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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明帝國

第三百一十七章 “轉折點”

星明帝國 伍德斯特VV 6036 2020-03-12 10:48:57

  ……

  無邊的黑暗如同一道密不透風的屏障,能夠屏蔽一切感知,這里的一切已經(jīng)凝固,陷入了永恒的靜止之中。時間停滯下來,不再有絲毫流動,變化也銷聲匿跡……仿佛亙古以來,便是如此景象。

  不知從何時起,亦不知源自何處……有一束微弱的光芒,宛如一位悄然潛入的不速之客,它小心翼翼地照射進來,打破了這片無邊黑暗中的死寂寧靜。

  “嗯……”

  “……這里——是哪里?”維多維爾在迷茫與困惑中奮力掙扎,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被禁錮在了一個密不透風的泡泡里,莫說感知周圍的一切,就連他自己的意識與靈魂,似乎都與身體之間隔著一層難以逾越的隔膜。

  恍惚間,他本能的掙扎,而這抵抗似乎漸漸有了成效,他開始察覺到周圍的環(huán)境,起初,映入眼簾的是身旁一小塊潔白無瑕的平坦地面。而隨著意識的繼續(xù)恢復,他逐漸能看到越來越遠的地方,白色的地面向著遠方無限蔓延,最終與泛著黑與紅的天空交匯相融……

  “……這里有些熟悉?”

  “……維多維爾,你醒了。”

  “這個聲音是……”這聲音如同一道驚雷,在他心間炸響,它與自己的關聯(lián)是那樣緊密,就像是自己靈魂的一部分一般。維多維爾心底涌起諸多念頭,然而,內(nèi)心深處的恐懼與擔憂卻在彼此拉扯,阻止他從意識的深海里尋回更多記憶……

  “虛空烈陽,粉色的光芒,大陸……莉爾?!”

  “沒錯,是我,與此同時,還有我們曾經(jīng)的伙伴、同僚、幸存者,如今整個帝國尚有靈魂的存在,此刻都齊聚于此?!?p>  在維多維爾身旁不遠處,維斯瑞凡的身影從太陽的光焰中走出,“歡迎回來?!?p>  “莉爾,此前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我記得自己要去攔截一次攻擊,自那之后,我便徹底失去了意識,后來到底怎樣了?又有哪些變故?”

  “發(fā)生了諸多變故……我恐怕也只能道出其中一二,我或許也曾昏迷了一段時間,也無法確定在那段時間里,是否還有其他變數(shù),悄然影響著這一切……”

  維斯瑞凡輕輕搖頭,她手臂輕揮,剎那間,天空中那原本黑暗空曠、空無一物的虛無轉瞬化作一面極為奇特的濾鏡,這層濾鏡讓虛空中的一些信息得以穿過。而這些信息,則讓維多維爾,以及其他尚存靈魂的人,得以窺探虛空中正在上演的一幕幕。

  在他們眼前,那座可怖的虛空大陸正在緩緩“墜毀”。

  在那熔化的殘骸深處,不時有紅色的光芒鬼魅般一閃而過,而每一次光芒閃過之后,“爆心”周圍的一切都像是在被一只無形的大手肆意涂改,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那些爆心或許是整個大陸地脈之中,尚有殘余能源、還未徹底損毀的節(jié)點。”維斯瑞凡的語氣平靜如水,聽不出絲毫波瀾起伏。

  “晶能奧術也好,還是其他的第一力也罷,甚至可能是直接的虛空能,又或是其他能夠引動變化發(fā)生的直接手段,它們本質(zhì)上皆是依靠激發(fā)信息漲落的出現(xiàn),推動原有的信息發(fā)生改變,進而實現(xiàn)信息層面上的全向驅(qū)動,希望你們還能記得……它們或許會催生出隨機的變化,我們可能能夠從這些零散的爆炸中收集到一些有用的東西。不過,想必大部分都會被虛空無情地吞噬掉吧,如今的我們,也實在沒有精力與能力去細細探究它們了?!?p>  經(jīng)此提示,維多維爾才恍然驚覺,在那些劇烈變化的焦點附近,于重重迷霧的籠罩以及碎片噴濺形成的暴雨洗禮之下,有一些自己很熟悉的光點閃爍——它們可能是某些無人機群,又或是小型的科研艦隊,它們的護盾瘋狂閃耀著,對抗著來自周圍四面八方、無形無質(zhì)的威脅與“攻擊”。

