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風(fēng)生水起
當(dāng)年,葉淳楓的父皇葉迦南率部眾打下了整個南月朝的江山,可因為長年的征戰(zhàn),積勞成疾,四峰山是他生平最喜歡的度假勝地,同時他人生最后的一段時光也是在這里度過的。
在一個飄雪的天氣里,葉迦南死了,葉淳楓被立為新皇,并按照葉迦南的遺囑將其葬在了四峰山,為了紀念先帝的豐功偉績,葉淳楓幾乎每年都會率眾大臣的前來祭拜。
不知不覺中,一年一度的祭祖活動又開始了,這天,天氣陰沉,寒風(fēng)凜冽,千萬鐵騎,先鋒開路,葉淳楓和李靜坐在了十六人抬的大轎子里,身后是一些文武百官,一路浩浩蕩蕩,磅礴而又壯觀。
到了祭祖場,葉淳楓和李靜一起上了天壇,然后引領(lǐng)著眾大臣進行了祭拜儀式。
明輝閣的蘇寧玉自打聽見葉淳楓要去祭祖場,而且還是李靜陪同前去,她的心里就說不出來是什么滋味,她明明知道他有他的苦衷,也試著站在他的角度上思考問題,可最終還是覺得心里堵得慌,就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就在她滿心自怨自艾時,宮外忽然傳來了消息,說是葉淳楓在趕往四峰山的途中遭到了狼群的攻擊,現(xiàn)在身受重傷,昏迷不醒。
蘇寧玉一聽,心急如焚,眼淚嘩嘩的直往下掉,什么也顧不得就隨著入宮來侍衛(wèi)打扮的一伙人出了皇宮,馬不停蹄的趕往了四峰山。
祭祖的儀式如火如荼的進行著,作為親王的葉淳翔就站在了祭壇一邊,默契的配合著葉淳楓的一舉一動,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一個小太監(jiān)慌里慌張的上了祭壇,在于蘇的耳邊嘀嘀咕咕了一陣兒后,于蘇的臉色當(dāng)即大變,青一陣兒,白一陣兒的。
打發(fā)了小太監(jiān)走了后,他將猶豫而又掙扎的眸光落在后葉淳楓的身上,嘴唇抿了又抿,始終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原來,剛剛有人來報,一伙身份不明的匪徒竟然劫持了蘇寧玉,并且想要以此要挾葉淳楓單槍匹馬的赴約。
祭祖,是南月開朝以來重中之重的事情,期間就有很多講究,尤其是儀式,必須一鼓作氣的完成,若是中途停止,或者發(fā)生了什么意外,那則預(yù)示著下一年里一定會諸事不順,本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tài)度,所有的南月的朝所有前來祭拜的人都異常的謹慎,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
于蘇真的是為難了,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為難,若是換作了別人,他可以裝作不知情,可那人是誰啊,蘇寧玉,自家主子的心尖寵,而且馬上就要被封后了……孰輕孰重,他真的不好抉擇啊!
葉淳翔無意間察覺到了于蘇臉上的異樣,并暗暗的觀察了他好一會兒,最終,好奇戰(zhàn)勝了理智。
他向于蘇走了過去,詢問他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時情,于蘇吞吞吐吐了半天,思來想去,還是將事情的真相告訴了葉淳翔。
葉淳翔聽了,眉頭蹙起,一張英俊的帥臉?biāo)查g變成了豬肝色,比起祭祖,他在乎的是蘇寧玉的安全,只要一想到她會有危險,他就擔(dān)驚受怕到不能呼吸。
且不說,葉淳楓是不是能先前一步離開祭祖場,就是離開了又能怎么樣?他是皇帝,身上背負了太多,根本給不了她滿滿的愛,蘇寧玉被立為后已遭到眾人的竭力阻攔,如今又來破壞祭祖,他簡直不敢想象眾大臣會做出什么瘋狂的舉動來,也不敢想象葉淳楓會被他們給逼到何種地步!
怎么辦?他到底要怎么辦,有沒有什么兩全其美的辦法,可以悄無聲息的化解這場災(zāi)難。
葉淳翔整個人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狹長而又深邃的眸子快速的閃過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精光。
“王爺?”在一邊的于蘇刻意的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的問道,看他的樣子,難不成想出了辦法?
“我去!”葉淳翔瞇眼一笑,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種說不出的精明。
說來,這還得感謝上天給了他和他一副相同的皮囊,往人堆里一站,他是他,他也是他,完全可以達到以假亂真的效果,誰說這不是一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昵?
