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空空
翼巖鳥飛遠，萬靨笑餅還在。小九一口吞五十個餅，它們都是我的了，嘿嘿汪！
秦九在哪？他躺在云皎樹的云冠上一邊吃餅一邊仰望星空，默想，不知月光照耀十二神島多少次，一次、兩次、九次、一億次......
不管多少次，至今為止，只有一次，月光把九云農(nóng)場上的笑臉花照亮。它們撞見月光就立刻枯萎，雖然依舊露出笑臉卻是一張張枯萎的笑臉。
枯萎的笑臉在月光照耀下明亮，即使明亮也是枯萎的亮，忽然所有笑臉花在明亮中同時幻化成螢火蟲。漫天飛舞的笑臉螢火順著月光飛上天，飛到高空突然轉(zhuǎn)向，飛往大海，即將接觸海水時又轉(zhuǎn)向飛往月亮。那些笑臉螢火在空中上下起伏，最終驟然消失。
萬物恢復(fù)原樣，該笑的笑，該哭的哭，該面無表情的面無表情。
秦九默想。它們是飛上了星辰，還是沉入了深海？
笑臉花都飛了，是否留下引子呢？留下了，在百味鍋里，萬靨笑餅就是下一頁的引子。
秦九翻開農(nóng)圣元典第五頁，那書頁依舊在笑。笑臉花都幻散了，它為什么還在笑？笑臉花不在，花香還在！
萬靨笑餅被塞入書頁的笑嘴。隨后，書頁上沒有萬靨笑餅餅也沒有笑臉多了一副畫：翼巖鳥從蛋殼里露出頭微笑著，除了頭和笑臉，其他部位依舊在蛋殼里。
秦九合上書，望向云皎樹的云冠沒有笑容，驟然默想，笑飛了，飛，好快！
秦九望月嘆息，想笑卻擠不出笑容，想淚卻不想哭。
偌大的九云農(nóng)場里，云皎樹上站著一個望月嘆息的人，一只望月想吞的狗。
月亮是什么滋味？我想要飛上去吞掉半個月亮。
不知是哪只狗已經(jīng)飛上去了，已經(jīng)吞掉半個月亮。
瞧，又啃了一口。
可惡，留一點給我！
這一夜，秦九不想睡在鴻霄閣里，他把焰玉床搬到云皎樹上，伴著月、月下的云皎樹、云皎樹上的小九睡。
秦九睡了，有人依舊在忙碌。十二神島附近，暗黑玄虛從海里浮起，與此同時籠罩巨船的黑色屏障漸漸消散，月光染白船甲、一只鷹隼和一個黑眼罩人。
欄桿旁，黑眼罩人說：“或許，那島是彩虹鯨，那光束是它噴出來的?！?p> 隱身人說：“彩虹鯨？不是已經(jīng)飛入太空？”
黑眼罩人說：“海這么大，再發(fā)生一次鯨虹變也不稀奇?！?p> 隱身人說：“鴻浩鯨王虹變？”
黑眼罩人說：“對?！?p> 鷹隼下人說：“我聽說它是九宗之主的三十六神獸圣禽之一。鯨王孤獨才會虹變，它被陪怎會虹變？”
黑眼罩人說：“散了，九宗都散了。”
隱身人說：“嗯？”
黑眼罩人說：“那九宗之主的愛人死了，他便解散九宗?！?p> 隱身人說：“癡情總因癡情傷，真可笑！別管他，尋找彩虹鯨?！?p> 黑眼罩人說：“是！”
暗黑玄虛再次沉入大海，在遼闊的深海里尋找虛妄的彩虹鯨。
清晨七點！
秦九和小九站在云皎樹上。
秦九面對大海和朝陽伸懶腰，小九也有樣學(xué)樣伸起懶腰。
隨后，秦九坐在云皎樹上翻開農(nóng)圣元典第六頁。
奇異農(nóng)產(chǎn)名：空！
底語：【空】。
秦九愣神默想，注解里怎么一個字都沒有？
整張書頁上就兩個字：空，空。
并且，書頁上沒有附帶種子。
秦九默想。這？注解沒有，種子也沒有。難道要元氣啟封？
秦九朝書頁注入白色元氣，書頁沒有發(fā)生任何變化。他嘗試翻開第七頁卻翻不開。
秦九默想，第六頁什么信息也沒提供怎么播種？不播種就得不到下一頁的引子。沒有引子，空空就是繼續(xù)的終止。我還想繼續(xù)下去?？墒俏覒{空怎樣播種空？不種空，繼續(xù)下去，這念頭豈不也是一份空？我這般空想之后，依舊只?？湛眨∫驗橹皇？湛眨乙仓荒苓@般空想。若我不空想真的就只剩空空。這第六頁令我犯糊涂，該怎樣繼續(xù)下去？
秦九疑惑地躺在云皎樹上。農(nóng)圣元典被松開從云皎樹上滑落到巖土上。
書頁緊貼巖土！
秦九暫時沒有注意農(nóng)圣元典的動向，躺在云冠上望著天上云。
秦九感嘆。背下云也白，天上云也白。它們雖然都白，白與白卻不同。天上云是平常物，誰又會在乎平常物？誰會在乎一棵草？誰會在乎房間里一墻的白？誰會在乎空氣？空氣是不可或缺之物，卻因為無形也被當(dāng)成平常物，被無視。誰在乎無形卻不可或缺的東西？背下云是羈絆之物。云是我的羈絆，關(guān)于云的一切都是我的羈絆。我又怎能忘記自己的羈絆？誰又能做到不在乎自己的羈絆？真不在乎了，羈絆也就不再是羈絆！失了羈絆，我就只不過是一片落葉永遠飄浮在空中沒有目的地。飄浮若失了目的地就不知道為何飄浮。一片葉不知道為何飄浮也就淪為空空之葉永遠飄浮不定。
一陣嘆息后，秦九飛落到農(nóng)圣元典旁邊猛然心生訝異。農(nóng)圣元典傾斜著，猶如白色巖土上的陡坡，若沒有什么東西撐住必然傾倒貼地。是什么東西在支撐農(nóng)圣元典讓它斜而不倒？
秦九伸手探了探農(nóng)圣元典和巖土之間的空隙，什么也沒有碰觸到，那里是空空的
秦九默想：到底是什么東西支撐著農(nóng)圣元典斜而不倒？
他一思考就是幾個小時，不知不覺天暗了！
月光再次光臨九云農(nóng)場。農(nóng)圣元典下那空空的地方亮起淡紫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