  它們的數(shù)量極其稀少,因此只能聚焦于大陸中的一小部分類似焦點展開研究,而絕大部分的殘骸區(qū),則全然就是一片死寂的荒蕪之地,毫無生機活力可言。

  “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維多維爾滿心疑惑,他望向身旁的維斯瑞凡:“我隱隱約約有些印象,在往昔的某一時刻,帝國已然無比龐大,并且在此之后,應該還有……一場大戰(zhàn),戰(zhàn)爭的最后似乎還發(fā)生了更奇怪的事情?!?p>  “你并未記錯,確實如此……”維斯瑞凡的表情瞬間變得凝重肅穆,就好像周圍的空間都在那問題脫口而出的瞬間,變得沉重壓抑起來?!拔矣H眼目睹過那些震撼場景,見識過在遭受攻擊之前,‘帝國’已然達到了何其龐然、難以想象的規(guī)模,擁有著怎樣毀天滅地的力量……”

  在維斯瑞凡說話之際,維多維爾留意到,在她身旁,一個個從時光深處走來的熟悉身影悄然浮現(xiàn),他們同樣面容冷峻嚴肅,沉默不語。

  在他們身后,有一些像是斷崖和碎石的物體,它們斜斜地插在烈陽表面上,它們的斷口粗糙而又可怖,直直指向黑暗無光的天空,就像是已然徹底折斷,卻依舊頑強堅守著最后一絲堅固與倔強的肋骨。

  而在距離這正體不明的殘骸更為遙遠之處,當視線離開大地,昂首望向天空之后,維多維爾驚覺,那里的秩序場還未完全化作“濾鏡”,它尚無法讓自己直接洞穿虛空的重重迷霧,然而,那本該黑暗無光的秩序場邊界,卻不斷涌動著一道道金色的光流,

  就像是無數(shù)金色的閃電在并不透明的玻璃窗外飛速穿越而過,給位于“室內(nèi)”的人留下一個個夢幻泡影般不甚清晰的模糊光影。

  等等——何時自己想要窺探虛空之中的事件,竟然需要借助他人之力了?

  “我暫時遮住了它們?!本S斯瑞凡輕聲道。

  “那是一道死去的光,它攻擊了我們,釀成了如今正在發(fā)生的這場災難?!本S斯瑞凡輕聲呢喃,“位于遠方地表上破碎的殘骸,便是你曾經(jīng)身軀的一部分,它們是曾經(jīng)的奧術王座和虛空矩陣。而秩序場邊界不斷閃動的光影……希望你已然做好了心理準備?!?p>  維斯瑞凡再次輕揮手臂,那一部分秩序場之中的禁制也隨機被撤銷……

  “……怎么會這樣?!”維多維爾的眼睛里瞬間被點燃,兩團金色的火焰熊熊燃燒,那熾烈的火海無邊無際,就好像整個虛空都被無邊的光焰所包裹。

  帝國在燃燒,帝國在崩潰。

  世界枝干,那是帝國曾經(jīng)締造的最為復雜、結構最為龐大的聯(lián)合世界體系。它們從虛空中神秘的造物焦點、概率閃電鏈的核心處發(fā)芽,并扎根于此,茁壯成長。

  它們?nèi)缤粡垙埦o密交織的大網(wǎng),聯(lián)系無比緊密,結構極端復雜,一條世界枝干中,蘊含著無以數(shù)計的次級結構,它們又像是枝葉繁茂的大樹,從主干中分離、延展而出,自身又分化出密密麻麻的枝杈,它們被稱為世界脈絡……

  它們是虛空之中的大尺度結構,從某種意義而言,這些枝干也算得上是一個象限內(nèi)無數(shù)世界變化與統(tǒng)一的微縮景觀……

  帝國曾經(jīng)締造了無以數(shù)計的世界枝干,并動用了強大的設施對其加以控制,帝國在其中布置了許許多多的戰(zhàn)艦群,還錨定了足以捍衛(wèi)枝干安全的圣音禮贊虛空要塞群。

  然而此刻,曾經(jīng)輝煌璀璨的無數(shù)世界和造物,卻正在接連不斷地發(fā)生爆炸。

  它們成批量地自我毀滅,用自身的覆滅,在虛空中綻放出一朵朵疊加著層層信息結構的巨型“煙花”,這煙花,是用帝國無以數(shù)計的軀體和殘骸點亮的。

  而那些隨著世界末日以及戰(zhàn)艦自發(fā)性毀滅而釋放出的信息,則如同洶涌澎湃的海浪,在虛空中不斷推擠、碰撞,彼此重合疊加。

  這毀滅浪潮的強度,即便跨越虛空的無盡浩瀚,亦幾乎毫無衰減。

  它們最終與維斯瑞凡–虛空烈陽體系的秩序場外殼正面相撞,并最終在這里上演一場殘酷血腥的末日悲景。

  “——為何不阻止這一切的發(fā)生?!”維多維爾的聲音沙啞,透露著絕望,他望向維斯瑞凡:“為何不阻止——”

  “還記得一切被粉色的光籠罩的那一刻嗎?”

