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半年療程結(jié)束,我立刻就定了回鶴市的機票。”
電梯叮了一聲,原是他們已經(jīng)到了。
樓道中燈光明亮,遇天涯能夠清晰地看見顧惟省的表情。
她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副模樣。
雙眼泛紅,猶如在森林中受困于狡猾獵人的野獸一般絕望。
她的心驀然被緊緊糾成了一團,所有不曾與人言說的委屈驟然變作了對他的不忍。她松開死死攥著他的手,忽然踮腳湊近他,吻了一下他的唇角:“畢竟我舍不得客死他鄉(xiāng),還要回來跟馬曉萱搶男人?!?p> 如何能去愛別人呢。
遇天涯不能把這些生死之重告訴家人,只能自己默默背負。
在那一片鮮血淋漓之中,她忘記了所有,只想到如果真的喪命于此,她做鬼都會不得安寧。
她后悔離開他,悔到肝腸寸斷,撕心裂肺。
“你不知道,我當時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就是痛罵自己為什么要跟你分開,果然是報應(yīng)——”
然而他的吻卻堵住了她接下來所有的話。
唇齒相接的全部柔腸,全部化作思念入骨。
“是我的報應(yīng)?!?p> 他只略微思索便可知,他離開首都回到鶴市沒多久,她就出了國,遇見了那起槍擊案。
如果那時候他果斷帶她回家,就不會出現(xiàn)之后所有事。
“可是后來接受治療的時候我也會想,你被我傷得那么狠,就算當時在我身邊,你是不是也不會再像十五年前那樣救我了?”
遇天涯亦是雙眼通紅地看向他:“可我就是很貪心,我想要你繼續(xù)愛我?!?p> “我一直愛你?!?p> 哪怕是兩年前最如膠似漆的時候,他都不曾對她說出“愛”這個字。
但遇天涯那時候也并不在乎,他對她的好絲絲入扣,她又不是傻子,會患得患失不曾體會。
她早在十五年前那條山道上就認定了他,后來徹底對他死心塌地,是兩年前她第一次以女朋友的身份陪他出席達倫爾鶴市分部某次立項酒會的時候。
“遇小姐?”
主動來打招呼的男人生得虎背腰圓,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笑得極其喜慶。
見遇天涯面露疑惑之色,他便主動介紹自己:“您可能不記得我了,我回國前是達倫爾鹽湖城分部的員工,曾經(jīng)有幸見過您一次。”
遇天涯恍然大悟:“不好意思,是我怠慢了?!?p> “沒事沒事,只是沒想到您居然真是顧總的女朋友,當時還傳言您是對方公司高管的女兒,這才和顧總一起出席晚會呢?!?p> 那男人向著遇天涯敬了杯酒,以表示對故人重逢的喜悅之情。遇天涯亦是舉杯回敬,然而酒還未飲盡,她的余光就瞟見了馬曉萱那抹鮮紅色衣裙。
“妹妹也認識葛部長?”
哪怕再厭惡馬曉萱,再不愿意面對她和自己的關(guān)系,遇天涯卻不得不承認,她和馬曉萱長相上的確有三分相似,只是她的五官整體隨了岳冉更為柔和,馬曉萱卻凌厲一些。
此時見她對著那葛部長微微一笑,就連遇天涯也有些詫異。
還真是,挺像的。
“馬特助這是?”
遇天涯不知道馬曉萱這葫蘆里又賣的什么藥,索性先不開口放任她作妖。
“哦,葛部長您還不知道么,我隨我媽媽姓,天涯隨爸爸,我們是親姐妹呢。我看您和天涯聊得開心,這才主動湊過來,您可別見怪。”
葛部長顯然沒料到這兩人竟是這關(guān)系,整個公司誰人不知馬特助傾心顧總已久,但他們顧總一直不為所動。
只不過聽說兩家早就有婚約,大家只想著顧總許是不善言辭又或是不愿意把私人感情現(xiàn)于人前才如此行止。
直到這次酒會他帶來了遇天涯,眾人才幡然醒悟,原來是真沒看上馬特助。
山河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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