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癢》22.夜深沉
她看不見康新燁此時的表情,否則定會被那難以言喻的猙獰嚇到,康新燁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仿佛是在逗弄手中的小兔子,他的手落在陳璧的脊背上,“我惡心?是啊,杜君不惡心,你就喜歡和他在一起。”
他手上的溫度比溫泉更燙,生理性的刺激和心理的煎熬讓陳璧忍不住落淚,她更緊地貼在石壁上,恨不能躲開身后這個混蛋,“康新燁,你別這樣,我很難受……”
康新燁咬著后槽牙,一手抱住她的腰腹處,另一手勒住她的脖頸,在陳璧面前,他總是習慣偽裝,將自己最溫和的一面展露出來,可無論如何偽裝,他本身就是一只茹毛飲血的獸,有掠奪的本能,“你難受!我難道不難受?陳璧,陳璧,”他驟然憤怒起來,“我認輸了,我就是喜歡你,從初中開始,高中、大學,現(xiàn)在,我都沒忘了你?!?p> 陳璧顧及不了別人的眼光了,康新燁的手擦過的地方讓她尷尬而惡心,更讓她害怕,陳璧奮力掙扎起來,水花四濺,將水中的倒影擊碎。
好歹也是一個成年女人的力量,康新燁險些把持不住,手無意之間觸到岸上的東西,他順勢拿起,捂住了陳璧的口鼻處。
一股微甜的氣息涌入鼻腔,陳璧皺了皺眉,沒來得及說什么,便徹底地昏厥了過去。
康新燁有一種不真實感,雖然身邊的朋友都干過這種事,可康新燁沒有,他和e市圈子里的二世祖?zhèn)儾灰粯?,這是他第一次、用這樣的手段,去對付一個女人。
他們靠得太近了,近到康新燁只要低下頭就可以觸碰到陳璧粉紅溫熱的面頰,托溫泉的福,她終于不是那副冷漠的樣子,康新燁手忙腳亂地扯過浴巾,將懷中的人團團裹住,而后乘著電梯直奔頂樓。
與底層不同,頂樓都是奢華的總統(tǒng)套,該有的設施應有盡有,康新燁將人放在床上,白皙的身體在暗金色的床單上舒展開來,仿佛開了一朵美麗的花,康新燁掏出一顆煙,深深吸了一口,阻止住了顫抖的手。
接下來該做什么?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要揭開脖頸處那細細的帶子,可就在觸到的那一瞬,觸電一般的收回手。
怎么辦?
康新燁站起身,難堪地露出人類可怕的一部分,他像是一個餓極了的乞丐,忽然得到了一道天菜,不知道如何下口??敌聼钤诖策厑砘刈吡藘扇?,他不甘心……
這個人,總是用這張嘴說出讓人討厭的話,她待自己最無情,不能容忍自己曾經(jīng)的一點點錯誤;這個人,對著自己時總是拒絕,把自己當成最不堪的一切,卻愿意對別人笑!
多么可恨,多么可憎,可是……她身上沒有一點化妝品陋俗的香氣,清新凜冽地叫人難以忘懷!
康新燁心中有一只獅子在嘶吼、在咆哮,過往的那些不能和這個比,他渴慕了這么多年,差一點都不是自己的心頭好。
他咬破了陳璧的嘴唇,血腥味在二人相依的唇齒間彌漫,更刺激了康新燁,他支在陳璧身側的手一點點移向她的脖頸。
不行!
他不能這樣,這樣做,她會更加厭惡自己,讓一切陷入更糟糕的局面,康新燁兩手掐入陳璧肩膀上的肉里,瞬間便留下通紅的十個印子,他焦灼著,也期待著,最后,還是心不甘情不愿地離開了!
要是被那幫狐朋狗友知道了,肯定又要笑話他了,慫貨、孬種,煮熟、片好、包在餅里的鴨子都不吃,不僅不吃,還不敢吃!
康新燁抖著手將陳璧的衣服穿好,他暗自唾棄自己,又恨眼前這個昏睡的人:從遇到這個人起,他康新燁就變成了上了籠頭的馬!
扯過被子給陳璧蓋上,康新燁終于難以忍耐,沖進浴室,打開花灑,冰冷的水瞬間澆了下來。
翌日。
陳璧是在一陣頭疼之中醒來,明媚的日光透過窗簾,她揉了揉額頭,驟然想起昨晚發(fā)生的一切。
康新燁……
陳璧迅速地檢查了身上的衣物,余光瞥見沙發(fā)上的人影。康新燁裹著毛毯,睡在沙發(fā)上。
她說不上來如何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或許有那么一絲慶幸,還沒有走到最糟糕的地步,陳璧慢慢坐起身,用浴袍裹住身體,而后飛一般的逃了出去?;亓俗约旱姆块g,她才徹底放松下來,不用面對康新燁,這對她而言就是最好的了。
這時手機鈴聲響起來,陳璧平息了急促的呼吸,接起電話,“喂。”
對面是自己的主治醫(yī)師廖志成,他打來電話提醒自己親自去取復檢的結果,廖志成的口吻很不好,陳璧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她的口吻冷靜到那生病的人仿佛不是自己:“是不是惡化了?”
廖志成頓了頓,“是,早期胃癌,需要進行進一步的治療,陳璧,你在我這里治病有一段時間了,每次你都是自己一個人到科室來,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我建議你還是聯(lián)系一下家人,如果要進行手術的話,是需要有人照顧的?!?p> 耳邊空茫的響起嗡鳴聲,半晌,陳璧才道:“不用了,我需要考慮一下。謝謝你,廖大夫。”她掛了電話,疲倦地靠在柔軟的靠墊上,手機通訊錄第一位的就是爸爸,第二個就是媽媽,可是她卻不想給這兩個人中的任何一個打電話。
沒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