于蘇一怔,而后便恍然大悟了過來,瞪大了眼睛,用小到只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說道“王爺,您不能去,萬一……”這幫歹徒是窮兇極惡之人,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的話,那可怎么是好,當(dāng)然了,后面的話,他沒有說出來,尤其是在祭祖這種場合,極為講究,那些不吉利的字眼,最好都通通拋到腦后。
“放心好了,本王能解決好的,一小時后,本王若是還沒有回來,你們再想辦法營救也不遲!”他要做的就是拖延時間,一直拖到祭祖的儀式完畢,在沒有了解到對方的意圖,萬不能輕舉妄動,否則,一旦激怒了他們,后果肯定不堪設(shè)想,所以為了保證她的安全,他只能單槍匹馬的赴約,走一步算一步了。
等于蘇回過神來時,葉淳翔早已下后祭壇,那高大而清瘦的身影就像松柏般傲然挺立,眼中流露出了些許欣賞之意,再回頭看了一眼葉淳楓后,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終是什么話都沒有說。
祭祖,本來于李靜來說,根本就是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可因為了換了一種身份,有了協(xié)理六宮的權(quán)力后,是與眾不同,也是讓她刻骨銘心的。
她愛了這么多年的男人,她終于光明正大的站在了他的身邊接受著眾人的朝拜和敬仰,即使蘇寧玉即將被立為后又如何,只要一天沒有進行冊封大禮,那她就是他身邊無名無份的女人。
尤其是看到了葉淳翔下了祭壇后,她感覺自己的渾身都開始熱血沸騰了,確切的說,她生平都沒有這么激動過,當(dāng)然了,當(dāng)著身邊某人的面,她還是端莊典雅的,可思緒卻已經(jīng)早已飄到了她心心念念的遠方。
蘇寧玉跟著那伙人上了四峰山,道路曲折,周圍都是巖石峭壁,這跟葉淳楓走得完全不是一條路線。
剛開始,她因為著急也沒有在心里細想,可現(xiàn)在想來,越來越覺得蹊蹺。
葉淳楓的身邊有那么多人保護著,他怎么就遭到了狼群的攻擊?說是深受重傷,她怎么就沒有看到一個隨行的太醫(yī)?
還有,山路如此的崎嶇,她懷疑葉淳楓帶著那么多人馬到底是怎么通行的,為了節(jié)省時間和減少途中的阻力,他應(yīng)該騎馬而不是坐乘轎攆不是嗎?
她有些后悔自己的沖動了,一個人跑到了這么個這么個了無人煙的地方,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yīng),她就是死了也沒有人知道啊,雖然她有一身的武藝,但人總是對未知的事情充滿了恐懼,尤其是起了懷疑,但又不敢有絲毫表露的感覺,更是讓人心里抓狂。
她想,自己應(yīng)該向其它宮里的人多打聽一些情況不是嗎?可現(xiàn)在說什么都已經(jīng)晚了。
蘇寧玉在心里猶豫了好一陣后,最終還是問出了心里的疑問,帶頭的人解釋說為了趕時間,特意走了近路。問葉淳楓為什么會受傷,傷到了哪里,那個帶頭的人卻支支吾吾了半天說不出來,到了這里,事情已經(jīng)見了分曉。
這是個陰謀,絕對一個天大的陰謀,對方人多勢眾,硬拼顯然不是明智之舉,她得想辦法,想辦法逃脫。
蘇寧玉不動聲色的在心里醞釀著,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穿過了巖石峭壁間的小路,周圍的視野變得開闊了起來,林木從生,高低起伏的丘陵坐落其中,她想,或許自己的機會來了。
于是,蘇寧玉便借口說自己要去方便一下,可是那些人就像事先商量好的,根本就不給她這樣的機會,寸步不離的守在她的身邊。
到了這里,蘇寧玉也想和他們虛與委蛇了,直接撕破臉,說是撕破臉,也不過是說出了這群人心中所盤算的計劃,果然話音剛落,這幫人就露出了猙獰的嘴臉,直接朝蘇寧玉撲了上去。
蘇寧玉知道對方人多勢眾,長期下去肯定對自己不利,所以她盡可能的保存自己的體力,想辦法往更開闊的地方逃脫。
葉淳翔到了指定的地點,那是一個山洞,里面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他當(dāng)即傻眼了,這是怎么回事?
他想來想去,覺得自己肯定是中計了,于是便跑去找了戒山的士兵,讓他們?nèi)ゼ雷鎴鋈フ覒讶葜г?,然后自己又開始在周圍摸索了起來,看有沒有什么線索。
果然,葉淳翔還就真的發(fā)現(xiàn)了一些蛛絲馬跡,先是看到了打斗的痕跡,然后又看到了銀簪子,對于這枚銀簪子,他再熟悉不過了。
那一刻,他感覺自己就快要窒息了,心里一陣陣揪痛,她果然被挾持了,到底是什么人要害她,那人這樣做又出于什么目的?
葉淳翔不敢再繼續(xù)往下想了,越想心里就越覺得恐怕害怕,他把所有的悲憤都化作了力量,整個人就像是獵豹般敏捷的穿梭于從林。
他想,時間就是生命,或許,再晚就真的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