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袍脫掉、脫掉,外袍脫掉,韓青鴻脫下滿身血色的外袍,簡單的擦著手上和臉上的血跡,神情帶著淡淡的歉意。
“說了不殺你的,果然我也逃不過‘真香定律’啊……”
來自丁哲的怨念,+100。
他迷離的倒在地上,臉上插著一把刀,血流滿地,眼看活不成了,忽然聽到了韓青鴻的話,垂死之際驚坐起,怒指韓青鴻,猙獰的臉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你應(yīng)該說到,做到!”這一刻,丁哲咬牙切齒,怒氣沖霄,他怨恨韓青鴻做人不厚道,配合臉上插著的短刀,橫流的血液,更顯霸氣。
韓青鴻抱歉的點(diǎn)點(diǎn)頭:“我知道,可是車夫死了,不為他報仇,良心難安啊……”
丁哲氣不過,眼神一斜,盯著臉上殺死自己的刀,問道:“這是,什么刀?”
“殺、豬、刀!”
“嘭!”
來自丁哲的怨念,+100。
一聲嘆息,轉(zhuǎn)身離去,外袍輕輕一丟,落在了丁哲的臉上。
“趙達(dá)?”
“錢良?”
“孫山?”
三人依舊昏迷不醒,韓青鴻把他們從柴房挪到了院子里,但愿他們能聞到血腥味,迷迷糊糊的時候看見滿院子里橫七豎八的尸體,或許會清醒一些吧?
說實(shí)話,韓青鴻更應(yīng)該害怕才對,但他此時卻沒有心思害怕,仍然處于正當(dāng)防衛(wèi)的余韻中。又在院子張望了一番,沒有發(fā)現(xiàn)車夫的尸體,“咕……”肚子餓了。
人一旦感到饑餓,嗅覺便會大幅提高,穿越周遭的各種氣息的掩蓋,搜尋到了食物的味道。
食物:排骨。
方向:在那個小屋子里。
聞到排骨的一瞬間,韓青鴻心中再無其他,鬼使神差的向廚房走去。越是接近廚房,排骨的香氣便愈加的濃郁,掀開鍋蓋,熱氣騰騰的排骨填滿了大鐵鍋,“哇!”頓時令韓青鴻眼前一亮,拿起旁邊的大勺撈出來一大塊,吹一吹氣,輕輕一咬,哈,肉汁四溢,軟硬正好!
這肉,是吳義他們煮的。殺人償命,只在電光火石之間,如今剛好一盞茶的功夫。
“嘎吱,嘎吱……”兩斤排骨轉(zhuǎn)眼便被韓青鴻吃了個精光,這還沒有吃飽,八分而已,可見使用真氣對身體的消耗之大,令人咋舌。
不能再吃了,再吃就走不動了。韓青鴻找來一件自己的干凈衣服,將剩余的排骨包了起來,正要出門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忽然想起了什么,轉(zhuǎn)身向爐灶下面一望,火?
從爐灶下抽出兩根燃燒的粗木,在屋子里、院子里,各個角落都逛了一圈,火把在木梁、被褥、衣服上輕輕放一下,便點(diǎn)燃了。在墻角發(fā)現(xiàn)了車夫的尸體,跟其他人一樣點(diǎn)燃了。
燒吧,將這片罪惡之地徹底燒掉吧!
火光四起,在黑夜中燃起一片風(fēng)光的舞蹈,房屋在洶洶烈火中倒塌、毀滅,將韓青鴻的臉照得通紅,也讓他感到了一股熱力,這股熱力蘊(yùn)含著一絲的刺痛。忽然明白了,為什么徐悲和龍星月都一樣的讓自己努力修煉,原來從接觸武道的這一刻,你的武道生涯已然開始了。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韓青鴻上了馬車,掀起簾子往里面一看,趙達(dá)等人懷抱排骨,睡得正熟。這樣也好,有時候知道的少了,會活的更開心。
火光沖天。
此地不可久留,辨認(rèn)了一下方向,“駕!”韓青鴻馬鞭一揮,揚(yáng)長而去。
此處是一座小山丘,離大道說近不近,說遠(yuǎn)也不遠(yuǎn),在周圍草花樹木的掩映下,著實(shí)令人難以發(fā)現(xiàn)。
山下,與韓青鴻相反的方向上,一輛車簾碧綠,裝飾豪華的馬車停在那里,一個車夫正躺在馬車上呼呼大睡。
他是丁哲的車夫兼保鏢,與主人一同來到此處,卻不讓他跟隨,說自己去去便回。無聊看星星的他,竟然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此時一覺方醒,望著遠(yuǎn)處火光,莫名感到一絲溫暖。
不對!那個方向……豈不是……
“死了?”
