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三十日,隋安回到了金寧。
這時,金寧已經(jīng)下起了2006年的第一場雪。
正如冰天雪地般凍僵人一樣,隋安在國外轉(zhuǎn)了一圈,也沒撈到一點資金,切實感受到了國外月亮的冰冷。
紅石集團在國外的名氣小到幾乎不可聞,加上主要利潤來源是手機零售,被國外的投資者認為沒有什么技術(shù)含量,前景不可期。
隋安想過接受程悅生的巨資,但心里盤算了幾百回,每回的結(jié)果都認為這是個燙手山芋,接了就是個麻煩,干脆就不接了。
隋安剛回到公司的辦公室,一進門就看到唐仲堅正陪著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在說話。
老丈人怎么來了?隋安急忙走了進去,“唐叔!”
“隋總!”,唐仲堅微笑著點了點頭,介紹那位中年男子,說道:“這位陳風儼陳先生,來自燕京!”
“隋總,您好!”,陳風儼站起身并伸出了手,他的臉形有些瘦削,膚色較黑,鼻子兩邊的法令紋比較明顯,看來平時是比較嚴肅的人。
“陳先生,您好!”,隋安趕緊上前和陳風儼握了握手。
隋安眼帶問詢看向唐仲堅,但唐仲堅卻沒有解釋些什么。
“陳先生,那你們先談著,我有事要先處理!”,唐仲堅面帶歉意說道。
陳風儼微一擺手,微不可察地點頭。
隋安眼神一閃,看來這個陳風儼是個大人物,連唐仲堅都畢恭畢敬的。
唐仲堅出門時,目不斜視,連個眼色也不給隋安。
隋安心里郁悶,不就是追到了你女兒唐韻嗎,怎么唐仲堅到現(xiàn)在也沒給他好臉色呢,這肚子也太窄了!
“隋總,請坐!”,陳風儼看起來更像是這間辦公室的主人。
隋安在陳風儼對面坐下:“實在抱歉,陳先生,剛剛臨時有點事,讓您久等了。”
“沒關(guān)系,是我來之前,也打招呼?!保愶L儼不在意地擺擺手,開門見山地說道:“隋總,我就直說了,十月二十五日,你跟程悅生出海都談了什么?”
“?”,隋安神情一楞,這位燕京來的不速之客,怎么會關(guān)心起程悅生來呢?
這段時間,雖然不在國內(nèi),但隋安的耳目還是相當靈通,每天都有不少信息匯集到他手上。
浙省最近頗有風雪圍城的趨勢,而源頭就是程悅生。
隋安不知道程悅生做了哪些動作,但從結(jié)果看,浙省有許多人笑不出來了。
“陳先生,你這么問,是為了……?”,隋安看了一眼陳風儼,見他臉上的神情不喜不怒,這人,城府很深吶。
陳風儼自顧自地說道:“十一月二十日,你去了芬南,跟諾基的人會面;十一月二十二日,瑞仕,威格林銀行,與程量見面;十一月二十五日,在英吉利逛了兩天,與黃思璁一起吃了個晚餐;十一月二十七日,德意志參觀西門子;十一月二十九日從法朗斯回國。”
隋安越聽越驚心,小心地問道:“你認為我是外國間諜?”
陳風儼笑了,但不笑好過笑,他這么一笑,隋安更覺得別扭。
“如果你沒有跟程悅生見過面,你去歐洲做什么,我們可不會管!”,陳風儼收起笑容后說道:“但我們認為你去歐洲,一定跟程悅生約了什么,而從你與程量的會面來看,是與程悅生在國外的資產(chǎn)有關(guān)吧?”
“呃……”,隋安沒想到陳風儼推測得這么準,這么干脆,一時有些為難起來。
他雖然與程悅生不太對眼,但是也不想把程悅生的海外資產(chǎn)對不知根不知底的陳風儼全盤說出。
“我不是警察,也不是什么特殊部門,我算是個閑散之人!”,陳風儼這么說,讓隋安心里迷霧更重。
閑散之人還能知道這么多事?隋安心想,要不是唐仲堅帶來的人,現(xiàn)在他早把陳風儼當騙子轟出去了。
隋安猶豫了片刻,說道:“這事,你找程悅生問,是不是更清楚呢?”
“他和程量都失蹤了!”,陳風儼淡淡地說道。
“程紫菀呢?”
“她在余杭,但也不知道程悅生去哪了!”
“連你們都找不到?”
“找不到!”
“……”,隋安心里在想,是找不到呢,還是不想找,這里面的區(qū)別可就大了。
“程悅生的事很大,你幫他隱瞞,并不明智!”,陳風儼淡淡的話語中帶有一絲威脅。
“你認為我跟他是同謀嗎?”,隋安眉頭緊皺,難道程悅生借上次的會面,把他也拖進了漩渦。
雖然說清者自清,但他與程悅生會面之后,去了瑞仕與程量在威格林銀行見面,這反倒在有些人眼里成了說不清楚的事。
“仲堅說你不是!”,陳風儼沒有直接說自己的想法。
“那陳先生您呢?”,隋安卻不打算放過陳風儼,“在您看來,我跟程悅生是一伙的?”
“我做事,講事實!”,陳風儼說道:“沒有證據(jù)證明你和他是一伙的,也沒有證據(jù)證明你和他不是一伙的,所以我現(xiàn)在能保持不偏不倚,結(jié)果如何,在于你的選擇!”
“我倒是覺得,這事不在于我的選擇,而在于你的決定!”,隋安心里亮堂得很,只要程悅生犯了事,而程悅生犯事前又給他下了個套,讓他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這個時候,身份神秘的陳風儼的態(tài)度也許就很關(guān)鍵了。
陳風儼看了看手表,說道:“只要你立身正,你就不用擔心我會對你做什么!至于你說不說,于大局沒太大影響?!?p> “今天就這樣吧,打擾了!”,陳風儼站起身,也不跟隋安客套了,徑直離開。
隋安把陳風儼送下了樓,看著他上了唐仲堅的車,盡管滿腹疑問,但沒有機會向唐仲堅問個清楚,只能暫時壓在心里。
他想了想,拔通了程紫菀的電話,“喂,方便說話嗎?”
“可以!”,程紫菀的聲音聽起來相當疲憊。
“我聽人說,程爺失蹤了?”,隋安直截了當?shù)貑柕馈?p> “你聽誰說的?”
“燕京來的一個人,我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直接上門就問我與程爺?shù)氖?!?p> “我爺爺最近有跟你聯(lián)系嗎?!”
“沒有!”
隋安回答得很干脆,在不知道程悅生犯什么事以及對他有什么影響前,暫時還不讓程紫菀知道這事為好。
“哦,我還有事,先不說了,再見!”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