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區(qū)醫(yī)院,病房內(nèi)。
余天看著躺在床上的五個人,臉上一陣唏噓,感嘆世事無常。
其他四人倒還算好,當(dāng)時鬼君止鋅出來的及時,剛好擋住了漆黑眸光,余波雖然讓他們受了傷,但并不嚴(yán)重,修養(yǎng)兩天就能好。
可李不悔這個修為最高的五品宗師,卻是受傷不輕,內(nèi)腑幾乎被鬼臉強(qiáng)者震碎,能活下來,完全是靠強(qiáng)大的修為。
當(dāng)然了,這幾人也不知道鬼君止鋅的存在,從鬼君止鋅出現(xiàn)后的記憶,都被香火書的偉力抹去了。
然后余天隨口扯了個神秘強(qiáng)者糊弄了過去,也懶得管他們到底信不信。
余天感慨半晌后,關(guān)心的詢問:“你們要吃點(diǎn)什么嗎,我去給你們買,醫(yī)院的伙食終究是比不上外面?!?p> 可幾人哼哼幾聲后,卻沒有說話。
凌笑是因?yàn)楸緛砭驮捝?,而其他人,則是真的不想搭理余天。
大家都是人,執(zhí)行的任務(wù)也是同一個,憑什么我們都躺在這兒了,你卻能安然無事,活蹦亂跳?
如果不是知道你小子的底細(xì),我們都特么以為你是幕后黑手了!
幾人心里郁悶的快吐血。
余天自然也知道做任務(wù)以來的詭異情況,訕訕一笑:“那個啥,我去給你們買點(diǎn)吃的,人一旦受傷了,還是得多補(bǔ)充營養(yǎng),哈哈?!?p> 說完,他立刻就閃了出去。
病房里,陷入了寂靜。
半晌后,一個虛弱卻又充滿不善的聲音響起:“張雷軍,誰讓你他娘的把這小子給找來的?你不知道這小子的事逼體質(zhì)嗎?”
“部長大人,我知道啊,可那個時候線索斷了,我只是想靠著小子的趟雷本事,盡快把案子解決了,可哪能想到……”
“可哪能想到,這小子不僅是個事逼體質(zhì),還特么有難不同當(dāng),盡坑隊友了!”張雷軍心里也憋屈的發(fā)瘋。
他一開始真的只是單純的想解決碰瓷陰靈的案件,可懟出來個陰間八品大佬是什么鬼?
而且,
弄到最后,他這個罪魁禍?zhǔn)拙尤黄ㄊ聸]有,反倒是他們被折騰的半死。
更可氣的是,這貨還厚顏無恥的在旁邊長吁短嘆,感嘆世事無常。
去尼瑪?shù)氖朗聼o常!
如果沒有你這個坑貨,他們至于這么倒霉嗎?
這時,小多多開口寬慰:“諸位施主,你們看開點(diǎn)吧,小僧從下山以來,就一直跟著余施主,你們跟小僧比起來,真的是幸運(yùn)多了?!?p> “而且你們有沒有發(fā)現(xiàn),雖然余施主趟雷、坑隊友樣樣來,但基本上不會鬧出人命,這已經(jīng)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額……
這小家伙說的好有道理!
真不愧是修佛法的,這份心境,這份氣度真是讓人服氣。
正當(dāng)他們心中感慨時,耳邊繼續(xù)傳來小多多慢條斯理的聲音:“所以,小僧決定暫時離開余施主,離家那么多年,小僧對家人甚是想念?!?p> 噗……
神特么的心境,神特么的氣度!
他們這才想起來,這死孩子跟余天那貨簡直就是半斤對八兩。
都不是什么好鳥!
但不知道為什么,他們在聽到小多多的決定后,心里卻不由自主的覺得暗爽。
李不悔猶豫了下問道:“多多呀,你和余天小友相處的時間最久,你和我們說說,從他的日常表現(xiàn),你能看出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聞言,張雷軍和凌笑皆是用好奇的眼神看向小多多。
小多多凝眉思索,回想自己跟余天相處的日子,一瞬間,原本還算不錯的心情頓時不好了。
因?yàn)樗鋈话l(fā)現(xiàn)一個殘酷的現(xiàn)實(shí):除了認(rèn)識的第一天,他能用‘從天而降的掌法’恐嚇余天,之后一直都是自己吃虧。
先是肉體,之后延伸到精神。
在不知不覺間,他都不知道,原來自己的境遇已經(jīng)如此不堪了!