大火滔天,望著已然燒的幾近廢墟的院子,里面的人如果不是死了,還能是什么?
他愣了片刻,破口大罵道:“混賬!”也不知是在罵小主人,還是在罵這個院子,反正不會是韓青鴻,畢竟他根本不知道韓青鴻的存在。
小主人死了,而且死的不明不白,這讓他怎么回去交代?一想到主人家還是當(dāng)官的,他沒有更多的猶豫,立刻駕著馬車逃跑了。
“我叫丁立,要不以后就改名叫許文墻?”他如此想著。
……
火,還在燒著,雖然只是一團(tuán)小火,不夠溫暖太多人,卻一直生生不息的燒著,不知是從何時開始燃起,只知是在深夜。火光里面,偶爾發(fā)出“啪,啪”的清脆聲音,給這方寂靜的天地增添了些許生機(jī)。
韓青鴻面色平靜的拿起身旁的樹枝,又在篝火中加了一些柴,“噼噼啪啪”,火燒的更旺了。
此處是一個山洞。
洞外正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若不是忽然下起了夜雨,韓青鴻也不會貿(mào)然找一個山洞躲了起來。
燒火,聽雨……如此靜謐的夜晚,安詳?shù)纳?,與剛剛那場生死較量仿佛不處于同一時空。一聲嘆息,是事情過去之后的害怕,還是身體放松下來出現(xiàn)了不適,亦或是恐懼、糾結(jié)、迷失?
無論是什么,暖暖的熱力都將這些雜亂的情緒,混帶著寒冷、孤獨(dú),一同驅(qū)散的無影無蹤。時間不過才過去了小半個時辰,回想起來,人間好似一場夢。
怨念:11500
真氣:9.8(50)
積累的怨念終于過完了,也是第一次過萬,在劫匪窩的時候怨念便已經(jīng)滿萬,開始閃爍了起來,溫馨提示韓青鴻可以兌換新的功能,但彼時,韓青鴻生生忍住了,一方面是生死關(guān)頭,沒有精力照顧到怨念的變化,另一方面是舍不到花掉呀。
真不容易?。∵€記得系統(tǒng)剛出來的時候,每次得到的怨念只有10,20,但韓青鴻憑借自己為人處世的強(qiáng)大能力,還是一路破百、破千,如今更是破萬!
說起來不過是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自己從一個四肢羸弱的少年郎,武力上迅速成長為一代準(zhǔn)武者,感情上也是當(dāng)之無愧的家庭精神支柱。
從前,一想起家庭便感覺是一種負(fù)擔(dān)、一份累贅,而如今,母親深海失蹤,父親數(shù)年未曾蒙面,只有一個妹妹相依為命,心中的那份保護(hù)欲忽然放大,才感到自己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如今幾天過去了,自己沒有按時間回家,不知道妹妹有多想自己,該不會哭爹喊娘、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想著自己吧?想想有些好笑,古代沒有即時通訊工具,就是不方便,還好自己非常機(jī)智的把風(fēng)晴搬進(jìn)了家,對她們兩人來說,應(yīng)該都會好很多吧。
風(fēng)晴還曾經(jīng)指望著自己將來考試中舉,當(dāng)個地方官,迎娶她呢,誰知自己走了武道,此生怕是與科舉無緣了,呵……
武道是越走越寬廣了,尤其是最近,韓青鴻有注意到,收獲的怨念數(shù)值也越來越大了,以前只有10、20,現(xiàn)在至少100打底,還不帶打折的,究其原因,可以細(xì)分為兩種情況。
一是因為自己越來越強(qiáng)大,面對同樣的一只弱雞,斬獲的怨念會更多。
二是因為接觸到的人更強(qiáng)大,準(zhǔn)武者自然要比非武者提供的怨念更多,而武者又比準(zhǔn)武者要多。
如此,之前不敢想象的上萬怨念,已在眼前,可以想見,未來的怨念破十萬、破百萬都不再是夢,而是夢想!
韓青鴻嘴角一勾,向著夢想,前進(jìn)!
腦海中的兩行字消失了,片刻后,仍然沒有恢復(fù),似乎系統(tǒng)在思考,或者在修復(fù),又過了片刻,終于顯出三行字來,正式有了新功能。
怨念:1500
真氣:9.9(50)
神功:未知,待開啟
雖然知道系統(tǒng)的尿性,也對殘缺的系統(tǒng)有個心理準(zhǔn)備,當(dāng)系統(tǒng)更新重啟后,增加的是武道方面的功能,還是獲得了神級武功,韓青鴻的小心臟忍不住驚喜了一下下,但是,后面的“未知,待開啟”是什么鬼?
