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jī)緩緩降落,在跑道上劃過一段距離便停了下來。
頭等艙可以優(yōu)先下機(jī),因此欒羽便跟著其他乘客們一起離開了。
機(jī)場里人流涌動,如果是兩兩一起的話,一不留神便會被沖散掉。
不遠(yuǎn)處正在哭鼻子的小女孩正是最好的證明。
欒羽一向不愛管閑事,只是看了眼便收回了目光。
但沒走幾步,欒羽便蹙起了眉頭,扭頭一看,那小女孩依舊在哭,有無數(shù)的行人從她身邊經(jīng)過,也都只是匆匆看了眼后便離開了,根本就沒有要上前幫忙的打算。
就連一些有孩子的年輕父母也只是在語重心長的拿那小女孩當(dāng)例子教育自家孩子,看幾眼便也沒放在心上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有空乘人員在,出不了意外的。
不知是出于什么,欒羽還是糾結(jié)的停下了腳步,微嘆了口氣,轉(zhuǎn)身折了回去。
果然,還是沒辦法做到真正的漠視。
她以前可沒少在這種事兒上吃過虧,死性不改這句話拿來放在她的身上是真的合適。
欒羽走到那小女孩面前,微微彎下腰來,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柔聲問道,“小妹妹,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是和爸爸媽媽走散了么?”
那小女孩聞言,停下了哭泣,眨巴了下哭的有些腫腫的大眼睛,就這么歪著腦袋看著欒羽,不知在想些什么。
欒羽不免得稍稍揚(yáng)了下眉梢。
小女孩卻是突然沖進(jìn)了欒羽的懷里,伸手緊緊的抱住了欒羽的脖子,嗚哇一聲哭了出來,“嗚嗚嗚,我要媽媽,我要媽媽……”
感受著懷里有些顫抖著的小身軀,欒羽不免得怔了怔。
孩童的哭泣聲不由得喚起了埋藏在她腦海中的那抹記憶,那個電閃雷鳴、風(fēng)雨交加的一晚,那個整整纏繞了她四年的噩夢……
仿佛有什么東西在一瞬間擴(kuò)散開了,讓她很是壓抑,就像是被什么東西給緊緊桎梏住了……
但很快,她便抑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思緒逐漸脫離了那段埋藏在深淵中的記憶,臉上的僵硬的笑容逐漸有所緩和,“姐姐帶你去播音室找媽媽好不好?”
小女孩雖然并不知道播音室是什么,但一聽到欒羽要帶自己去找媽媽時,一雙眼睛都亮了起來,吸了吸微紅的鼻尖,小心翼翼的問道,“……真的?”
欒羽掏出紙巾,給那小女孩擦了擦鼻涕和臉上的淚水,眸底蕩漾著連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柔光,“當(dāng)然是真的了,你餓不餓?姐姐這里有一些糖果。”
說著,欒羽從包包里拿出了一個小盒子,里面是五顏六色的糖果。
在得到糖果的那一刻,小女孩的臉上溢滿了滿足的笑容,“謝謝姐姐!”
欒羽站起身來,牽著小女孩往播音室的方向走去,“不用謝,可以告訴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嗎?”
不知是不是因?yàn)闄栌鸾o了她糖果的原因,小女孩并不抗拒欒羽的靠近,反倒還很開心的主動和她親近,“我叫糖糖!”
“真是個可愛的名字呢?!?p> 一大一小手牽著手,看起來溫馨極了,過往行人皆是忍不住的朝她們多看了幾眼。
此時的欒羽并不知道,若是她當(dāng)初選擇了和旁人一般做個“聾盲啞人”的話——
原本平行的兩道線,將永遠(yuǎn)不會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