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琪王叔跟著人流擠上了火車,擠火車倒也沒有付琪想象中那么兇殘,大家排著隊(duì)慢慢的走著,也沒什么插隊(duì)甚至吵鬧打起來的情況,很平和。
付琪和王叔找到自己的位置,把包放在上面的行李欄,安心落座。
一路上,付琪觀察著這節(jié)車廂的人,想要看看王叔所說的小社會縮影是什么。
最后付琪除了覺得,那幾個小孩子很鬧騰,各地方言很熱鬧,自己也聽不懂,車上還有點(diǎn)熱,對面那個大爺帶孫子啃鴨脖啃得辣的喊爽也是很生動了,其他好像也沒有自己以為的那樣。
付琪沒有看到自己以為的那些場景,也才知道現(xiàn)實(shí)和電影還是有區(qū)別的,雞兔同籠是沒有了,明刀暗槍也是不存在的,王叔讓自己看的社會,并不是電影里的社會,而是真實(shí)的社會。
了悟王叔的意思,付琪會心一笑,也不再看車上人們。扭頭去看窗外的風(fēng)景,刷刷路過的房屋,數(shù)木,電線桿,別有一番風(fēng)味。
五個小時的車程,說長也長,說短也短,百無聊賴的付琪就在看著窗外的東西鍛煉著自己的目力,王叔則是在一旁刷著手機(jī)。
人生百態(tài),自己就過成了專屬自己的那一態(tài),社會萬千,人都是其中之一。
付琪心中對于這個社會,又有了更多的感觸,這個社會的善的那一面。
車到站,付琪和王叔背著包下了車,跟著路標(biāo)找了一會路出了車站。
王叔帶著付琪出站找汽車售票口買票,王叔去窗口問了幾句,苦笑回來了,“那唯一的一趟車停運(yùn)了。”
“停運(yùn)了?還是唯一一輛,”付琪疑惑,“還會停運(yùn)?”
“是啊,地方太偏,本來就少人去,以前也是只有一趟車,現(xiàn)在這惟一的一趟車都停運(yùn)了?!蓖跏褰忉尩?。
“王叔我們到底去哪里啊,偏僻到連唯一一輛汽車都停了。”付琪也是哭笑不得,又問道,“話說王叔你上次坐這趟車是什么時候?!?p> “嗯···也就五六年前吧?!蓖跏暹呺x開售票窗口,邊回憶著,說了個模糊的數(shù)字,“我也很久沒回來了,到了你就知道哪兒了。”
“五六年啊,”付琪跟緊王叔,嘖嘖咂舌。到底是什么地方,難道是王叔的老家,可是這么多年沒回去,王叔離家這么多年難道真的有什么難言之隱,該不會是逃婚,村長家的翠花,想想就可怕,自己這是要揭開王叔的身世之謎了嗎?指不定還能夠發(fā)掘出什么不可言的事情來,這趟出來值。
付琪跟在王叔后面,腦子里又在瘋狂運(yùn)轉(zhuǎn)揣測王叔的身世背景,突然,王叔停了下來,付琪也是感到不對,感覺急剎車。
一個帶著一頂棉帽的微胖中年男子,笑著攔住了他們,臉上的肉都笑的擠在了一塊兒,“兩位去哪,出租車要不?!?p> 付琪見狀,不說話,看著王叔該怎么應(yīng)對這種情況,這也是社會。
王叔道:“樂陽山。”
“對不起,打擾了?!蔽⑴帜凶幽樕先庥?jǐn)D了擠,閃開了。
這一幕看的付琪震驚了,還有這種操作,送上門的生意,出租車司機(jī)不接,這個樂陽山到底是個什么地方。
王叔神色自若,似乎早有預(yù)料,繼續(xù)走著,也沒跟付琪解釋。
