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嚴的身份已經(jīng)確定,煉羽裳來此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只是她又怎會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寧少嬰一早就在望月軒外派弟子把守,沈嚴剛逃出去就被寧門弟子以劍陣圍攻,不僅被打傷還讓寧少嬰用玄鐵鏈鎖住了琵琶骨,渾身靈力半點也使不出。
看著眼前無比熟悉的臉孔,寧少嬰滿意的點了點頭,多年以后這人終究還是落在了自己手里。
“只要你把東西交出來,我可以留你全尸!”
他冷眼看著沈嚴,居高臨下儼然一副勝利者姿態(tài)。
“哈哈哈……就憑你妄想得到不屬于你的東西,真是不自量力!”
沈嚴仿佛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大笑著嘲諷道。
寧少嬰早料到他不會輕易說出東西的下落,沒有準備自己又怎會出手,一聲令下把帶他去了莫家廢宅,幾名弟子拖著沈嚴跟在寧少嬰身后,趁著天色還沒全亮,迅速的把他轉(zhuǎn)移了位置。
段業(yè)淺眠了半晌直到聽著身邊均勻的呼吸聲,他才慢慢放松下來讓自己進入夢鄉(xiāng),多年來這已成為一種習慣。
“我不是……不要趕我走”
白沅廷突然略帶哭腔的喊道,驚醒了一旁的段業(yè),他慌忙睜開雙眼溫柔的哄著他:“不要怕,只是做夢而已。”
聽到他喁喁細語,白沅廷似乎才平靜了下來,緊緊抓著被角的手被段業(yè)一點一點的松開,整個人都僵硬的他還是在段業(yè)三言兩語中安穩(wěn)地睡著了。
童慕得知沈嚴并未在北苑,找了個由頭打算溜去南臺,哪知道剛好碰上來找他的煉羽裳。
“離淵師兄這么快就出來了,不在北苑多呆呆?”
見他一臉心慌,煉羽裳認真的看著他問道,她神情平常,到讓童慕覺得自己做了虧心事一樣。
童慕正色道:“煉家?guī)熋迷趺匆渤鰜砹耍吓_不夠有趣嗎?”
煉羽裳一本正經(jīng):“有趣!十分有趣,明兒也帶容若玉來開開眼界吧!”
一聽她要帶容謙來此,童慕立馬蹦不住了連忙說道:“還是不要了,我們有要事在身耽誤不得?!?p> 煉羽裳想了想,點頭說道:“也對,他未必會有興趣?!?p> “是啦,你也知道他那個人含蓄內(nèi)斂的很,不會喜歡這種地方了,哎,折騰了一整夜我們先回客棧再說吧!”
伸了伸懶腰,假裝打一個哈欠,童慕快步如飛的走過煉羽裳身旁,不敢看她一眼擔心她又說出自己應對不來的話。
在驪山的時候童慕就發(fā)現(xiàn)了,煉羽裳鬼靈的很,自己完全不知道她腦子里都在想什么,但她看著你的眼神又似乎在說著:“你可不要?;ㄕ?,我什么都知道?!?p> 好在她靈力不濟,否則又是一個麻煩之人,童慕心里暗自慶幸。
莫家廢宅白日里便幾乎沒有人會去那里,更不要說此刻天色漸漸灰蒙。
“師父,四十七根骨針已經(jīng)全數(shù)打入他體內(nèi)?!?p> 寧門弟子收回空無一物的木盒對著背手而立的寧少嬰說道。
他轉(zhuǎn)頭看著半死不活的沈嚴,已經(jīng)沒什么耐性,用力甩了甩衣袖道:“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半個廢人了,還不快快說出通冥劍的下落!”
“呵呵,你這樣……怎么算逼供,讓我教教你?!鄙驀滥樕珣K白卻依然一副嘲笑的口氣,仿佛對寧少嬰的做法很失望。
他用手搭了搭自己的臉一路下滑,語氣陰冷仿佛嚴刑拷問的是一個與他毫不相干的人,“你應該先從我的臉開始,一針一針的扎滿它,然后再是我的胸口、脖子、四肢,寧門主不會連幾百根骨針都舍不得吧!”
“找死!”
