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在“刷新”,這是對現實十分貼切的描述。
斷裂帶戰(zhàn)役結束之后,帝國再次進入了相對平靜的時期。帝國邊疆之外威脅仍存,但是已經零星的敵人已經難以再對帝國本身造成多么嚴重的危害。邊疆艦隊的巡航沒有間隙,它們的任務,就是發(fā)現潛在的威脅,然后動用一切手段讓這些威脅永遠消失在虛空之中。
“嗯……或許應該把這種感覺稱之為……可惜?現在我仍然幫不上什么忙……”面對沸騰的日珥與星冕之外的世界,女孩感覺到自己心中那一抹對那些世界有些奇怪的熟悉感與信任感似乎有些變化——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某種反復,自己已經有許多次這樣的感覺,只是近來,這種感覺有些難以形容。
自己似乎想要說些什么,想要做些什么,但是自己似乎也已經全然忘卻。許多從“家”中前來的生物有些時候似乎需要自己提供一些試驗條件,雖然那其中有很多冗雜晦澀的意義,但是如果是明白了要做些什么,似乎那些話語又能對應許多虛空中被默許的現實……
距離自己醒來似乎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這段時間以來,兩方似乎就這樣保持著一種近似沉默的平衡。不過現在,環(huán)境似乎發(fā)生了一些變化——周圍的一切,開始變得明亮且伸展了,不過那些不斷延展的輝煌光路之中,似乎同樣存在著許多的褶皺與斷口。
“現在,這些延伸出去的部分似乎更容易理解與控制了……嗯,或許,在家擴展的過程之中,將這些曾經用于保護家的基礎的部分擴展一些,將新生成的部分覆蓋住會比較好吧……”前后比對多次他的要求,以及可能與此有關的所有事件之間的聯系與……“影響”?之后,女孩最終還是做出了這個決定:在大致比較了現實與他和“他們”的可能擔心之后,她發(fā)現,自己現在的決定實際上并不會使得曾經被他們擔心的部分變得更加顯眼。
“核心深處……并不是阻礙,而是一片真正的缺口,似乎與他們最深惡痛絕的死潮類似……奇怪,自己似乎也厭惡那些氣息,但是為什么,這里的一切卻似乎很寧靜呢……”對此,女孩在沉默的時間中進行了長久的思考。
最終,與之有關的一切都被星冕的光輝壓了下來。
“他們還有許多事要做,還是不在這樣難以解決的問題上打擾他們了吧。不過,還是要提醒一下他們,不要留下太多的斷口啊……”過往的時間中,自己也不是什么都沒做,在嘗試更好的理解自己的狀況的同時,自己也研究過“家”中的生物們的思維模式和人格感知。她從心底中相信,自己有一天會弄清楚自己不明白的,或許是遺忘的部分。那之后,自己或許就能被真正重新接納了,而不是像這樣被敬畏包圍而被獨立……在那之前,留下更多的愉快應該會更好一些……
時間似乎……并沒有過太久,以后的路,恐怕還會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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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速發(fā)展的過程中,各種各樣的問題始終會存在,并且會隨著已知區(qū)域的擴展而進一步曲折離奇。
應該說,從帝國,不,是從聯邦時期大停滯開始的時候,導致這一切的“自我因素”的根源就已經被埋下了:
兩千年的時間,再加上環(huán)境的影響與支持,這些因素疊加在一起或許足夠那些在有關領域有足夠建樹的學者們調集一切資源解析那個旋渦,并以漩渦中的晶能為基礎材料鋪筑前往新時代的道路,但是兩千年的時間,對于一次從認知到實存的巨大變化而言,可以說太短了,更嚴重的是,文明根本就沒有積累足夠的經驗,就被一腳徹底踹離了原有的發(fā)展軌跡。