  維斯瑞凡緩緩開口,“那道光,那道已然死去的光,它殺死了這里一切尚有挽救余地的希望。實際上,包括你在內(nèi),還有所有可能被稱之為靈魂的存在,皆是我從那浩如煙海、無窮無盡的信息碎片中,挑揀出有關聯(lián)的部分,然后重新拼湊組合而成。在我看來,即使一個人死去,在經(jīng)歷這般重組之后復活的實體,跟以前相比來說依舊能算是同一個人,不知你們作何感想……”

  “維多維爾,你已然算是幸運兒了,你的靈魂之中,剩余的部分足夠強大,而且你本身還是砝碼的一員。然而其他人,可就沒這般好運了——他們尚需時間重鑄自己的靈魂,重新搭建自己的知識體系以及人格模型……我加速催化了其中的一些可能性,不過,在相當漫長的時間里,他們或許依舊會如行尸走肉般渾渾噩噩……跌落之勢,尚未完全停歇?!?p>  “這——這……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那道粉光……那被Σ稱作是死去的光的‘東西’,它蘊含著太多現(xiàn)在的我們還無法破解的謎團。根據(jù)現(xiàn)有的資料判斷,它的操作系統(tǒng),極有可能是Σ文明同展開那九層紅色天空與發(fā)動‘鐘聲’的‘系統(tǒng)’一起,被深埋在大陸深處的。至于它本身,則是用于在文明拼盡一切可能與力量與敵人同歸于盡的終極手段,然而,它卻作用在了我們身上?!?p>  “它精準地殺死了我們體內(nèi)所有的簡態(tài)資訊控制代碼——那個代碼,它與我們的身體和靈魂緊密相關,同時它還是我們能那么便捷的使用和整合虛空第一力的關鍵鑰匙。死去的光燒毀了它,它經(jīng)歷了一次宏大的、貫穿彼此交疊的泛宏敘事層面的抹殺,與之有關的未來和可能性,絕大部分都因此夭折。對于我們而言,我們的大部分創(chuàng)造,恐怕都是建立在那個關鍵代碼之上……”

  “造成這無窮無盡毀滅的因素眾多,每一條都慘痛而又深刻,我目睹了其中一部分,卻也無力回天?!?p>  女孩緩緩閉上雙眸,就像是在為這逝去的一切默哀,“我們已然無能為力。而且,它并沒有直接攻擊我們自身的本征存在屬性,甚至可以說……它只是擦過了我們的一部分。否則,我們的一切,在那顆怪異太陽凝聚出錐形長矛的那一刻,就應該已然從所有層面上灰飛煙滅?!?p>  “從生命與關聯(lián)的角度而言,此刻的我們或許可以認為已然獲得了自由;但從實力和技術的角度來看,從我們的自身存在來看……我們或許稱得上是‘崩潰’了。唉……”

  維斯瑞凡的話語如同帶著悲哀的微風。

  “生命層面上的賜予會帶來過強的連接和影響,這很危險……”這句話被維多維爾從記憶深處的塵封角落翻出,他細細咀嚼,嘗試品出其中隱藏的深意,“我知曉了一些內(nèi)容……那是我在渾渾噩噩中聽見的,那些話好像對文明之后的發(fā)展有所幫助,似乎也很有意義,但是我找不到那些話是誰說出來的。莉爾,那些話真的不是你在同我交談嗎?”

