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儀長歌的身影落在清音閣門前不遠處,看到公儀長歌安然歸來,蘇闌總算是放心了,隨后信步向前,迎接公儀長歌。
“洲主!”
“什么事這么急著叫我回來?”公儀長歌這時候也不說多余的話,直接向蘇闌問冀州來信的緣由。
“洛先生醒了!”
關(guān)于洛及川的事情,蘇闌是不敢虛傳的,他早已確認了不下三遍冀州送來的密報,密報是真的,是用重郢殿特有的翡紙寫了一行耀眼的字:今晨,洛及川醒!
公儀長歌驚詫一瞬,二話不說便直接起身前往重郢殿,蘇闌安靜地緊跟在公儀長歌身后。
段千易此時早已于殿中央等著公儀長歌,算著時間,果然見到公儀長歌迫不及待地趕了過來!。
“冀君大人?!惫珒x長歌行禮。
饒是心中焦急萬分,在此時越是要穩(wěn)得住自己,不能失了分寸,公儀長歌很努力地克制著滿是歡喜的心。
“起身吧。”
“他醒了?”
“不錯?!?p> “那他現(xiàn)在何處?”公儀長歌掃視了一周,殿內(nèi)除了幾個侍從并沒有那人的身形。
“他此時正在西雉臺小憩,”段千易繼續(xù)說著重點,“洛及川蘇醒過來實屬奇跡,不過卻有一點不妙?!?p> “哪里不妙?”
“他經(jīng)脈通達之處的靈力皆被毀,加上之前的舊傷,怕是熬不過半載。”
公儀長歌瞳孔的碧波萬頃似乎被凍結(jié)了一般,嘴角還未揚起的笑容在空氣中凝固。
“本君暫且準你休養(yǎng)一陣時日,權(quán)當是這些年你為冀州做事的犒賞?!?p> “多謝冀君?!?p> 公儀長歌其實早就想過最壞的打算,最不濟的就是洛及川會在冀州秘殿里躺一輩子。如今上天眷顧,能讓他蘇醒過來,哪怕只有半年的時間,那也是他們多賺來的。
公儀長歌一路走到西雉臺下,斑駁的樹影就像她這些年與洛及川的故事一般,時而多變時而清晰,她像以前一樣露出淡淡地笑容,只是今天的笑容卻有點力不從心。
公儀長歌站在不遠處一眼就看到了臺上靜立的那個人,她覺得洛及川身形比幾年前消瘦了很多,之前他臥病于榻上,公儀長歌并未察覺到他細微的變化,如今她才發(fā)覺身邊的每一個人都變了。
此情此景,公儀長歌不敢再奢求什么,她害怕太過貪心,上天會把她僅有的那點留戀通通奪走。
公儀長歌經(jīng)歷過的生死離別太多了,父母親的相繼離世,洛及川的昏迷不醒和姑蘇北晞的莫名失蹤,無論哪件事,都足以讓公儀長歌心如刀絞。
不知道過了多久,公儀長歌才將自己從萬丈深淵里掙扎過來,然后她便開始懲惡揚善,就希望著有朝一日可以感動上天,她愿意用自己今世的所有換回來自己原有的一切。
漫無邊際的日子就這么過著,終有這一日她盼來了姑蘇北晞,也盼來了洛及川的蘇醒。
“及川!”
公儀長歌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像以前一樣喊他的名字。
洛及川聽見公儀長歌的聲音,同樣偽裝好壓抑的心情,雙目明朗地回過頭來。
“及川,你終于回來了!”
就在洛及川回頭的瞬間,公儀長歌一瞬間就覺得鼻子發(fā)酸,本來已經(jīng)隱藏好了的一切委屈與軟弱此刻像海水一樣越來越?jīng)坝康叵蛏戏瓭L。
須臾間,公儀長歌紅了兩只醉人的眼睛,豆大的淚珠閃爍著金黃色的陽光一顆一顆滾落下來。
“怎么哭了?”
洛及川起步走到公儀長歌身前,溫柔地將她臉上的淚水拭去。
他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低沉溫柔,就是這樣一句熟悉的聲音便將公儀長歌整個冰冷的身體溫暖了過來。
“我好想你!”公儀長歌動人的眼眸不摻雜任何虛浮,整張臉都布滿了這些年等待的苦楚。
“這些年辛苦你了!”
洛及川伸出手將公儀長歌攬入懷中,公儀長歌此刻就想這樣在他溫暖堅實的胸膛中過完一生。
對于他們來說,珍惜久違的每一刻才是最重要的。他們只想好好地愛這段時光,盡管它聚散無常,盡管它起起落落,他們依然喜歡這有著彼此的山明水凈的塵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