那瞬間,晉鳳的眉眼倏地變得很清晰,不似秦商平時看到的那般朦朧如畫。
“小滄,你需記清,你欠著本尊兩個……”他如墨的眉蹙了蹙,才道,“人情?!?p> 他似乎覺得這二字不妥,但又沒想出更好的,只說完,身影便消失在云霧里。
也冉這時才開口,“秦姑娘,我送你下去。”
“謝謝?!?p> 也冉是直接把她送到了離王府所在的那條街,臨走前同她說了幾句話,“秦姑娘,這個是控尸鈴,剪下腐尸發(fā)膚之物,放入鈴心,搖三下,他便會來尋你,聽從你的指令。”
秦商沒想過竟然是這么簡單粗暴的方法,“的確是最快學(xué)會的?!辈恍枰稽c技術(shù)含量。
也冉糾結(jié)了片刻,還是說道,“姑娘以后,不要干這種容易惹怒鳳主的事,你不一定能承受的起。這次……鳳主愿意替那些百姓祈福,但絕對不會有下一次?!?p> 也冉其實更想說,鳳主每為一個凡人消耗一點能力,他在人間的影魄就更為虛弱,甚至可能撐不到帝陵開啟的那日。
秦商心中也覺得此事做得有些欠缺,告歉道,“我知道了,多謝……不過你家鳳主看著并不弱,至少比我等凡夫強?!?p> 也冉有些惱怒,“秦姑娘莫以己心度鳳主意,你一介凡夫,知了鳳主人間之行的目的,若是鳳主要取你命,你絕難活過今日?!?p> 秦商皺眉,反唇相譏,“他乃神官,如此說來,是要感謝他的不殺之恩。可是,總是被人扼住命脈的感覺,你不會懂,他更不會?!?p> “你不是他,怎知他不曾經(jīng)歷過那種痛苦?”
也冉幾乎是立即回了秦商的話,秦商忽然想起那晚晉鳳自己說的“我若陷入此種境地,只能忍為上,再擇機而動?!?p> 秦商心上有片刻失神,慢慢地往離王府走,而也冉早已消失不見,再后來她就碰到了等她的殷離……
“秦商,你又在琢磨什么?”小滄長嘆一聲,感覺做鼠太累。
“想著給太子送禮呢?!?p> 她可沒忘做了這么多不得體的事是為了什么,太子殿下要是不受到點懲戒,她就不值當(dāng)了。
“不是說斗獸大賽那日送嗎?”
“我心情不好……提前了?!?p> ……
夜,太子府內(nèi)。
房鳳瓊臥室內(nèi),一番云雨后,男人攬著女子柔軟的腰肢
房鳳瓊低頭一笑,“殿下~”
“后日就要開始斗獸比賽了,孤還需要瓊兒幫忙?!币笮卣f。
房鳳瓊眸色一暗,按下心底的涼意,不動聲色問,“殿下是要,我房家祖?zhèn)鞯膶氊?”
“真聰明,瓊兒?!币笮H了親她的額頭笑道。
房鳳瓊思索片刻,還是道,“妾身明日回相府見見爹?!?p> 畢竟,她和太子府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真乖?!?p> ……
后半夜,鳳瓊、殷玄到底沒能睡踏實,被大管家吵醒,“太子殿下!西廂房那邊出事了!”
殷玄幾乎是立即睜開了眼,出了溫香軟玉的被衾。
他幾乎是以輕功飛去了西殿。
今日在皇宮聽說殷離突然的抓鼠行為,心中便有些惶然,出宮后直接趕去方術(shù)先生那,確定了沒問題后,才寬了心,心中只是嘲諷殷離這一虛招。
可待他趕到西廂房時,見方術(shù)正舉著冰符鎮(zhèn)住了癲狂魔化的腐尸,卻是又驚又懼,面色漸漸難堪。
那具腐尸身形像極了那夜他派去的西夏刺客,只是如今只見森森白骨,一雙墨綠的眼惡狠狠地勾著他,五爪揮動了會,就垂落下來,僵在原地。
太子趕忙上前,關(guān)切地問,“方術(shù)先生,可無恙?”
一身青袍長須的男人回頭,深邃鋒利的眼睛正看著太子,隨即將術(shù)法一收,道,“太子,您可按照我的話,把尸身一一燒毀了?”
殷玄笑容一凝,后說,“這是自然,方術(shù)先生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對勁之處?”
方術(shù)沉吟了片刻,指著腐尸道,“這具尸體,是你派出去的刺客嗎?”
