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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氣如我

第十九章 高姐是要把你改造成魔鬼戰(zhàn)士嗎

傲氣如我 白飯如霜 4019 2019-02-06 00:05:00

  他給楊子意送了包,目送她們上車離去,掉頭回公司就去了人力資源部,剛好李可一個人在辦公室,蘇桐進去反手把門關(guān)了,李可還莫名其妙:“怎么了?”

  “上次你說老陸的那個助理,Wendy,是怎么走的來著?”

  李可更茫然了:“怎么好端端又想起來問這個?”

  人力資源部的辦公室就在陸天明辦公室對角,蘇桐扭頭望了那邊一眼,李可何等聰明,馬上就明白過來了:“楊子意怎么了?”

  蘇桐簡單地把事情說了一下,李可跳了起來:“他大爺,又來?”

  蘇桐震驚:“又?”

  李可過去把門反鎖了,百葉窗也拉下來,很謹慎:“Wendy就是這么走的,陪老陸去應(yīng)酬,在車上被他動手動腳,說好幾次了,一直忍著,后來實在被欺負得太過分了,沒法忍,就走了?!?p>  “他媽的,禽獸!”

  “你們可能不了解,我們做人事都知道,平時沒什么,最多口頭占點便宜,一喝多了,你剛才怎么說的來著,禽獸,活的。他的助理換得特別頻繁,就是這個原因。”

  蘇桐后悔莫及:“難怪你叫我勸楊子意別去?!彼滩蛔〈妨俗约耗X袋兩下,“我怎么就沒多問問呢?!彼樧旃掷羁?,“你干嗎沒說?”

  她也不生氣,嘆口氣:“我跟楊子意暗示過,她不知道是沒聽明白,還是覺得自己會是例外?!?p>  說得夠坦陳了,也是無可奈何:“大家都是一份工,蘇先生,你要我怎么樣?在老陸辦公室外面豎個牌子,寫‘生人勿近’?”

  蘇桐一聽,雖然不是滋味,也只能理解,過去坐在她的桌子上,嘆口氣:“他媽的?!?p>  李可安慰他:“今天幸好遇到你,這姑娘也是運氣,你別自責了?!?p>  但蘇桐的腦回路跟她不一樣,眼前這一關(guān)楊子意是過了,接下來呢?且不說陸天明本就是飛揚跋扈之輩,老虎屁股摸都摸不得,現(xiàn)在遇到一個拼死反抗的不說,還干脆就被打了。他怎么可能就此放過。

  他望著李可出了一會兒神,跳下地:“我先走了,這事兒你幫我聽著點兒,老陸有什么動靜,立刻告訴我?!崩羁牲c點頭:“行?!蹦樕下舆^一絲憂愁,“老蘇,你做好心理準備,老陸不會善罷甘休的?!?p>  蘇桐點點頭:“我知道?!?p>  第二天楊子意沒來上班,蘇桐給她打了兩個電話,她都沒接,樓上的眼線傳回來消息,陸天明也一直沒露面,就這樣平平靜靜過了幾天,轉(zhuǎn)眼就是周末。

  以前的周末,要么是蘇桐加班,葉蓁蓁來陪他上班,要么是難得休息,兩人好好睡個懶覺出去逛逛,這小半年來情況起了變化,甭管是星期一還是星期六,鬧鐘準時清早五點響起,葉蓁蓁要去游泳,周末高佳妮還一樣給她安排課。

  這個星期六也是如此,蘇桐睡眼惺忪在床上伸出手,就像溺水了一樣,對著遠去的女朋友發(fā)出哀號:“不要拋下我啊,你老板有沒有人性啊,天天叫人一早去游什么泳?!?p>  葉蓁蓁回到床邊,爬上去抱著蘇桐的頭,只差沒痛哭了:“他大爺?shù)娜f惡資本家啊,我也不想去啊寶?!?p>  蘇桐抓著她不放:“那別去了,工資還給她!什么?還沒發(fā)?那更不要去了?!卑驯蛔酉崎_,蘇桐擺了一個他自認為非常有誘惑力的姿勢,“老公抱抱?!?p>  葉蓁蓁伸手摸了一把愛人的腹直肌,哭喪著臉:“高姐說要建立一個人的核心習慣,需要起碼一百八十天的連續(xù)行為?!彼杆懔艘幌?,“媽呀,這才多少天啊。”

  “一百八十天好辦,關(guān)鍵是那之后呢?”

