韻令城,花燈會。
夜色貪吃的吞掉了白晝。長街上,一串串的燈籠發(fā)散著微弱的光,本是橘黃的光暈,打在身上,卻偏偏洇染出一層層的紅暈,朦朧中惹人眼眸;長河中,一盞盞花燈隨著水流緩緩地躥動,帶著希望、祝愿朝著遠(yuǎn)方而行;街道上,打扮得不可方物的女子蒙著白紗,攜著自家的丫鬟在街頭觀賞著,某然一刻的回眸,似穿越千山萬水而來,似踏破時空流轉(zhuǎn)而至,他會心的見禮,姑娘羞紅了臉頰,丫鬟輕輕拉扯衣袖才仿若回來的回禮,“無端”的惹來丫鬟的調(diào)笑。
忽而一陣馬蹄聲踏過,驚擾了觀賞的人,白紗從臉上打著旋的滑落,好似翩翩起舞的蝴蝶不按規(guī)律的飛舞,輕輕的,輕輕的,停留在手中的燈籠里,轉(zhuǎn)眼就消失不見。姑娘這才手忙腳亂的去遮臉,去抓燈籠。
在馬上飛馳的是衙門的捕快——謝秦川以及他的妹妹謝飛花,他們帶著一隊人馬正朝著一處趕去,閑散的人群站到邊上,給他們留下足夠的空間,畢竟他們是如此的兢兢業(yè)業(yè),如此的深得民心。
沈府。
“吁——”馬止步不前,瀟灑的一躍,謝秦川從馬上落下。太靜了,這真的太安靜了。沈府門前沒有掛著燈籠,門前無人,兩頭石獅子張大口凝望著,不怒自威。
謝飛花擔(dān)憂的拉了拉哥哥的衣袖,他擰著眉凝望著妹妹,不言不語,謝飛花這才弱弱的放下了手。手一揮,身后的人趕著上去叫門,“叩叩——”敲門聲傳到遠(yuǎn)方,久久得不到應(yīng)答,在這寂靜的夜顯得那么的突兀。輕輕一推,門,開了。遠(yuǎn)處朦朧的紅色沒有渲染在這里,這里只是淺淺的月光,伴著沉重的黑幕,昆蟲寂了聲,烈馬在焦躁的抖動,似乎是受不了這沉默的寂靜,它嘶鳴,喚回了沉浸在這漫無邊際的黑夜中的人。
腳步聲響起,穿過屏風(fēng),在遠(yuǎn)處回蕩。
蓮池旁,四角亭里。
蓮池里的花開了,在悄悄地?fù)u曳著,好像在輕聲的低語,你挨著我,我挨著你,又好像是在擠擠囔囔的鬧著。柳氏安安靜靜的坐在那里,挽起的長發(fā)被放下,多余的配飾沒有,只有一只蓮花樣式的簪子,配著月光的白,琉璃眼緊緊的閉著,似在睡著,眼角有明亮的水珠無聲滑落,偏偏那嘴角卻是輕輕的翹起。月色傾灑,仿若仙子般迷人眼,又仿若一副靜止的畫。謝秦川以及謝飛花趕到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迷了眼,失了心,丟了魂,久久沒有動作。
風(fēng),輕撫過發(fā)梢,吹落了枝頭的月色。畫里的人動了,她緩緩地,緩緩地睜開了眼,剎那間天地變了顏色。
“來了啊?!敝齑捷p啟,平淡的話慢慢而來。漫不經(jīng)心的語調(diào),她難道不知道他們是來做什么的嗎?
“云姐姐,你。。。。。?!辈怀练€(wěn)的謝飛花剛開了口就忍不住落了淚,也許是還沒從那畫中出來。
“我知道你們?yōu)楹味鴣怼!绷洗鬼粗约旱碾p手。
謝秦川一振腰間寶刀,剛要開口卻被打斷,“云姐姐,那些都不是你做的,對不對?”謝飛花急切道。
“呵?!陛p笑一聲,柳氏不說話。
謝飛花眼中的希冀忽的破碎,大聲喊著“我不相信!你不是我的云姐姐,你這個騙子!你把我的云姐姐藏到哪里去了?”她大聲的哭著,似要發(fā)出所有的不滿,所有的脾氣,可以把現(xiàn)在哭沒,把過去哭回來。
“飛花,你長大了?!绷喜唤?jīng)意的一句話,止住了謝飛花的哭泣,她搖了搖頭,哽咽道:“不,如果是這樣,我寧愿不要長大!”
柳氏笑了,“傻子,人怎么可能不會長大?你不要自欺欺人。”受不了的謝飛花被謝秦川打暈。接住倒下的妹妹,他緊盯著亭子里的人。
“為何?”
“為何?呵——人心是會變的,秦川。”
“你。。。。。。”
“是他嗎?”柳氏抬起頭,帶著希望也帶著絕望。
“你不是知道嗎?”
眸中的光散了,只有一潭死水。忽而星河再起,柳氏張了張口,卻什么話也沒說。
“秦川,我想自己靜靜,可以嗎?”祈求的話說出,謝秦川沒說什么,抱著妹妹走到一旁,看著天。
無聲在這片天地蔓延,一刻鐘罷?!耙患艏t梅傲上霜,凌然雪中唱。兩片相思分兩行,紅豆獨哀傷?!绷显谳p輕的唱,是相遇的那首歌,不同的兩人陷入了相同的回憶,仿若初見,一如她,亦如他們。
火,悄悄的爬上裙沿,舔舐亭子里的人。
絲絲紅梅從嘴角流落,洇染了白衣,她沉沉的睡去,從此不再醒來。
“也許,這是最好的結(jié)局?!敝x秦川抱著妹妹轉(zhuǎn)身離去。
煙雨燕歸
才疏學(xué)淺,文筆一般;所謂歌者,是我瞎編。平仄不諳,對偶不專;詩詞出現(xiàn),皆我照搬。頁云在前,燕歸后擔(dān);望君看顧,感激到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