殷玄心下一測,晟王韓束包括他父皇都以為刺客是西夏人,那幕后黑手也一定是西夏國人。
畢竟,那夜除了他這批刺客外,還有另外一批。
五弟和韓束著手查案時,直接把方向定到了賊子蕩寇身上。
之后碰上戎國巫師動了蠢念頭,想用巫術(shù)控制尸體,造成大殷混亂,他正好可以借此機會,請來方術(shù),把罪名推到戎國巫師身上,也順道……殺掉殷離。
并非他如今畏懼殷離,只是他生來就不喜殷離,就像他不喜神官府的那位一樣,但不得不低頭,可是殷離……再也別妄想奪去本該屬于他殷玄的一切。
而這些連在一起的事件,倒讓這起刺殺案的線索越來越偏離他這幕后黑手。
別說五弟他們,就連父皇也不曾動過主使人是大殷人的念頭。
這方術(shù)……果真有些本事!
“方術(shù)先生,為何這么問?”殷玄淡笑著看著他。
“殿下可能不知,死尸能根據(jù)氣味找到生前的主人,這也是我為什么能控制一具死尸去殺離王的原因?!?p> 殷玄猛吃一驚,另一批刺客……是殷離派出的?他竟也動了篡位的念頭?
不、不對!他不敢!
“方術(shù)先生,那孤如今可有危險?”殷玄面露急色,緊迫地看著方術(shù)。
“殿下只需,讓人把這腐尸暗地銷毀,再用這凝味液去了腐尸記住的氣味,便不會有什么危險。”
方術(shù)說著遞出一瓶玉液,殷玄立即接過,“方術(shù)大恩,孤感激不盡?!?p> 方術(shù)睨著面前笑得真誠的太子,神色不變地說,“我既然被太子請出山,自不可損我?guī)熋?,輔佐太子自當(dāng)盡心盡力?!?p> 太子心中一喜,對方術(shù)更是青睞有加。
……
皇宮,承乾殿。
皇帝臉色鐵青,不敢相信這密探剛剛收來的消息,最后幾乎撕毀了案臺上的文信。
一旁的魏堅低著頭,不知道該說什么。他也沒想到,暗衛(wèi)派出去一查,竟然真的查到了意外的收獲。
今夜城中,果真還有腐尸暗動,只是……居然跑去了太子府,他一驚,當(dāng)即命暗衛(wèi)想出去保護(hù)太子,最后還是忍住了。
這次行動是秘密,他只能等著太子府大張旗鼓命人去大理寺請韓寺卿抓走腐尸,卻沒想到……太子殿下命人暗自燒毀了腐尸!
且不說,太子能在不驚動任何人的前提下制服腐尸這一點很奇怪,這暗地銷毀腐尸……更為怪異。
皇帝此刻怕是怒火沖天了罷了?
“魏堅,今夜這事不準(zhǔn)走露一絲消息。”皇帝沉默良久,最后才平復(fù)心情說道。
魏堅心一顫,“皇上,這批暗衛(wèi)……全乃高手,這樣棄了,實在可惜?!?p> 皇帝冷冷地說,“那再培養(yǎng)一批,你下去罷?!?p> 魏堅心中苦笑,皇帝這是打算……放過此事,放過太子,所以要殺掉這批知實情的暗衛(wèi)。
他沉默片刻,無奈退下,來福公公正好進(jìn)來,“魏總管好?!?p> 來福沒想到自己笑瞇瞇地跟人打招呼卻是這么一個結(jié)果,臉色自然是青了幾分,走到皇帝跟前才收斂了些,“皇上,老奴有要事稟告?!?p> “說!”
來福公公心肝一顫,這魏堅找罪了皇上,卻讓他來承受怒火!
“祭司大人,今日在云宮為盛京的百姓祈福消災(zāi),這事有些奇怪?!?p> 皇帝揚了揚眉,眉心卻是團青黑,“隨他去吧,晉鳳的心思,朕不愿琢磨?!?p> 他自當(dāng)皇帝來,可謂是兢兢業(yè)業(yè),不曾愧對大殷的子民,但那祭司對他,完全不似對先皇一般尊敬!
許多年前,他其實不信那神官府真的住了神仙,只是有一點卻讓他清楚的認(rèn)識到,自己那時的想法有錯。
他少年張狂肆意時,晉鳳是清雋如謫仙,他中年堪堪憂慮已老時,晉鳳依舊是三十年前的容貌,不曾改變一絲一毫。
他這人間皇帝,怎么和通天意的神官相比?
給大殷百姓祈福,或許是因為他今日心情好罷。
皇帝枕著塌椅,揮了揮手,示意來福下去。
來福公公不甘心地退出了殿內(nèi),心里琢磨著,陛下今日,有些奇怪啊……
后半夜的蘿院,寂靜的很。
秦商捻亮了一盞燈火,正看著兵書,小滄禁不住困意,縮在被窩里憨憨大睡。
明明是看著書的人,不知道為什么忽然想到了神棍,他今夜應(yīng)該不會再來翻墻罷?
端著書本,踱步到窗前,仰望著外邊的夜空,秦商忽然有點想家了。
“這控尸術(shù)已教給了你,祈福也祈了,小黑也沒來抓你的鼠,怎么還這般愁悶不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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桉白帥
祝小可愛們新年快樂,萬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