  葉蓁蓁想了想:“那之后,就習慣成自然了啊?!?p>  想通了這一點,人生馬上失去了希望,她眼前一黑,癱軟下去。

  蘇桐嘀咕了一聲:“高姐是要干啥,把你改造成魔鬼戰(zhàn)士嗎?”有氣無力放了手,“去吧,我不拖你后腿,我一會兒來找你吃飯啊?!比~蓁蓁親了他一口:“好,咱們吃好吃的去,乖,愛你?!毙埕耵駳獍喊撼鋈チ恕?p>  蘇桐繼續(xù)睡回籠覺睡到十點多,爬起來懶洋洋叫了外賣早餐,躺在沙發(fā)上看書,想著過一會兒就去找葉蓁蓁,看她到底在忙些啥,正躺得舒服,忽然電話響起,是萬邦的行政副總裁杜維廉,約他一起吃午飯。

  杜維廉不是萬邦的創(chuàng)始人,但地位也相去不遠,管行政和人力資源,混血兒,有四分之一的法國血統(tǒng),但他沒混好,人家混出來都是西方人的輪廓,東方人的皮膚,西方人的身高,東方人的俊秀,這哥們兒全反過來,最后變成了一個頭發(fā)四周卷卷中間謝頂,身體寬大皮膚粗糙的白胖子,唯一沒錯點的是一雙眼睛,帶點兒藍,又深邃又明亮,如果把其他部分全部遮住,倒也堪稱美目。

  他最厲害的地方也是這對眼睛,在萬邦號稱“高一眼”,他不經(jīng)手投資項目,但常常參與和創(chuàng)業(yè)公司的核心團隊會面,據(jù)說他只要一眼就能看出誰是真正的決策者,誰又會成為不穩(wěn)定因素,而過去十年的經(jīng)歷,也證明了他很少信口開河。

  在比較成規(guī)模的公司里,“副總裁”這個稱號,很多時候是一種精神褒獎,或者附加的砝碼,畢竟不管對內(nèi)對外,很多人是吃頭銜這一套的,事實上則可能根本沒有相應(yīng)的權(quán)力,萬邦也不例外,開大會的時候往六十八樓董事會會議室里砸塊磚,十個里有十一個副總裁。

  但是真資格的副總,他資歷深、股份重、權(quán)力大,而且職責主要對內(nèi),因此對員工有最直接的影響。

  蘇桐和他一直比較合得來,不過都是場面上的合得來,沒有親近到會在星期六中午一起吃午飯的程度,因此蘇桐一放電話,就知道陸天明那個膿包要發(fā)出來了。

  他們約在瑞吉酒店的意大利餐廳,蘇桐先到一步,剛坐下,就看到杜維廉矮矮胖胖像尊彌勒佛似的身影在門口一閃,慢慢走了進來,臉上帶著職業(yè)性的笑容。

  兩人打了招呼,點了菜,服務(wù)員一離開,杜維廉不愧是老江湖,完全不繞彎子,張口就把來意說明了:“我都知道了,老陸是自作自受,好酒貪杯,酒后亂性,早說了這個毛病會害死他,不過你呢,也實在太沖動了,這么一來,怎么收場?”

  這是個問題,但不需要答案,一看各打五十大板,把一樁刑事犯罪變成了酒后亂性,蘇桐就知道老高心里已經(jīng)有了答案,他只是聳聳肩:“高總你說呢?”

  杜維廉抓起桌上的冰毛巾,擦臉擦手,一副筋疲力盡的樣子,搖搖頭:“太扯淡了,”問蘇桐,“你跟那誰有聯(lián)系嗎?那個女孩?!?p>  蘇桐心里有氣:“那誰有名字的,她叫楊子意?!?p>  杜維廉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楊子意,好名字,她怎么樣?”

  “不知道,我沒有跟她聯(lián)系?!?p>  “是嗎?”

  “換了誰也不愿意跟人聯(lián)系,這應(yīng)該是常識吧。”

  蘇桐冷靜了一下,喝了口水,又問:“你們準備拿她怎么辦?”

  杜維廉搖搖頭:“小蘇,關(guān)于她我們晚一點再說,我今天來跟你吃飯,是要討論關(guān)于你的問題。”

  他湛藍的眼睛望著蘇桐:“你應(yīng)該怎么辦?”