“厚積薄發(fā)”的適用范圍從現在看來,應該加上更明確的約束修飾——在同一邏輯/哲學體系層級之內。聯邦大停滯時期積攢的大批數學模型與偶發(fā)理論猜測建模使得文明在帝國時期……或許可以說出現了一次極強的爆發(fā)式前進,爆發(fā)式前進的強度高到即使是文明全員縮入逼仄的方舟,文明本身幾乎被徹底摧毀這一前提都沒能完全將爆發(fā)的進程阻擋——在方舟之中,帝國實際上有了許多進展,也知悉了許多全新體系之下應該被注意的部分。而在那時做出的一些決定,即使到了現在,它們對于帝國而言也仍然堪稱“絕對指令”。
如果能理解一個文明在幾乎被徹底毀滅的時候,最終剩余下來的部分也仍然能保持完整仍然能進步,就能夠感覺到導致這一切最終向此發(fā)展的變革到底意味著什么,這股引發(fā)前進浪潮的力量究竟有多強,多么不可阻擋。而這樣一種無比強悍的推動力推動著支離破碎的文明殘骸強行大步向前,可能導致的問題我們也已經知曉。
在那之后,帝國見識到了比世界廣闊的多的秩序環(huán)境,也遇到了許多前所未見的事情——維斯瑞凡與世界之魂,或者也可能是世界之心的融合使得所有的研究者一直對此事耿耿于懷。
然而,在觀察者計劃斷斷續(xù)續(xù)開始的那些歷史段落之中,帝國卻從那些居于世界一隅的小文明中觀察到過大量的個體被世界之心附著的現象,而在近期的大量戰(zhàn)爭之中,帝國也發(fā)現過近乎凝固的世界之心半實體,其中有一些半實體甚至還可以模糊判斷有過類似于嘗試“維持活動”的跡象,按照星明人類思維而言,那就是“求生”。
在廣闊的虛空之中,那真的可能就是一件很普遍的事情——就像聯邦疆域擴展到宇宙邊界之后,文明的疆土內部可能每時每刻都會有超新星射線暴一樣,只是在發(fā)展起來之前,文明的見識實在有限而已……此事,到此或許已經可以蓋棺定論了。不過,這其中的思考極限與意識缺失等原因最終導致的后果,值得我們永遠銘記
在那之后,對虛數結構的初步強行破解行動使得帝國掌握了空間通道反應爐的構造技術,而量產也自然水到渠成——那或許是一次十分湊巧的事件。虛數端反應爐本身的下限是可以被裝進一顆不比真正的弓箭箭矢大多少的導彈里,而上限,或許可以等同于奧術王座承載的無盡躍升動力爐;而制造這種反應爐需要的條件和技術……現在看來也具有極為明顯的上下限之分:
虛數結構雖然能夠被整個秩序環(huán)境排斥,但是理論上,那也只是資訊結構之中的一種,只要知曉它其中的連軛參數與理論模型,理論上絕大部分能夠直接將數學模型轉化出實際資訊模型的文明都能制造它們,就連帝國這樣剛剛踏入信息大一統的文明都能通過復制現有模型的方式掌握它的基礎結構,這應該足夠說明其“下限”在整個技術圈層中應該算是很低的存在。
但是,如果沒有直接而穩(wěn)定的成品,恐怕要制造出虛數反應爐可以稱之為天方夜譚——虛空之中的秩序環(huán)境理論上擁有無限的存在屬性與無數種存在可能,要想找出這無盡環(huán)境之中的一項共同點并將其利用起來……這可不是研究幾百幾千個世界就能解決的問題。而在最基礎的骨架之外,還有更多更豐富的血肉結構——如果帝國當時捕獲的不是一架小小的、可能只是作為無人巡航單位或者是類似級別的小艦載機,如果那架艦載機還有哪怕一點點活動能力,帝國可能現在就不會出現在這里了。
空間通道反應爐的出現使得帝國擁有了可以無限獲取的資源——技術突破與無盡的資源使得帝國重新找到了一個穩(wěn)定世界之后便幾乎是立刻開始了膨脹式的發(fā)展。無盡的資源與無限廣闊的空間使得帝國迅速復興,在那個時代,一切都在蓬勃發(fā)展,文明蒸蒸日上,所有公民都心潮澎湃。而一個又一個曾經想都不敢想的大國重器被制造出來,一項又一項宏偉的計劃的出臺,則更是推動了這樣的趨勢——有無盡的資源就能辦成無盡的大事,不需要任何約束。這樣的想法在艾森德爾的計劃實施的過程中體現,在艦隊的急速擴張過程中顯現,在白物質研究之路上出現,并使得許多由帝國公民組織的行動在潛移默化中逐漸變質,并最終導致了又一次重大的認知-物質不對等問題:資源妄想主義。
