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間回到扶苓和紀云上鹿山的時候)
“你是不是榆木腦袋?!狈鲕哒f道:“這么濃的霧,白天跟晚上都是一樣的,什么也看不見,走散了就徹底走散了,兩人綁在一起更好點兒”說著,扶苓將紅色頭繩解開,系在兩個人手腕上。
“大神仙,你怎么也會這樣罵人了?”紀云笑道。
“閉嘴,老實探路。”扶苓拿出了扶玉寶刀,紀云打著燈籠走在前面。
“看”紀云拿起燈籠湊近眼前的樹干說道:“這里”
樹干上有一處泥土痕跡,好像是個腳印,紀云比劃了一下,又反復看看。
“好像是個女人的腳印?!奔o云說道。
“你怎么知道?”扶苓看著樹干,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看”紀云指著腳印說道:“這個腳印一乍不到,而且看樣子還很輕盈”說著又貓下腰,往地上尋去:“看,這里也有一處腳印,很淺?!?p> 地上的土因為霧氣原因,變得濕潤,一串腳印在地上蔓延開來,直到林子深處。
“看見了沒?”紀云拿燈指著地上的腳印,頭也不回的說道。
許久,沒人回應。
“怎么了?”紀云回過頭,可身后的人卻不再是扶苓,而是一個披頭散發(fā),血衣羅衫的女人,手腕和紀云的手腕拴在一起,女人身上的血順著繩子流到了紀云手上。紀云被嚇了個跟頭,手作劍訣,揮指斷了繩子,而那個血衣羅衫的女人轉(zhuǎn)眼消失于迷霧之中。
“遭了,中計了?!奔o云拎著燈籠想回去找,卻再也找不見扶苓了。
扶苓那邊原本是看著紀云在地上照著腳印,結(jié)果紀云回過頭卻變成惡鬼的模樣,嚇得扶苓一個趔趄,紅繩瞬間解開,那個惡鬼也轉(zhuǎn)眼消失于迷霧之中,再也尋見不得。
“扶苓!”紀云拎著燈籠喊著,看樣子這迷霧里機關(guān)重重,還會迷惑人的五感,以至于永遠囚在這座鹿山里面。眼下想靠這種方式找到扶苓,無異于大海里撈針了。
“公子?”身后一個女人的聲音說道。
紀云提著燈籠回頭觀瞧,一個碧玉冷艷的美人立在身后,正蹙著眉頭,面色擔憂的看著。
“你是……”紀云心想道:“這時候能遇到這種人,十分之八九不正常,除非她是……”
“小女子是山下人家,本想上前尋父,結(jié)果也被困在山中,走出不得?!闭f罷那女子便掩面哭泣。
“那……敢問姑娘姓甚名誰?!奔o云施了一輯,心想“我看看你要干什么?!?p> “我叫若洵美?!蹦桥诱f道。
“若?”紀云心想,若姓可不是中原姓氏啊。
“公子何故來此?”若洵美問道。
“因為……”紀云忖度一下說道:“因為我來尋找姑娘你啊,你老爹已經(jīng)下山了,尋不得你,差我上山來找,我是衙門得捕快。”紀云也扯著謊。
“哦,那就有勞捕快大哥了。”若洵美翩翩屈膝,略施一禮,宛若舞動一般,紀云看的也有些不好意思,暗暗掐了自己一把,心里說道:“這女人難道有勾魂攝魄之術(shù)?也罷,我看這陣法也甚是剛強,不過萬陣皆有陣眼,我看能否借此機會,找到陣眼?!?p> “公子帶路吧?!比翡勒f道。
“誒,好?!奔o云提著燈籠瞎走,身后的若洵美說話了:“唉——”
“怎么唉聲嘆氣的?!奔o云有意無意的搭著話。
“公子,說句實話,我并不想下山”那個叫若洵美的說道。
“姑娘何出此言?!奔o云在前面走,頭也不回的說道,他怕回過頭再失態(tài)。
“因為……家父將我許給張屠夫了,唉”說罷又幽怨的嘆了一口氣。
紀云明白她的意思,說道:“如此一來,姑娘,你不如跟我一起吧?”說罷,紀云手里已經(jīng)捏好一道符紙。
“嗯?”若洵美愣了一下,不知道為什么紀云會回答的這么快。
“啊,好?!比翡勒f道,便飄到紀云身后,想要抱住紀云,紀云拿著手里的符咒順勢向后一拍。那個叫若洵美的反應也快,將身形遁去,而后出現(xiàn)在紀云面前的樹梢上。
“這道士,怎么這么不識風趣?!比翡涝诎肟罩姓f道。
“我沒你那么不知羞恥。”說罷,紀云抬手將符咒打了過去,一邊默念金光神咒。若洵美躲過了符咒,飛到另一側(cè)樹梢上笑道:“我就不陪你玩了,眼下我得去找那位神仙姐姐,吃了她那可是大補?!闭f罷便消失不見了,四周的霧氣更加濃重,紀云撿起地上的燈籠,心想:我得趕緊找到陣眼才行,剛才的交手已經(jīng)試探過了,這妖怪的實力不平凡,扶苓雖然是神仙,法力可能夠強大,不過打斗方面可能不是對手。
說罷紀云掏出八卦盤,看著四周方位,指針亂動,看不出什么玄機?!皣K”紀云皺了下眉頭,心里一沉,這里有更強大的力量改亂了鹿山的風水局,難道剛才的若洵美只是個小人物,還是說她有所隱藏?