寧少嬰被他的話激怒,伸手拔出站在一旁弟子的配劍對著他的臉一劍橫掃而過,一道整齊的血痕倏的從他嘴角兩端顯現(xiàn),血噴涌而出灑在了寧少嬰的衣袖上如同冬日里飄落的紅色血梅。
不一會兒沈嚴的下半張臉就被染紅,脖頸處滿是順淌而下的鮮血,但他看起來明顯更興奮了。
寧門弟子被他高興的模樣驚的不輕,紛紛后退幾步一時也不敢靠前。
寒食鎮(zhèn)上的雞叫總是異常守時,白沅廷被它們的鳴叫聲驚醒,起身四下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段業(yè)不在,立刻伸手拿起放在床邊的白靴,沒來得及綁好衣帶就匆匆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你這是要上哪去?先把藥吃了?!?p> 剛?cè)窍路愿佬《忘c飯菜,一上樓就瞧見白沅廷風風火火的沖了出來。
發(fā)覺段業(yè)就在眼前,白沅廷緩了緩放慢腳步轉(zhuǎn)身隨他又回了房間,段業(yè)用手貼在碗口大約是感覺到水溫合適了,小心謹慎的拿出一粒藥丸放在水里,看著它慢慢化開直至消失不見,才把藥碗遞給了白沅廷。
接過他遞給自己的湯藥,白沅廷二話不說仰頭喝下,一切似乎駕輕就熟。
白沅廷喝完抿了抿嘴唇上殘留的藥汁,竟已察覺不到它的苦澀,想來是已經(jīng)喝的麻木了,看著認真檢查藥量的段業(yè),他沒由來的突然開口。
“多謝你,子期。”
段業(yè)停下手里的動作,一時沒回過神來微微有些發(fā)愣。
“干嘛突然道謝,這藥不是早就說過是專門為你制的嗎?”
段業(yè)對他的態(tài)度弄不明白了,他們之間何須言謝,從小到大不是一直這樣過來的嗎?
沒等他來得及說出口,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他倆,“段公子,在下寧俞奉門主之命請您一敘?!?p> 白沅廷皺了皺眉有些疑惑:“寧少嬰怎會派人來請你?”
段業(yè)也覺得事有蹊蹺,想了想說道:“我與他并無來往,有什么好敘的?!?p> 白沅廷立刻重新整理好了衣帶,若有所思的說道:“或許是重要的事找你也說不定?!?p> 寒食鎮(zhèn)上有間最大的酒樓醉仙居,寧少嬰出手闊綽直接包下了整個酒樓,趕走了其它客人,還派了自家門人層層把守不許其他人擅入。
“我沒什么胃口,就不與你們一同上去了?!睙捰鹕褜嵲谑菦]法安心坐在這樣的地方,對著容謙小聲說道。
童慕難得一見的沒有嫌她麻煩,還十分貼心的為她著想:“那你就在對面找個地方等我們吧?!?p> 煉羽裳剛走沒多久段業(yè)、白沅廷也到了,四人在寧門弟子的帶領(lǐng)下一同走上了三樓雅座。
煉羽裳漫無目的的閑逛,正想著如何打發(fā)時間卻被一陣琵琶聲牽引了注意,驚喜道:“寒食鎮(zhèn)居然也有如此高超技藝之人?!?p> 好奇到底是誰能彈奏出如玉盤落珠的美妙旋音,沒有猶豫煉羽裳當即尋著曲音就走進了不遠處的教坊。
銜花金鳳當承撥,轉(zhuǎn)腕攏弦促揮抹,煉羽裳驚嘆彈曲之人功底深厚手法熟練,一時忍不住贊賞起來,眼睛細細的品味著她彈撥的指法。
“柳娘子的琵琶果然是教坊的活招牌。”
后臺走來的教坊嬤嬤一個勁兒的拍手稱贊,笑的花枝亂顫連她手里的錦帕也遮不住。
煉羽裳找了個空位坐下,打算慢慢欣賞這難得的好曲,“姑娘,聽曲喝茶一兩紋銀?!?p> 教坊嬤嬤上前打量了一番煉羽裳,見她一人來此又沒有隨護左右,估計擔心她沒錢怕她聽霸王曲就先開口問她要起了銀子。
只是銀子這東西對煉羽裳來說有就有,沒有也無所謂,自己輕裝簡行哪有地方收撿這些石塊大小的東西,在說了一路上跟著容謙童慕她也不用考慮吃飯付賬的事情。
教坊嬤嬤見她半天不語,知道她鐵定是拿不出銀子,臉色一沉沒好氣的說道:“門在那邊,姑娘請吧!”
