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韻兒說完,四周就靜了。
除了徐家三位姑娘,周邊還有不少徐家的下人。
他們都瞧著呢,一是看個熱鬧,二是怕發(fā)生沖突。
若是三位姑娘受了傷,被責罰的可是他們這些伺候的人。
徐韻兒這話一出,就再也收不回去了。
有人失蹤,這本身就是大事,更何況是周邊的人,而且還是徐府二姨娘的親侄女。
林曦月常在徐府走動,徐府的下人大都認識她。
很快,林曦月失蹤的消息一傳十,十傳百。
等林家人知曉時,整個徐府都傳遍了。
若不是林家男人死死瞞著,林母也不會是這般正常的模樣了。
“爹,您找姑父問清楚了嗎?”昏暗的燭光下,林睿澤眉頭緊皺,眼眶泛紅。
若是林母方才走得再近一些,估計就發(fā)現(xiàn)他的異常了。
“曦月失蹤的事沒那么簡單,你姑父不肯將情況具體告知于我,怕是牽扯上大案了?!绷指竾@息一聲,曦月三日沒有回家,徐府用一個如此撇腳的理由就將他騙過,他太大意了。
“難道我們就坐以待斃嗎?曦月如今不知身在何處,她定是害怕得很?!?p> 一想到妹妹正在遭罪,林睿澤心直揪得疼,恨不得拿自己的命去換她的平安。
林父也沒好到哪里去,除了擔心害怕,他更多的是愧疚。
平日里忙公務,回了家關心睿澤的學業(yè),他對曦月不甚上心,這才釀成如今的后果。
“我一定會把曦月帶回來的?!绷指冈S下承諾,并囑咐道:“你明日去向先生告假,近些日子就待在府里,照顧好你母親,不要讓她察覺,并且時刻注意徐府的情況,一有消息就聯(lián)系我?!?p> “知道了?!绷诸牲c頭答應。
兩人心思沉沉離開了書房,今日注定有個不眠之夜。
……
天已破曉,郊外別院,白霜籠罩。
耳邊隱約傳來腳步聲,林曦月迷迷糊糊醒來,偏頭去看,見房門被推開,昨日的婦人們再次走進。
她猛然驚醒,扯了扯睡在一旁的爾雅,坐起身來,滿臉警惕。
“你們究竟想做什么?”
婦人冷笑一聲,道:“我們也只是奉命行事,你問再多也沒有用。不過,等下你就會知道的。”
言畢,她走上前來,仔細打量兩人,似在考慮:“今日只需一個人就夠了,你們兩個,挑誰呢?”
林曦月手一緊,感受到了身后爾雅的微顫,閉上眼,咬了咬下唇,豁出去了。
“我!”硬氣十足的喊出。
婦人毫無防備,被嚇得退后了一步。
“哼,你要出頭,我也不阻攔。既然這樣,那就乖乖跟我們走吧。”
爾雅扯住她的衣裳,顫聲道:“林姐姐!”
林曦月深呼一口氣,收斂起眼中的害怕,回頭朝爾雅笑了笑,起身下床,跟著婦人離開。
不像昨日,她們沒有直接往院外走,而是來到了院內另一處。
四周白霧彌漫,熱氣騰騰,若隱若現(xiàn)中顯出一個修葺過的溫泉池。
林曦月眼前一亮,她已多日未曾洗浴,雖天氣寒冷,身上還未有異味,可也不甚舒適。
此時能泡個溫泉浴,是再舒適不過的。
心中正歡喜著,她視線一轉,看到不遠處掛著一件輕盈薄綠紗裙。
因覺得好看,就多瞟了兩眼。
婦人見此,內心嗤笑一聲,真是小家子氣。
她頗不耐煩道:“這衣裳好看吧!快下去把自己洗干凈,上來就能穿了?!?p> 林曦月移開視線,不理會她的催促,在霧氣中慢慢脫了衣裳,露出白潤的肌膚,緩緩踏入溫泉池。
婦人見著如此光景,倒是收起了鄙夷的眼神,心里暗暗稱怪。
這姑娘膽子不小,不似養(yǎng)在深閨的女子,可瞧她這身段和氣度,卻是不比主家姑娘差。
難道她是大家女子?一想到這點,婦人立馬搖頭否定了。
絕不會出現(xiàn)這樣的錯誤,她可是要被送往主家的人,家世應當會更簡單清白些。
也真是可惜了,如此姿色的姑娘,就要被毀了。
不過,這倒也不一定。
婦人神色一轉,心中快速思索著。
像她這樣的,萬一遇上了貴人,指不定就飛黃騰達了。
這樣的事原來也不是沒有,而且有的還借機回來尋仇,處置了一批輕待她的下人。
她還記得回來尋仇的那女子命人行刑時,喚來了所有下人在一旁觀刑。
饒是做多了壞事,她們也不曾見過如此情景,那滿地紅的白的,混流在一起,蔓延至腳下,可真是嚇煞人了。
婦人渾身一抖,甩掉腦海里的血腥畫面,看著浴池中若隱若現(xiàn)的曼妙身姿,漸漸收斂了神色,不敢再輕易造次。
林曦月起身上來時,隨即被婦人用棉巾裹住。
婦人討笑道:“外面冷,姑娘可別著了涼?!?p> 林曦月心里一突,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她沒有回話,只稍點頭,心里更加警惕起來。
婦人見她這樣的態(tài)度,沒有翻臉,反倒是更加仔細起來。
不浮不躁,這樣的姑娘,定能成事。
想起自己先前的態(tài)度,真是后悔萬分。
婦人神色愈發(fā)認真,小心翼翼地扶著林曦月在梳妝臺前坐下,不敢輕怠。
林曦月不明白這其中的轉折,只能裝作淡然的樣子,隨意任婦人擺弄。
敷白抹脂粉,畫眉點面靨,銅鏡中的紅潤少女漸漸變了模樣。
青澀褪去,韻味襲來。
粉黛敷面,檀口微開。
薄綠紗裙貼身,愈發(fā)顯得身姿曼妙。
“哎呦,真好看?!眿D人兩眼放光,盯著林曦月直點頭,稱贊道:“姑娘本就好看,再加上溫泉水養(yǎng)人,這一打扮,簡直就是絕色?。 ?p> 林曦月看著鏡中的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出嫁那日。
她左臉有傷,十分難看,娘親想了法子,拿紅紗剪成花狀貼在她臉上,遮掩住了傷痕。
紅紗朦朧,半遮半掩。雙目盈盈,宛如碧波。
猶記得陸琮掀開她蓋頭的那一刻,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艷之色。
“姑娘,得把握機會。”婦人湊到林曦月耳邊,輕聲道:“可不能矯情,別在床上哭哭啼啼的,男人最不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