來不及細想,眼下也沒有別人,紀云將身上的一塊符文掏了出來,這塊符文由一塊玉石刻成,這塊玉石絨絮較多,沒有那么明亮清澈,一面刻有天道,一面刻有人道,底面為鬼道,天道飾有龍紋奇獸,人道刻有八卦陰陽,底部有青面獠牙的惡鬼,刻有鬼文。
紀云將符文捏在手中,雙手合攏,口中念念有詞道:“人道渺渺,仙道茫茫,鬼道樂兮!當人生門,仙道貴生,鬼道貴終;……”
眼前赫然開朗,霧氣變得稀薄,紀云提著燈籠,大步向前走去,另一只手拿著印符。
其實要說這印符的來歷,紀云也說不清楚,因為他師傅也說不清楚,只是提了一句:上古神石刻制而成,并且這印符霸道的狠,不是一般人驅(qū)動的了的,往后就沒再說。上古神石只有女媧補天的石頭,還能有什么石頭?紀云一想起自己的師傅,就有些難過,雖說老頭挺不正常的吧,經(jīng)常把紀云弄得丟三魂少七魄,但是對自己也是挺好的,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現(xiàn)在如何?
紀云正想著,一抬頭,來到一處廟堂,廟門門口寫著聯(lián)子:春隨香草千年艷,人與梅花一樣清。里面供著的正是南極仙翁。
“這是……”紀云走了進去,廟堂里面壽星塑像立于堂前,面容和藹,笑容慈祥,一手捧著仙桃,一手杵著桃木拐杖,身后的梅花鹿昂首看著門口。
紀云左看看,右看看,也找不出個什么名堂,“這壽星,也不怎么靈驗啊?!奔o云嘟囔了一句,趴在供桌邊上,想看看地面有沒有玄機。
“咚”一個蘋果落了下來,正砸在紀云的頭上,紀云“哎呦”一聲抬頭往上一看,不禁樂了,這就是陣眼了!
“紀云?。。 狈鲕哌€在濃霧里面找,這會兒正是深更半夜,又是濃霧紛紛,扶苓靠著身上的金光勉強看清腳下的路。四下里拿刀鞘試探,“紀云?”扶苓越發(fā)的心慌,她并不喜歡這種壓抑狹窄的感覺,就好像困在了黑暗的地方,永世不得翻身一樣。
“這種感覺,好像在哪里遇見過?!狈鲕哒胫?。感覺刀鞘碰到了什么,那個“東西”說話了:“無禮之人。”
“啊,對不起,對不起”扶苓連忙道歉。突然想起什么,問道:“你是……”話未說完,感覺到勁風襲來,扶苓拿刀鞘擋了下來,后退了幾步,被一樹根絆倒,向地面上摔去,那股子勁風又一次襲來,根本來不及反應,扶苓心想:壞了,要死了。正想著,那紅頭繩像是有靈性一般,捆住了襲來的人,將其拖至迷霧之中,而后不一會兒又飛回扶苓手里,沒了光亮。扶苓將紅頭繩放在衣袖里,抽出扶玉寶刀,環(huán)顧四周。身后突然有人笑了一聲,如同佩玲叮當,扶苓轉(zhuǎn)過身去,依舊是黑壓壓的一片,這時候扶苓的身后又有人笑了一聲,宛若涓涓細流,扶苓面向笑聲,卻依舊是什么也看不見。
“這該死的霧”說罷,揚起刀來砍了下去,霧氣被劈做兩半,向兩旁散去。那人又說話了:“真是神奇的寶物,怪不得是神仙?!?p> “什么人?!狈鲕邌柕?,看向聲音傳來之處。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我來取你的命,然后再拿那個道士的命”那聲音說道。
“道士?紀云?你把紀云怎么樣了?”扶苓問道。
“沒什么,他正在迷霧里暈頭轉(zhuǎn)向呢,只是不知道他這凡人的軀殼能不能受得住我的毒。”那人說著,便現(xiàn)了身形,周圍的霧氣有所發(fā)散,眼前一女子正站在樹梢上。一手扶著樹,一手掐著決。
“你也會道法?”扶苓問道。
“不止如此?!蹦桥语w身下來,沖向扶苓,扶苓抽出扶玉寶刀一擋,眼前的人影陡然消失不見,身后有一股子勁風襲來,扶苓就勢向前一滾,急忙四下里打探,濃霧又一次攏了上來。
“小心”那聲音在四下里反復回蕩著,扶苓拿著扶玉寶刀,等著她出手,身后一聲樹枝折斷的脆響,扶苓側(cè)了下眼珠,就是這么一晃眼的功夫,身后左側(cè)響起了噼里啪啦的聲音,扶苓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打去,卻什么也沒有砍到,再一回頭,一雙冰涼刺骨的手依附在扶苓的脖頸上。
“你的刀很好”那女人湊了過來,臉在迷霧之中現(xiàn)出,說道:“只可惜,你不配?!?p> 此話一出,扶苓不由得一震,那雙冰冷的手加大力度,扶苓覺得呼吸困難,身上的青筋暴起,眼睛瞪的溜圓,手上的扶玉寶刀,“咣當”掉在地上,正當扶玉以為自己要交代在這里的時候。身后半懸空傳來一身爆響,那女人聽見聲音又隱去了身影,只聽見有一人喊道:“若久洵美,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