“你怎么不說呀?”
小多多翻了個白眼,自己天天被欺凌的事兒,能隨隨便便說出了嗎?
他小多多是個體面人,不要面子的么?!
躺在一旁的卡爾看著大家都聊得投入,也想加入,但又不知道該說什么,這讓他心里很是憋屈。
他掙扎著伸手把床頭柜上的小本本扯過來,神情肅穆莊重的開始翻閱,眉頭時而皺起,時而舒展。
這時,他注意到小多多的為難,合上小本本,根據(jù)備注做出義憤填膺,大義凜然的模樣,指著兩人大喝: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居然干出逼良為娼這等喪盡天良之事,在你們的眼中,還有王法嗎,還有天理嗎?”
李不悔:“……”
張雷軍:“……”
凌笑:“……”
三人包括性子最淡的凌笑此刻都懵了。
這貨的華語水平還停留在胎教嗎,說話都不經(jīng)過腦子思考的么?!
就連小多多這個當(dāng)事人,此刻臉上也是大寫的懵逼,當(dāng)懵逼之后,他看向卡爾時,忽然對自己的智商產(chǎn)生了濃濃的優(yōu)越感。
“不行不行,多多你是個成熟的男人,這點(diǎn)小事根本不值得你沾沾自喜,要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做個沉熟穩(wěn)重的睿智男人?!?p> 小多多習(xí)慣性的‘三省吾身’,每當(dāng)發(fā)現(xiàn)自己有膨脹的趨向,他就立刻警醒自己。
……
……
江州,江家。
一個臉色陰鷙,身著黑衣的老者被轟的倒飛出去,破空聲駭人,狠狠的轟在了假山上,背后的假山瞬間四分五裂。
“噗!”
這個老者猛地吐出一口鮮血,鮮血中夾雜著幾塊碎肉,整個人氣息委頓,體內(nèi)肋骨寸寸斷裂,就連內(nèi)腑都被生生震碎。
而另一個方向,江老滿臉怒容,眼中的怒火幾欲化作實(shí)質(zhì),周圍的虛空轟鳴作響,天地大勢不斷聚斂,引得周圍人肌體崩裂,苦不堪言。
但他們卻不敢說半句話,只是頗為擔(dān)憂的看向那個差點(diǎn)被轟死的老者。
“江裕林,告訴我,是誰給你的膽子,逼我江家的人去送死?”江裕豐眼神冷冽。
這一次,他真的怒了。
他沒想到,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居然發(fā)生了那么多事。
他更沒想到,他的三弟,心腸居然能那么狠毒。
另一邊,江裕林將嘴里的一口瘀血吐出,露出無辜的笑容:“大哥,我救了引道,你不感謝我,怎么反而怪我?”
“你再說一遍?”江裕豐眼睛虛瞇,周身氣息猛地暴漲,轟鳴聲大作,竟是在他身后凝聚出一個若隱若現(xiàn)的虛幻圓環(huán)。
這是天地大勢即將邁入四成的表現(xiàn)!
周圍人皆是心驚,他們一直以為江裕豐只掌控了一兩成大勢,可萬萬沒想到,他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間達(dá)到了這種高度。
被轟成重傷的江裕林同樣有些訝然,但他還是梗著脖子道:“大哥,你縱然修為高深,但優(yōu)柔寡斷也是你的最大弱點(diǎn),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p> “如果我沒有逼著九狐幫引道抗最后一道雷劫,那引道在五年前可就已經(jīng)死了,我是在救引道,救你的兒子?!?p> “閉嘴,老子寧愿他被雷劈死,也不想讓他這么茍且的活著!”
站在江裕豐身后的江引道嘴角抽了抽,老爹,您老人家這么咒您兒子真的好么?
而且,你兒子我活的一點(diǎn)不茍且的。
江引道心里雖然這么想,但最終還是決定站出來,當(dāng)初九狐幫自己擋雷劫另有隱情這件事,他是不知情的。
可既然他是當(dāng)事人,他也不會視而不見!
這點(diǎn)擔(dān)當(dāng),他江引道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