而在帝國開始觀察者計劃、開始嘗試利用時間與穩(wěn)定發(fā)展來平衡這其中的問題的時候,Σ艦隊出現了——文明第二次險些滅亡,幾乎所有成果都被摧毀,然后……兩艘總旗艦與技術極致推演模塊的出現則直接將破碎的帝國強行再次拔高到了難以想象的、全新的層次……
這次帝國大擴張之中的諸多改動也可被視為一次平衡嘗試——高烈度的戰(zhàn)爭與極度擴展的技術力量需要足夠的心智來理解、來面對它們。我們不能要求現實環(huán)境按照我們的需求來做出轉變,我們只能讓自己去適應環(huán)境,至少以后很長的一段時間里,我們都還需要這樣做。
有關注意需求已經使用資訊方程進行抽象固定,所有天區(qū)指揮官與艦隊指揮官按照權限系統轉達有關指令,有關資訊權重分配必須絕對精準。
對比曾經的簡報,可發(fā)現不同之處與關聯之處。我們的認識與我們所在的環(huán)境處于動態(tài)變化之中。我們需要強調一些事情,也需要盡可能壓低一些可能。但是考慮到虛空環(huán)境的無限可能性,偏向絕對的做法極有可能導致片面認知的出現。所有報告都有其獨到的觀點,每一份報告也都有屬于自己的時效性我們必須注意——發(fā)展在單一的某一時刻中或許難覓指向。但是如果將一切連成歷史,從不同的角度、使用不同的心態(tài)去看待其中的一切,或許就能收集到足夠多的價值。矛盾仍然存在,但是矛盾本身已經不再絕對。
——皇帝議會簡報結束——
……
在流淌的時間長河映照之中,建立新的生命、創(chuàng)立新天區(qū)的呼聲正在逐漸升高——越來越多的驗算結果表明,帝國現在的發(fā)展擴張速度已經接近文明目前可以承載的極限,如果再快的話,文明的疆土就會出現飛地與斷檔,文明的技術體系之中就將布滿裂痕。
超高速發(fā)展導致的大量信息不對等造成的種種深遠影響還未被遺忘。哪怕不提帝國耗費了許多年,重置了許多次世界,甚至直接使用艦隊來檢測死潮之門等等的那一系列實驗,帝國的技術開始爆發(fā)式躍升之后,航行日志中始終存在的非理論性記錄,以及最后一次大規(guī)模戰(zhàn)役中條目編碼通天貫地的報錯信息都還擺在眼前隨時都能看到——它們都是發(fā)展過快的過程中,技術與現實、與使用者無法匹配導致的問題的一系列直觀表現。
而這一系列表現,實際上還算是溫和的。雖然維多維爾陛下始終無法確定世界線之樹的使用權重,但是在最開始的那段時間里,世界線之樹的存在屬性抽取重置能力的確在各種各樣的、臺面上下的試驗之中發(fā)揮了至關重要的力量。
世界線之樹的存在屬性復原能力足夠保證帝國與帝國個體無論怎樣做都不會徹底死亡——雖然帝國初期時候,全民都擁有存在性復蘇信標的時間并不算太長,但是也就在那段最初的時間里,這份力量幫助帝國度過了因為技術極致推演模塊與末日方舟強行介入文明所引發(fā)的“排異反應”最強烈的適應期。
而現在,帝國一方面的確在調動大量的資源來幫助自己繼續(xù)適應周圍的一切,但是帝國本身也開始了新一輪強度極高的發(fā)展,并且超大規(guī)模的適應性修改本身也算是發(fā)展的一部分——如果這一部分又太過劇烈,那么就必須要有更好的補償修正方式,來修正這些補償修正過程中本身存在的漏洞。
帝國目前也算得上是一個龐然大物,即使文明內部存在諸多問題,帝國的體量也能提供足夠的冗余來抵抗,或者壓制這些問題。
但是如果不解決它們,這些堆積起來的漏洞遲早會爆發(fā)。帝國的確已經走到了現今的這一步,走到了相比于曾經而言遙遠而輝煌的新時代,但是走到這一步的過程中,文明越過了幾個火坑,曾經徘徊在多少條懸崖邊上,這其中的細節(jié)決策層還是清楚的。