  “并非如此,戰(zhàn)場上我必須全神貫注,集中精力面對大陸的兇猛火力,況且那個時候,我只能四處搜尋與你們有關的軀體或信息殘片,彼時,整個帝國深陷洶涌漩渦之中,你們甚至可以說是不存在的。”

  維斯瑞凡輕輕搖頭,仿佛要驅(qū)散腦海中的陰霾回憶,“閑暇之余,我讀取了過往的一部分資料和可能性。我認為,那更可能是砝碼效應本身帶來的影響——砝碼效應如同一只無形的大手,拉動著偏離的現(xiàn)實回歸穩(wěn)定,那些信息可能就是砝碼效應拉回時產(chǎn)生的現(xiàn)象,或者……那些信息直接來自Σ。”

  “我已然知曉曾經(jīng)的一切……此刻,也沒必要再回避這些已然確定的現(xiàn)實問題了吧?!本S斯瑞凡就像一道光影,“閃現(xiàn)”到了維多維爾眼前,兩對眸子好似兩對平靜的湖面,互相倒映出彼此的身影。

  “Σ并沒有在這些設備之中安插什么后門程序或者可利用漏洞?!?p>  “或者說,我們自身,我們的經(jīng)歷,我們的所作所為和所思所想本身就是Σ的漏洞和可控程序——甚至可以認為,我們走到這一步,所有的步驟,無論是我們的主動行動還是我們被迫采取的種種措施……它們?nèi)际俏覀冊?jīng)擔心過的事情的真實表現(xiàn)?!?p>  “Σ在用更加宏觀的手段影響和操作我們。而在最殘酷的戰(zhàn)爭的后期,我們的砝碼效應將我們的意識拉回,而Σ的巨型設施,也在這一時刻為自己畫上了休止符,曾經(jīng)足以導致滅亡的危機,就這樣停下了?!?p>  “這就是機械降神……”

  “或許吧,按照Σ的一部分解釋,‘砝碼效應’是為了將偏離的信息拉回到正軌,但是在這個過程中,很多事情真實的發(fā)生方式可能跟預計的并不一樣?!?p>  “此刻的這一切,只是正在發(fā)生的、無可逆轉的災難的一部分剪影,我想這沒有太多的必要再看下去。想必你也知道,在這座大陸周圍曾經(jīng)圍繞著無數(shù)可怖的巨大戰(zhàn)爭星團,比曾經(jīng)沖垮我們的帝國的外敵還要強大的……‘滅國艦隊’,這稱呼也不知從何而來。但是實際上,死去的光命中我們的同時,它們最先受到了摧毀和打擊?!?p>  “或許是因為‘喪鐘’的影響,它們之中有相當一部分很有可能直接就被徹底刪除了,連同自己的歷史和我們對它們的記憶都一并消失不見。實際上,現(xiàn)在的我們有相當一部分實際上是根據(jù)‘推斷’還原出來的。”

  “它也同樣殺死了我們的強大——或者說,我們過往的歷史與命運中攔截到的Σ拋射出來的‘強大’本身被全部殺死?!?p>  “......莉爾,如果還有更多的情況,還請你盡可能簡單的說明吧,我需要時間來想一想這些內(nèi)容......”維多維爾的臉上多了幾分扭曲、掙扎和無奈的陰霾,“很抱歉我說了那樣的話……我渾渾噩噩太久了。”

  “嗯。”維斯瑞凡輕輕點頭,“我想在我不在的時候,你們應該也有很多人在明里或者暗里思考過為什么我們能活下來,為什么我們能夠取得那么多成就,能夠在那么短的時間里取得種種突破并且沒有因為這些‘突破’的出現(xiàn)而摧毀自己......這些思考背后的答案,就是我們自身一直作為一個文明,與Σ有關的文明,我們吸引了Σ的‘強大’和‘好運’?!?p>  “影響整個文明的信息并不只是局限于實形層面,虛資訊同樣影響著整個帝國的命運。我想這一點,在你們嘗試搭建場生命的時候已經(jīng)考慮過了。”

  “我們的文明,有太多太多的部分建立在了Σ拋射出來的‘強大’中,而在第一次戰(zhàn)爭之后,我們的介入大大增加了帝國變強的速度。我們的確給帝國帶來了進步,這些巨大的進步并不都是因為我們自己。曾經(jīng)的帝國那無盡高聳的巨塔中,絕大部分構成高塔的磚塊來自Σ,但是這些維持我們的強大的基石卻被全部摧毀了?!?p>  “九天上下鳴響的喪鐘殺死了帝國大部分艦隊,削弱了帝國絕大部分重要疆土的自身穩(wěn)定程度和對變化抵抗能力,而那道粉光又殺死了我們與Σ直接強大屬性有種種關聯(lián)的部分。最早出現(xiàn)狀況的是艦隊,它們在很短的時間里就已經(jīng)全部墜毀。帝國本身可能因為影響需要擴散或者是因為其他什么我們目前還考慮不到的原因而延緩了災難,它們到了現(xiàn)在才開始崩潰?!?p>  “......莉爾,以你我記憶中,以這一切開始發(fā)生為開始,以帝國上一次近乎徹底滅亡為中間節(jié)點的話......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了多久?”