又有一個男人攔住了王叔,問道:“先生要去哪,私家車私家車要不?!?p> 王叔又道:“樂陽山?!?p> “樂陽山,”男人自己叨了一句,搖搖頭,“不去?!?p> 王叔還是老神在在,繼續(xù)領(lǐng)著付琪往外面走。
“王叔,我們現(xiàn)在去哪啊。”付琪沒問為什么司機(jī)都不帶他們。
“樂陽山啊。”王叔道,“不然去哪。”
“怎么去。”付琪問。
“當(dāng)然是坐車去,”王叔笑,“不然走路去啊?!?p> 付琪還想說什么,王叔打斷他道,“別急,會有車的?!?p> 好吧,付琪不說話了,跟著王叔,靜靜看。
一路上又有近十個人攔住王叔,其中還有兩個是問要不要旅館住宿吃飯,這個是被王叔拒絕了,其他的都是聽到王叔說要去樂陽山,都讓開路走了。走到車站外面了,還是沒有人愿意帶他們?nèi)ィ剁餍睦镆苫蟾?,這個樂陽山到底是個什么地方,為什么這些司機(jī)聽到這個名字都不愿意載他們,甚至有的司機(jī)一句話也沒說就走了。
“王叔,這個樂陽山到底是啥地方,為什么他們不愿意去?!备剁鲉柕?。
“太偏僻,路不好走,容易刮車,磨底盤。”王叔解釋道。
付琪這才釋然,做出一副懂了的樣子,但是心里深處還是有一絲的疑惑,那些司機(jī)眼神中的深藏的表情告訴付琪,樂陽山不僅僅是王叔說的路難走,容易壞車,或許還有其他的隱情,只不過王叔沒說。
付琪拿出手機(jī)搜索了一下這個地名,地圖上確實(shí)有,距離一百多公里,既然是確實(shí)有這個地方,那怎么會讓大家都如此,總不是鬧鬼什么的吧,建國之后不信鬼神,這不提倡。那王叔的解釋似乎也很合理了。
“這位先生,出租車···”一個聲音又傳入了付琪兩人的耳中,似乎還有點(diǎn)熟悉。
“咳咳,又是你們,”還沒說完,聲音主人苦笑,“打擾了?!?p> 付琪一看,原來是第一個攔住他們的那個戴帽子的微胖男子,他臉上肉又?jǐn)D到一起去了,只不過現(xiàn)在看起來有點(diǎn)愁。
“五百去不?!蓖跏逡徽Z驚人。
付琪又是一驚,多少,五百,出租車,太夸張了吧,到這火車票也就才六十塊,兩人才一百二,王叔這開口就是五百,這出租車錢這么好掙的嗎。
“不去,”微胖男子臉上肉也是抖了一抖,顯然是有些肉疼,這一單跑下來也差不多一天的營業(yè)額了,還是拒絕了。
“六百,”王叔又加價道。
“不去,”男子搖頭,“這樣,我給您介紹一個司機(jī),算日子,他今天會去那附近。別問其他人了,大家都不會去的。你們往那邊走,大概三里路米,有一間平房,你們?nèi)フ乙粋€老伯,你去跟他講,他應(yīng)該會帶你們?nèi)??!?p> “這樣,那謝謝老哥了?!蓖跏逡矝]有再問,道謝道。付琪也跟著道謝。
“不用不用,你們快去吧,晚了那老頭就走了。”男子擺手,轉(zhuǎn)身走了。
“王叔,如果沒人送我們?nèi)?,那我們怎么去啊。”付琪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走路。”王叔朝著男人指的路走去,頭都沒回,回答付琪。
付琪凌亂,看王叔這一臉不像開玩笑,而且他從下了火車就沒有擔(dān)心過的樣子,怕不是真打算走路去。
順著男子指的路,王叔和付琪看到了一間平房,就一間,門口擺著一臺拖拉機(jī),那種拉貨物帶拖斗的三輪拖拉機(jī)。
兩人剛到,門開了,一個老伯走了出來,白白的胡須頭發(fā),臉上笑盈盈,很是慈祥。