為了盡可能彌補過快發(fā)展之中出現的大量漏洞,帝國需要一類存在,這一類存在可以在發(fā)展過程之中發(fā)現并填補漏洞,這將會是他們,或者“它們”每一刻的、也是永遠的職責。
而這也是一次極為大膽的嘗試——帝國將嘗試制造某種真正的高效個體,理論之中的“場生命”。
按照現有的觀察記錄數據來看,世界之外的“虛空環(huán)境”本身并不是絕對凈空、絕對為零的。信息偏移航行這一做法可行,便是秩序世界已經在虛空中建立了宏網的一種直觀體現。否則,在諸多絕對沒有關聯的點之間找到“固定”的信息偏移方式,并且還能建立系統的理論體系是絕對不可能的。
而如果再考慮到世界之內的諸多“技術路線”均可并存的現實思路,或許,我們可以確定,曾經處于理論研究之中的“虛空場”資訊結構可以被確認作為虛空模型的一部分——虛空場直觀表現為關聯與影響。在世界內,它的表現即為多重資訊體均可對自身、對環(huán)境造成影響;而在虛空之中,這種“虛空場”或許可以認為直接由秩序擾動與秩序影響構成。
萬事萬物之間彼此都可以造成影響,虛幻的心之所想,也能間接甚至是直接影響屬性完全不同的客觀環(huán)境。這些事實的存在,可以說更進一步鞏固了信息大一統,或者說“存在大一統”的本源理論正確性。不過,作為實型生命體,我們要想對此有清晰明確的認識,并完成從實型生命到場態(tài)生命的全向覆蓋還需要更多的研究與理論積累。
……
“首先可以從我們已經擁有的資料入手……靈魂方面,目前可以首先嘗試繼續(xù)使用培養(yǎng)基制造的靈魂結構作為生命基礎模板。利用超凡資訊搭建的靈魂具有極強的適應能力與發(fā)展延伸可能。按照目前已經積累的資料判斷,當對未知領域的探索開始起步時,可以首先使用舊有的、已經成熟的、與未知領域可能具有關聯的技術部分?!?p> “不可否認,不同領域之間的適用規(guī)則差異巨大,新的領域總會淘汰掉大部分的舊有規(guī)則。但是在行進發(fā)展過程中,不同階層的領域之間也存在繼承關系,我們不應片面看待這其中的一切??ㄎ娜馉柋菹碌慕洑v有足夠的參考價值,這些內容值得被加工成一條“思想之路”?!?p> 在帝國的核心疆土中,在已經失去范圍感知結構的資訊星網超深場的遮罩之中,體型巨大的灰白色金屬巨星的外殼表面開始流轉起暗淡的光芒。在超高頻白物質輻射的照射之下,鍛爐內部的資訊拆解能力堪比虛空環(huán)境,約束消耗層的厚度正在不斷增長,空間拓展模塊按照已經掌握的規(guī)律進行著一輪又一輪爆發(fā)式的輸出,以阻止高度危險的白物質輻射與白物質實體拆解流腐蝕鍛爐的外殼。數萬座虛空鍛爐正在熊熊燃燒——它們并不是純粹的軍工器械,如有需要,它們也可以被用來嘗試研究、編織概念與法則,也能用來選定發(fā)展路線,同樣也可以制造生命與靈魂,只要帝國能向其中填入足夠適合的物料。
在這些分散在諸多世界的鍛爐之中,生命元素被分割出各種各樣的部分,然后在這些仿佛大海一般不斷震蕩的白物質結構中被拆解、拓撲擴張然后重組。帝國進行過許多生命試驗,不過那些試驗往往都是圍繞星明人類這一種個體進行的,并且,現有的試驗實際上都是在星明人類的本源基礎上進行進一步屬性擴張而已。不可否認,帝國已經無數次改造星明人類,以至于他們前后的差別大到前者不一定能認為后者是他們認識之中的生命,但是實際上,他們之間的繼承關聯從未間斷。
要想制造出一種真正的場態(tài)生命,恐怕用改動的方式已經不可能了。在初步數據資料集齊之后,對新的生命的研究將會直接延伸至重構。有關于形體的的方面自不用說,帝國現在的生命就算再如何延伸也始終具有封裝結構,但是場態(tài)生命……這些生命可能擁有的資訊觸點都會與現在的帝國封裝生命差距巨大,而現行的資訊觸點結構已經可以說相當泛用了,如果它們都不能在新的生命體中很好的起到作用的話……