  “什么意思?!?p>  “楊子意嘛,她愿意回來工作,我們歡迎,公司大把職位,總有適合她的,如果愿意的話,調(diào)去其他分公司也不錯,她是南京人,南京正在招人?!?p>  盡管一開始都叫不出楊子意的名字,杜維廉卻已經(jīng)知道了她的出身背景,甚至也知道她對這份工作有多看重,姜是老的辣,他有備而來。

  “她要是不愿意回來了,我們也有合適的補償給她,你不必為她操心?!?p>  蘇桐冷笑一聲:“老陸這么穩(wěn)?不怕人家告她?”他指了指自己,“人證、物證都有。”

  這時候第一道沙拉上來了,服務(wù)員在面前,杜維廉就停了幾秒什么也沒說,只是抬起眼來瞟了蘇桐一眼,那一眼里光芒四射,不怒自威,但蘇桐瞪了回去,絲毫沒有退避的意思。

  等杜維廉再開口,就不再委婉了:“這種事兒不是傷胳膊斷腿,跟誰都能說,楊子意沒有受到實際的傷害,她又還年輕,大好青春,名譽比什么都重要,鬧出來沒什么好處?!?p>  句句見血:“何況她是外地人,租房子住,工資一萬出頭,老陸呢,土生土長的BJ人,用頂級律所的服務(wù),還不止一家,她去告老陸,先不說夠不夠證據(jù)告,就算她最后告贏了,過程有多漫長艱苦,你能想象嗎?”

  蘇桐沉默不語,杜維廉吃了幾口沙拉,嘆口氣:“草就是沒什么好吃的,還是等牛排吧。”而后將了他一軍:“說起來,她當時沒告,現(xiàn)在還會不會去告,你心里應(yīng)該有譜,就算你覺得這不公平,你能為她做主嗎?”

  答案是當然不能。

  陸天明擺明了是強奸未遂,可是時過境遷,沒有當場逮捕而事主不去告他的話,其他人是沒有辦法強出頭的。

  此外,無論楊子意告不告,陸天明都不會放過蘇桐,這才是老高今天來的目的。

  “我呢,公司準備對我怎么樣?”

  杜維廉皺著眉頭看著他,罕見地露出了為難的神色,這叫蘇桐有點例外。

  “高一眼”在公司多年,差不多所有或主動或被動離開萬邦的中高層都是從他手里過的,來來去去見得多了,按道理說不應(yīng)該有任何個人情緒,但這一刻他似乎破了例。

  “小蘇,你知道我呢,是一直都很欣賞你的,是我當初提出升你為合伙人的,在所有人里,我最不想讓你走?!彼刂貒@了口氣,“但你想想老陸那個脾氣,他怎么忍得下這口氣?”

  蘇桐完全懂,要是八竿子打不著的說不定還能眼不見心不煩,躲為上,但陸天明管的就是自己這一塊,頂頭上司的上司,想繞過他而在萬邦有前途,絕不可能。

  老高把話說到了盡:“我跟陸天明共事了快十年,他在這一行的地位不可能輕易撼動,至少萬邦的LP基本上都是沖著他和陳總來的,你覺得萬邦能怎么做?為了你干掉陸天明?大義滅親?”

  蘇桐擺擺手,這些赤裸裸、明晃晃的話都帶著刀子,外面裹的糖衣叫人厭煩,他只是義憤,又不是蠢,如果一定要面對這一刻心中的感受,蘇桐覺得自己當年選錯了行,他就應(yīng)該老老實實在重慶街上當混混,至少誰欺負到頭上來了,就能抓根棍子打回去,打贏為止,棍子不行,就用菜刀,反正在街頭打架,誰的拳頭硬,誰就是大哥。

  可惜金錢世界里不是這樣,是誰的錢多、資源多、地位高,才是大哥,而蘇桐還沒到那一天、沒到那一步。這種事急不來,也狠不來,水不到,渠就不成。

  因此他按捺住了自己抓起一個盤子丟出窗外的沖動,打斷了杜維廉:“高總,明人面前就不說暗話,你就說怎么辦吧?!?p>  “你自己提離職,我們按解雇給你補償,項目提成這些都不少你的,條件很簡單,你也別往外說這事兒?!?p>  他在蘇桐面前倒是直截了當:“萬邦還是要臉的?!?p>  “Last day什么時候?!?p>  “下周一?!?p>  蘇桐一愣,隨即冷笑一聲:“這么絕?我手頭的項目都可以不要了?”

  杜維廉淡淡的:“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缺了誰公司都得運營下去不是,你的項目自然會有人接手的,所以呢,要還是要,你就別管了?!?p>  言語雖然冷酷,仔細一聽倒是為蘇桐著想:“你上心想跟到底也不會有人感激你,說不定效果還適得其反,別去害那些辛辛苦苦創(chuàng)業(yè)的人?!?p>  蘇桐聽得明白,雖然心里跟扎了根針似的,但不能不承認老高說的有道理,他還是識相,舉起水杯跟杜維廉碰了一下:“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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