煉羽裳無奈的嘆了口氣,起身準備離開,“崔大娘,讓這位姑娘留下?!?p> 停下?lián)芟业挠沂至韮A斜著看向她們二人,紅艷欲滴的雙唇襯的她臉白如紙,看上去偏到有幾分惹人憐愛的嬌媚。
“這……她沒錢付賬,我們這可是打開門做生意?!?p> 崔大娘對著柳晚小聲嘀咕,像是受了委屈似的癟嘴絮叨著。
“今日這曲我只彈給這位姑娘聽,崔大娘如果非要趕她離開,柳晚也只有明日再來了。”她說完便起身放好琵琶準備離開戲臺。
一聽她要走,崔大娘嚇壞了,連忙應允留下煉羽裳。
“哎,別別別,我讓她留下便是”
崔大娘怏怏不樂的走向后臺,柳晚重新抱起琵琶繼續(xù)彈奏起來,煉羽裳靜靜地聽著她的曲音,覺得她不光指法嫻熟精湛,就連每一段流轉(zhuǎn)而出的聲音都含情寄意生動悠揚。
寧少嬰精心安排的飯菜似乎不合大家的口味,容謙連筷子也沒動一直板著臉,童慕也是一聲不響,他們之間看起來氣氛不是很“融洽”
白沅廷到是沒管那么多,端起酒杯淺嘗了一口,借此沖淡了嘴里的藥味,半天才開口說道:“寧門主還是不要打啞謎了,有話直說吧!”
寧少嬰想了想:“段公子可有保人一時半刻死不了的靈藥?!?p> 段業(yè)不明所以:“吊命的丹藥我倒是有幾顆,只是不知道寧門主要來做甚?”
寧少嬰含糊不清的回他:“有個該死之人,只是現(xiàn)在還不是讓他死的時候。”
……
靜林庭院深處一個孤獨的身影負手而立,他并未轉(zhuǎn)身已然察覺有人靠近。
“好大的膽子,竟敢主動現(xiàn)身?!?p> 梁小柔努力讓自己面無懼色,她挺直了腰板一步一步的向著那個背影走去,腳下似有千斤重擔,每一步都令她沉重非常。
雙膝跪地,額頭貼在石板地上咚的一聲悶響,聲音怯懦:“我自是賤命一條您想要拿去,雙手奉上便是,只求……只求神王看在莫知他半生也是魔域中人,護他一個全尸?!?p> 帝賾左手一揮,梁小柔被他擊飛到了不遠處的紅木柱上,口吐鮮血連起身的力氣也沒有了,只得趴在地上朝她飛出的方向慢慢爬了過去。
她一邊拖著身體一邊聲嘶力竭的喊道:“他死不足惜,但在寧少嬰那些人眼中,抓的殺的……是琰君……是琰君??!”
清脆的骨節(jié)根根作響,帝賾眼眸突變肩膀微微顫抖,顯然被她的話激怒了,他渾身上下散發(fā)的鬼域氣息引來陰風陣陣,連天色頃刻間也變得暗沉起來。
……
容謙看著被寧門弟子抬出來的木架,雖用黑布遮蓋但拱起的弧度一看就知道上面躺著一個人。
童慕警惕的站了起來,頭也不轉(zhuǎn)的盯著那黑布,像是擔心突然竄出什么人偷襲似的。
段業(yè)率先走了上去,掀開黑布看了一眼,只見一個披頭散發(fā)滿臉血污的人仰面而臥,眼睛半睜半閉,渾身血淋淋的讓人多看一眼都覺得心驚,他別開頭伸手探了探躺在木架上那人的脈搏,發(fā)覺他氣若游絲確是快要斷氣了。
“刷刷刷……”
三只利箭忽的從窗外飛射而來,中箭的三名寧門弟子當即倒地,其他弟子紛紛避開了窗口位置。
寧少嬰神色凝重迅速起身快步的走向窗戶向外探了出去,他抓了沈嚴就料定了會有人來找他,只是沒想到如此之快。
童慕見那倒地的寧家門人面色發(fā)青,中毒跡象明顯,想來敢對仙門用毒此人定是來頭不小,不免有些緊張的問道:“寧門主,你這到底抬上來的是何人啊?”