  “第一個時代一百零七萬年,第二個時代三百三十二億九千一百二十六萬年,整個過往都很混亂,很多階段里,時間甚至可能不止只有這一個流向,并且很多時候時間也并不一定在虛空中呈現(xiàn)出全面的線性流動。目前我能達到的‘精度’也就如此。”

  “最后一場戰(zhàn)爭結束了多久?”

  “不超過五十年,所有的變化,直白來說就是所有的崩潰都在這五十年里發(fā)生著。”

  維斯瑞凡回答道,語氣緩和平穩(wěn),就像毫無感情的 AI,“有一部分我看不到,但是我利用后來的現(xiàn)象也多少進行了一些推演——從粉光激射出來的那一刻起計算,可能最多十三年之內(nèi),圍繞在大陸周圍的所有艦隊就全部崩潰墜毀了。”

  “百萬,百億與十......”

  差距太大了。數(shù)百億年構造出的體系,卻在十幾年的時間里就崩塌損毀到了這種程度......

  維多維爾有些掙扎著看著維斯瑞凡的眼睛,想從那其中找出一絲不確定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可能可以隱藏的內(nèi)容,但是沒有。闊別數(shù)百億年之久重新相見的女孩眼中是那樣純凈,就好像只是一潭可以一眼望穿的潭水。

  “我們……還是自己嗎?”

  “這值得永遠思考,也值得所有人思考。”

  ......

  “還能修復嗎?”望著遠方地面上通天貫地的黑暗山脈,維斯瑞凡關切的望向身邊高大的身影。

  “......如果只是艦體結構和艦體內(nèi)的尋常設備的話,那當然可以?!本S多維爾詳細的檢查了一番“自己”之后回答道,“自洽法則裝甲之間的聯(lián)系沒有被直接切斷,失去的只是映射搭建起復雜結構體后形成的投影。被摧毀的只是映射連接中的過程,但是能搭建起映射連接的每一個節(jié)點和橋墩都在,只要條件適合,它們應該很快就能修復并完成重啟,其他設備也是......”

  “但是莉爾,就像你所說的,Σ的那道光殺死了它們自身的強大,而同樣也殺死了我們已經(jīng)拿走的,曾經(jīng)屬于它們的強大?!本S多維爾的神情變得十分嚴肅,“技術極致推演模塊已經(jīng)被徹底摧毀,并且根本不可能再進行任何修復?!?p>  “曾經(jīng),為了打贏戰(zhàn)爭,帝國不計代價的大量引入了來自技術極致推演模塊的結果,并且還以它們?yōu)榛A制造了無以數(shù)計的技術黑箱,這些技術黑箱層層疊加,最終鋪就了龐大的帝國本身?!?p>  “但是現(xiàn)在,無論是利用那些技術黑箱堆砌起來的造物,還是那些黑箱技術本身......它們之中有很多都失去了成立的基礎——我們很有可能會發(fā)生一次大衰退?!?p>  “不僅僅是黑箱技術丟失會帶來大衰退,我們本身可能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可能也會遇到更多困難,甚至可能的是,由于能量獲取變得比以前困難,作為帝國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仍然可以說是最強大的單體,我們必須動用自己的能量來為整個帝國充能,才能使得帝國不會“餓死”自己?!本S斯瑞凡補充到。

  “Σ崩潰,那座巨大的虛空大陸垮塌之后,我們所在的虛空環(huán)境本身都有可能發(fā)生巨大的變化。最直接的具體表現(xiàn),可能就是無論我們做什么都需要考慮一個程度很高的折減系數(shù),從制造各種東西,甚至可能一直到走路,到我們指揮自己的身體......我們的一切都大打折扣。為了能讓我們自身正常運轉,我們必須考慮加入更多的冗余了?!?p>  “莉爾,我......”

  “對不起......”

  “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不過......”維斯瑞凡閃現(xiàn)到了維多維爾身邊,并緊緊抱住了他。

  “好長時間沒見了吧,現(xiàn)在,我們有了一些時間——他們都已經(jīng)說過了,就差你這里這一句了?!?p>  “嗯......”對話間,維多維爾伸出雙臂,將女孩也攬入自己的懷中——很柔軟,很溫暖,也很......“真實”。

  “歡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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