戳了半天,無論如何也等不到反應(yīng),韓青鴻開始了新一輪的探索與自我腦補(bǔ),一步步來破解系統(tǒng)的秘密。
“肉……”
韓青鴻沉思之際,忽然從山洞深處傳來一聲靡靡之音,沙啞而低沉,好似恐怖小說里貪婪失血的喪尸一般。
“咚,咚……”緩慢的身形,沉重的腳步,一步一步的踏在別人的心頭。真的是一個喪尸嗎?且看它身后,一道巨大的虛影印在石壁上,那虛影平舉著雙臂,恍恍惚惚,向韓青鴻步步緊逼。
此時的韓青鴻,膽子已經(jīng)不是一般的大,聞聲,淡定的側(cè)過頭,臉上不露半分害怕,輕聲言道:“餓了吧?給?!?p> 說著,他將火堆上靠著的一串排骨遞了過去,他竟然跟喪尸攀談起來了,還給喪尸吃烤肉?
“喪尸”怔然片刻,沉默的接過排骨,坐在地上,搖頭晃腦“嘎吱嘎吱”啃了起來。沒一會兒的功夫,排骨被他吃的一干二凈。
“好吃!”錢良終于恢復(fù)了人色,昏黃的臉龐逐漸紅潤起來,滿意的打了個飽嗝:“你的手藝真不錯,想不到你還會做燒烤,你妹妹可真有福氣??!”
韓青鴻微微一笑,想不到錢良是第一個醒的,他還以為會是趙達(dá)或者孫山,畢竟他們兩人的體質(zhì)更好一些,不過話也不能這樣講,看來趙達(dá)和孫山喝的迷魂湯更多,藥效更大。
忽然,不知想起了什么,韓青鴻開口道:“對了,錢良,關(guān)于武道的事情……”他想再鼓勵錢良一把,今天遇到了劫道這種事,幾人差點(diǎn)喪命,保不齊哪天還有,學(xué)習(xí)武道,很有必要。
“我不想學(xué)武道了?”錢良沉默了一番,忽然說道。
“茅山書院不行,其他書院也有機(jī)會,不要怕離家遠(yuǎn)。即使上不了四大書院,去了別的書院,我們以后也可以相互交流嘛……你說什么?為什么?”韓青鴻正講著,卻聽錢良說自己放棄了武道,心中納罕,他不是之前還說要去別的書院尋找機(jī)會嗎,怎么又突然轉(zhuǎn)性了,不會是看到什么了吧?嚇著了?
“不知道,就是突然就不想了。”錢良雙唇緊貼在一起,面色堅毅,他想起了剛才做的一個噩夢,夢中……算了,搖了搖頭,驅(qū)趕著那些不好的念頭:“或許,不習(xí)武并不需要理由,習(xí)武才需要理由?!?p> 說完,錢良望向了韓青鴻,他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對不對,希望從能從韓青鴻口中得出一個肯定的答案,或者是一個印證,畢竟青鴻最近的表現(xiàn),在各方面都高他們一等。
不習(xí)武并不需要理由,習(xí)武才需要理由……“是嗎?”沒有想象中的高談闊論、旁征博引,韓青鴻只是簡單問了個“是嗎”。
“不是嗎?”錢良反問。
“是嗎?”
“不是嗎?”
“是嗎?”
“不是嗎?”
“是嗎?”
“是。”錢良明白了韓青鴻的用意,微笑著肯定道:“是!”
“心里有了答案就好?!表n青鴻同樣報之以微笑,仿佛是兩個神交的朋友,心有靈犀。
錢良長舒了一口氣,笑道:“不走武道了,頓時覺得輕松多了,你不知道,這幾天我都沒睡好?!?p> “或許是因為沒睡好,才被淘汰的。”
“哈哈哈!有可能……”
“那你以后想干什么?”
“我想寫小說。”
“是嗎?”
一提起小說,錢良似乎來了興趣,有了精神,忍不住往韓青鴻身邊湊了湊,秘密似的悄聲說道:“其實(shí)我構(gòu)思一部小說已經(jīng)好久了,故事講的就是一個少年郎,回到了古代,擁有了一身武功,但他只想做一個悠閑生活的人,一輩子閑云野鶴、自由自在,可是天下動蕩……對了,他還有一個不是親生的妹妹……書的名字就叫龍在……”
“哦?也有一個妹妹?你把故事從開頭仔細(xì)說說。”
洞外雨潺潺,夏日闌珊,錢良講的故事當(dāng)真非常有趣,韓青鴻也逐漸起了濃厚的興趣,一時間兩人一個聽一個講,神思入迷,竟忘了身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