任務此起彼落,交織的信息流在存在性網絡中涌動傳輸。帝國的標準主軸時間,就在這些存在于整個文明層面上的“日?!敝写蠖未蠖蔚牧鬟^。
……
“陛下,對于新的生命的初步與中期研究,以及第十四天區(qū)的初步規(guī)劃已經完成,第十四天區(qū)可能需要的世界結構已經完成上傳。”在不斷走向融合與聯結的帝國網絡之中,由皇帝議會與天區(qū)指揮者構成的帝國決策機構又一次通過了值得被他們注意的重大事件的相關方案。這一次,總旗艦暫時停止了利用概率閃電簇來進行的超大規(guī)模創(chuàng)世紀活動用以保障大容量實形資訊的傳輸帶寬,許多布施在虛空中的資訊廣播中轉機構也將注意力全部調往這一會議區(qū)間。
這些體型龐大的中繼廣播節(jié)點中被賦予了一片極其特殊的資訊倍增鏡面,所有被授意的波動在經過中繼廣播站時,它們的強度會被這層鏡面放大數億倍。一般而言,至多進行兩次中繼,原有通訊之中未被授權的噪波部分就會因為十分明顯的數量級差異而被“清理”的干干凈凈。
“場態(tài)生命,生命基礎資訊結構存在重大變化,同時廣義靈魂與狹義靈魂也需要作出重大改變……這的確是一種足以稱為全新的生命構型,至少在我們的認知范圍內,我們從來沒有見到過脫離實體結構的生命——長久以來,我們一直認定,生命本身的運作需要一定的基礎。除去構型差別巨大的莫多里蟲族和另一個“帝國”的個體之外,我們在故鄉(xiāng)世界中,在不算太久之前仍然在實施的觀察者計劃之中從未觀察到過能夠以低于環(huán)境內生命基元的密度存在的狹義生命。而資訊態(tài)出現之后,我們已經可以拓寬自己對生命的認識——或許,以往認識之中的一些有規(guī)律的常態(tài)活動,甚至是某些異狀恒星的規(guī)律顫抖同樣可以被視為生命……”
“目前我的認知同樣存在限制——我能看到更多的事件屬性,我也能處理更多的深景細節(jié),不過我無法很有效的將它們轉化為目前可以被處理的資訊條目,我也無法進行超越現有水平的解析,我的“見識處理水平”與現在的帝國同等,我也沒有更多更好的工具來處理龐大的整體資訊環(huán)境,因此,帝國以后的發(fā)展還是需要靠你們,需要靠每一個帝國個體共同發(fā)揮作用才行?!?p> “場態(tài)生命的有關特點已經記錄——該形態(tài)生命直接取消與實形資訊有關的封裝體系,狹義靈魂與廣義靈魂均與現有實形資訊生命存在巨大差距。該型生命通過概率富集操作,填補實形資訊發(fā)展過程中出現的可能漏洞與缺失之處,具體行使細節(jié)有待探明。”
“是的,陛下,這一部分我們進行過多次相關試驗。從諸多方案之中,第五、第九、第十二與第十三天區(qū)的聯合方案中的大部分條目被采用,不過這一部分條目仍然還不夠。目前而言,雖然我們的發(fā)展之中存在漏洞與缺失,但是這些“缺失”之處本身并不像是一片連續(xù)平面之中的空缺與褶皺一樣體現的那么直接。它們是體現在現有造物的功能缺失、我們的思路與認知缺失等方面上的。這就意味著這些斷口實際上處于“封裝”體系以內。而如果要進行有關的解析彌補操作并做到“平滑穩(wěn)定”,那么按照現有的技術體系而言,我們必然會用到白物質,但是現在,我們還沒有很好的、能夠駕馭白物質的靈魂相關資訊模型……”
……
“目前,按照場態(tài)生命的基礎生存要求與功能要求來看,他們仍然需要一部分實體資訊,他們需要恢復增殖,而與此同時,我們之間也需要溝通?!?p> “第十四天區(qū)很有可能是一個比較純粹的“功能天區(qū)”,或者說“對內天區(qū)”——這個天區(qū)不需要維持帝國的對外擴張與戰(zhàn)爭作業(yè)。不過,第十四天區(qū)除去實體部分之外,場態(tài)部分應該可以覆蓋整個帝國的秩序疆土。新生生命的工作,就是為整個帝國查漏補缺。不過,漏洞要想被識別出來是需要技術與見識的,場生命需要掌握的資料,很可能要比天區(qū)內部的觀察者們需要掌握的資料還要多。”