寧少嬰倒像是無關(guān)緊要,輕飄飄的答道:“沈嚴,或者你們可以叫他銀琰?!?p> “……”
“……”
“……”
童慕被他的話驚的愣住了,自言自語的說道:“不會,怎么可能明明不是他???”
之前他們一直誤會了沈嚴,以為他就是魔域琰君。
想來他們這些年輕弟子自然是沒見過銀琰本人的,他的面貌長相都不是判斷的依據(jù)。
所以只是單憑他功力強弱,加上滿身邪氣、梁小柔又喚他琰哥哥,就自然而然的以為沈嚴就是琰君復生,而后望月軒一行童慕就料定了是他們搞了烏龍,堂堂魔域之主又怎會甘愿做南臺花選郎,服侍那些仙派道家女子。
醉仙居被數(shù)十名黑衣男子團團圍住,他們個個手握弓箭對準樓內(nèi)之人。
匆匆查看死去的寧門弟子發(fā)現(xiàn)箭上全部喂了劇毒見血封喉,此刻寧少嬰也不敢輕舉妄動。
段業(yè)情緒有些不穩(wěn),黑臉拉著白沅廷的衣袖極其認真的警告道:“不能硬來,這些都不是普通的箭?!?p> 童慕聽他一說,著急忙慌的問他:“這毒你能解?”
段業(yè)欲言又止:“毒到?jīng)]什么可厲害的,只是這箭……”
容謙抽出箭頭仔細確認了一遍。
“是滅靈箭!”
他聽師父說起過,奇孟尊師曾經(jīng)造出了幾百支可破仙靈的利箭,專門對付修習仙靈之人,被此箭射中輕則重傷殘廢,重則仙靈盡毀形如枯槁,如今這些滅靈箭還被涂上了劇毒看來真是一點活路也不給他們留。
“與寧家無關(guān)的人統(tǒng)統(tǒng)閃到一邊去,否則休怪我們箭下無情!”
一個高亢的聲音從樓下傳了上來,意思很明顯不是寧家的人可以滾蛋了。
煉羽裳在教坊聽曲聽的忘乎所以,結(jié)果不小心打翻了茶壺弄的渾身濕透,好在柳晚姑娘替她安排了房間換衣。
小僮聽從柳晚的吩咐打算借一身干凈的女裝給煉羽裳,誰知教坊伶人借故推說衣服洗了,隨便拿了一套白相男裝給她。
看著小僮為難的模樣,煉羽裳笑了笑反倒覺得這男裝也沒什么不好,她伸手接過衣服寬慰道:“無妨,只要干凈就好?!?p> 煉羽裳穿上男裝到是覺得自然,不過既然穿了男裝頭發(fā)也不能用簪子別著了。
她用手高高挽起發(fā)髻并用白色飄帶纏了幾圈,其余的部分讓它們隨意的搭在肩上,而后滿意的站在銅鏡前左看右看,忽見桌上有把折扇她想了想拿在手上用力一甩,輕搖兩下這鏡中映照出的不正是一個翩翩少年郎嗎?
醉仙居不光被弓箭手包圍,連樓下附近的人也全部驅(qū)散開了,一高一矮的兩人站在弓箭手身后,他們仔細的觀察著醉仙居里面的情況。
高個男說話陰柔,不特意看還以為是哪家的小娘子,他抬手對著矮個男說道:“兄長,寧少嬰抓了莫知先生我們?yōu)楹尾恢苯臃偶龤⒘怂麄儯 ?p> 矮個男聲音粗獷,讓人不免聯(lián)想他們二人互聽聲音會不會覺得別扭至極。
“不…許…傷…及…無…辜”
矮個男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比劃,對著高個男一臉嚴肅地說道。
看著他比劃出的手指,高個男雖面帶詫異,但也沒繼續(xù)問下去,只是略微點點頭聽從了他的吩咐。
童慕第一個走了下去,邊走邊嬉笑著:“閃開了!閃開了?!?p> 還時不時的看向身后,段業(yè)帶著白沅廷跟在他身后,兩人默不作聲沒什么表情。
“你們上去看看還有何人?”矮個男派了最右邊的兩個手下上樓查看情況,他們小心翼翼的順著樓梯走了上去。
“莫知先生……他好像要不行了?!?p> 剛剛兩人中的一人慌張的跑了下來,對矮個男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
沒有多想矮個男朝著樓上快步走去,似乎想要確定來人所說的話。
“兄長……”高個男本想說什么的,但沒等他說完人已經(jīng)走了上去。
寧少嬰就守在門口,還沒等矮個男走近,他的劍已經(jīng)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等候閣下多時了!”