王叔說明了來意,老伯臉上笑意更勝,道:“好啊?!?p> “那就謝謝您了,”王叔也是高興,“那我們應(yīng)該給您多少車費(fèi)。”
“車費(fèi)?不用不用?!崩喜Φ溃拔乙彩琼樎?,你們也是趕巧,我也不是拉客的,不要錢的,一場緣分,送你們一程。”
“那就謝謝老伯了?!蓖跏逡彩切Γ蛩愕搅嗽俳o車費(fèi)老伯。
付琪看著老伯臉上樂呵呵的笑容,隱隱有些不安。
果然,付琪的感覺是沒有錯的。
這個老伯不是壞人,他是真的很好心載付琪和王叔一程,而且老伯還是一個老司機(jī),他的車技真的很好,他們開了幾分鐘的公路就進(jìn)了山路,一條原來是混凝土路的路,只不過似乎因?yàn)樘偃俗撸絹碓蕉嗟臉淙~堆積,灰塵堆積,路上除了沒有長出樹來,草已經(jīng)有了,路也只有一個車道,沒有多寬,應(yīng)該以前做的時候就是根據(jù)城鄉(xiāng)汽車來設(shè)計(jì)的,不過對于老伯的車來說,倒是綽綽有余。
王叔和付琪牢牢的抓住車沿,防止自己被甩下去,聽老伯說著話,還要時不時回答。
路不窄,就是山路太多彎,就是老伯車技太好,就是老伯的車后座是敞篷的,就是老伯這輛車有一個賊拉風(fēng)的發(fā)動機(jī)。
老伯說,他是樂陽山車神,這條路上,他常年跑,也從來沒有出過事,年輕的時候就是賽車手,老了,依舊融化不了血液里的熱情,于是就有了這輛拖拉機(jī),于是就有了樂陽山車神,從以前每周一三五七都上山,到現(xiàn)在只能周三去一趟了,哪怕歲月不饒人,還是攔不住他上山。
這輛載著兩個人的拖拉機(jī),哦,不對,是綁著兩個人,付琪和王叔被老伯用繩子牢牢地固定在了車上,老伯說他有時候會帶些山貨下來,就是這么綁的,從來沒掉過。
付琪感覺自己的心肝脾肺腎都不在原位了,感覺它們像在玩過山車,沒有一刻在原位,王叔也差不多,表現(xiàn)的比付琪還是鎮(zhèn)定得多,偶爾也會跟老伯聊上兩句。
付琪扛得住,這點(diǎn)晃蕩,撐得住。王叔都扛得住,自己怎么不行。
老伯的車技是真的好,每一個轉(zhuǎn)彎漂移的飄逸都在證明著他還年輕,年輕時候的老伯又會是多么瘋狂的車神啊。
這一路飆車,付琪也是體驗(yàn)了前所未有的刺激,速度與激情。他明顯感覺得到老伯的速度不僅于此,這個路也確實(shí)有點(diǎn)難走,老伯身體可能也不能支撐他跑太快,車停了老伯還是有些意猶未盡,臉上泛著潮紅,顯然也是很興奮。是啊,這個年紀(jì)的車神,每一次出車都很了不起。
老伯把王叔付琪給小心解綁,樂呵呵道,看吧,我不騙你們,從來沒出過事,老司機(jī),穩(wěn)。下次你們來,我還帶你們來。
還聊了幾句,說什么老伯都不愿意收王叔的錢,王叔也作罷。付琪也是笑著跟老伯道別,跟著王叔走了。
在沒有公路的痕跡了,前路都是人走出來的小路,現(xiàn)在也只是能夠勉強(qiáng)區(qū)分出路。
走了一段路,付琪突然想到,今天周四,突然一暖,回頭看了一眼,繼續(xù)跟上王叔。
傾世子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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