“它們的最終形態(tài),或許應該與虛空中的“虛空場”存在屬性類似。虛空之中能夠支持如此多的事件發(fā)生,甚至虛空之中本身還有規(guī)律可循的話……秩序環(huán)境必然不會被困在世界屏障的內部。虛空之中,擾動力,概率延伸,甚至可能是無數秩序世界誕生與滅亡之中的諸多積累,肯定已經在相當程度上改造了絕對為零絕對混沌的虛空環(huán)境……可能類似于浮在水面上的油膜……總而言之,由這些因素最終形成的虛空場,應該對應著我們期望的場生命的最終狀態(tài)。”
“這肯定還需要很多時間,目前我們沒有辦法制造出獨立的參考系,我們也很難再找到一個合適的單位來推動現有的參考系偏離總虛空環(huán)境……文明主軸的強度很高,并且,文明主軸其實也依賴虛空環(huán)境本身——我們也處于各種各樣的宏觀影響浸泡之下,否則只要進入虛空,任何對參考系和衡量軸的操作都應該十分簡單才對。而要想打破它……這不是我們目前應該去想的事情?!?p> ……
“圣芒級已經進入了穩(wěn)定量產階段。它需要使用虛空鍛爐的部分相比圣裁而言更多,但是少于星啟堡壘。目前,我們如果想要制造強法則級的閉環(huán)輪回結構,就必須使用虛空鍛爐……虛空鍛爐的量產難度實際上高于任何旗艦,它的基數制約著我們的艦隊旗艦產能……”
現在的帝國重裝堡壘世界之中,所有的“星”理論上都是可以自由行動的。不過大部分時間里不會動的“星”仍然占了大多數。光學視角可以直觀的看穿整個最高權重世界線。不過比起那種會閃爍的,不同顏色不同亮度不同體積的星球與星云交相輝映的真實宇宙星空,這些重裝堡壘世界之中的資訊星網直觀看去就像是一張不規(guī)則的、垂直于視線籠罩在天穹之上厚度為一大網。而在這張大網之間,經常會存在著些許會移動的光點——帝國艦隊。
“……或許我們應該考慮改組移動的疆土這一艦隊單位了。目前看來,我們的這種艦隊組合方式來自于Σ艦隊,不過……我們可能誤會了一些內容,我們遇到的Σ艦隊本質上并不會以移動的疆土作為主力艦隊結構,這種艦隊結構更適合需要長期自持的特型巡航部隊?!?p> “現在看來,它并不十分適合超大規(guī)模的主力艦集群。如果要編織功能更完善的超大規(guī)模艦隊集群的話,我們應該思考重新編寫艦隊矩陣,至少,它應該擁有某種分型結構,可以在核心元素與邊界元素無限擴張的情況下保持效率。”
“多層防護體系之中,我們的場防護和存在性偏轉信標強度都偏低。存在性偏轉信標經過各艦自身的演算系統、艦隊塊運作系統與大型旗艦的協調運作后最終生成。目前的存在性偏轉信標生成過程對艦體本身的傷害相對較大,可能出現實形存在向虛型衰變裂解的可能。同時,現有的旗艦一次性演算資源承載量有限,如果艦隊塊擴張過快,我們將難以應對……”
“如果要制訂新的艦隊模型,那么它要想成熟實裝恐怕需要十萬年甚至更久的時間……我們已經開始從質變期回到量變期……必須保證在這段時間里,我們有足夠的艦隊來應對虛空中潛在的危險。并且,新的艦隊結構意味著將會有許多新的位置與需求……”
“幸運的是,即使處于急劇變化之中,我們的時間與空間也足夠我們對此進行彌補,甚至是改進……”
……
在逐漸散開的光霧之中,一座體型龐大的巨艦緩緩顯形,它的三秩投影超過帝國曾經的任意一種可以量產的艦船。僅從三秩投影來看,它甚至可以比得上在虛空陰影中游移的Σ決戰(zhàn)旗艦。
“SCFLG—XM—4壁壘級零號試驗艦功能測試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