矮個男似乎沒多大的反應,只是盯著地上的木架幽幽的說道:“你以為抓到我就可以全身而退?”
容謙見他依言沒有傷害童慕他們,又沒有兵器在身不像是非要拼個你死我活的樣子,語氣平和:“今日不過是仙門弟子醉仙居的小聚,不知有何處招惹了閣下,竟要如此對待?!?p> “他是死是活?”矮個男眼都不眨的指了指木架,此刻的他貌似只關(guān)心那個躺在上面的人。
寧少嬰把劍收緊了幾分,劍貼進脖子劃拉出了一條血痕,矮個男神色自若倒是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處境。
“他……暫時還活著?!比葜t如實地答道。
矮個男:“暫時是多久?一時半刻還是十天半月?”
“………”
容謙垂目不語,他不是個擅長說謊的人,自然也答不上來他的話。
“一時半刻也活不了!沈嚴他今日死定了!”寧少嬰兇相畢露,惡狠狠的瞪著矮個男。
“哦,那我明白了,寧家是在溯陽一帶吧!”矮個男突然偏頭一臉認真的看向?qū)幧賸?,仿佛很想要聽到他的答復?p> “你又想耍什么花樣?”寧少嬰被他突如其來的問話弄的莫名緊張,語氣生硬了不少。
“沒什么,問清楚了才好做事?!?p> 沒等寧少嬰再次發(fā)問,矮個男突然猛的后退,他的背結(jié)結(jié)實實的撞向了寧少嬰,毫無防備的寧少嬰被他這一靠整個人也跟著后退了幾步,持劍的手歪了幾分,矮個男乘機逃出了他的掌控。
容謙沒有出手制止,總覺得此舉并非君子所為,只是他沒想到的是矮個男剛一掙脫出來就將右手貼近嘴唇吹了一聲長哨,樓下聞訊竟立馬放出了箭,一時間門窗外刷刷刷的聲音不絕于耳。
童慕見他們突然放箭整個人嚇得臉色發(fā)白,立刻動手準備擒住高個男,他們二人在樓下打做一團,白沅廷、段業(yè)則阻止那些弓箭手繼續(xù)拉箭向樓上射去。
此時誰都沒有注意一個清冷的墨色身影站在醉仙樓頂,他飛舞的衣袖恍若嫡仙,在一片嘈雜的打斗聲中緩緩飛落而下,高個男見他出現(xiàn)頓時沒有再動手,安靜的退到一旁。
此時矮個男與寧少嬰、容謙同時從樓上翻跳出來,一時間所有人都聚集在了樓下的街口上。
寧少嬰一臉怒氣,氣息不平的他眼里殺氣縈繞:“給我殺光他們!”
他一聲令下,剩下的寧門弟子雖然害怕但也不得不沖了上前。
矮個男見他們胡亂沖了上來,立刻拿起地上散落的弓箭四箭齊發(fā)的射了出去,容謙本想出手阻攔但沒想到已經(jīng)來不及了,寧門弟子瞬間中箭倒地,一個個抽動了幾下便沒有了氣息。
容謙驚嘆不已:“沒想到此人箭法如此了得!”
恐怕仙派各家的弟子中沒幾個能及的上。
另一邊煉羽裳總算是欣賞完了銅鏡中的自己,一臉得意的走向門口準備下去繼續(xù)聽曲,她用手拉了拉門栓才發(fā)現(xiàn)門不知被誰從外面給鎖了起來,她想了想頓時明白了過來,搖頭笑了笑:“想留我可沒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