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那個人類到哪里去了?”
Lancer見只有自己的御主走下樓梯,驚訝地上前詢問道,在她身后跟著7名面黃肌瘦的學園學生。這7人是未離開避難的學生中最后剩下的幾個幸運兒,他們躲藏在學園的地下庫房,依靠尋找就近便利店的食物存活至今。
間桐慎二掃了一眼Lancer發(fā)現的7個幸存學生,里面根本沒有他想找的人,甚至這其中連他認識的人都沒有。
“他一直吵著要過來跟你匯合,我一不留神就找不到他了,他沒有先走下來?”間桐慎二也很奇怪,自己隱約記得兩人當時相距不足1米,可察覺到鈴木友紀消失后,他都沒聽到任何響動,追到走廊上也沒看到人影。就算后者跑得快,在走廊上奔跑也不可能沒聲音。
“怎么可能?我一直在教學樓的地下一層,約3分鐘前帶著這幾個人類走到教學樓的正門位置等你們返回?!?p> “3分鐘?我發(fā)覺鈴木君不見,就趕緊走下來,估計還不到3分鐘時間?!?p> 間桐慎二與Lancer都意識到問題變得棘手了,一個大活人怎么會在他們眼皮底下消失?Lancer尤其疑惑,她剛才根本沒察覺到其他人的氣息,區(qū)區(qū)一座教學樓,她完全可以監(jiān)測至少兩層空間的變動。就像發(fā)現地下倉庫藏著幾個幸存者,在她踏入正門時已經發(fā)現。
“難道他能飛出去?”Lancer全然沒興致理睬被自己脅迫抓出來的7個幸存者,7個普通人類和1個通曉圣杯戰(zhàn)爭的潛在御主人選,怎么想都是后者價值頗大,前者拿來當儲備糧她都嫌難吃。
就跟鈴木友紀出現時一樣,他這次消失已經毫無蹤跡。Lancer讓間桐慎二帶她原路返回教學樓頂層,在被間桐慎二掀翻的教師辦公室里,沒有任何魔術痕跡,窗戶也都原封不動,沒有被打開過。
“他真的消失了?”Lancer試圖在走廊上尋覓到線索,可她來回走了兩遍也沒發(fā)現任何蛛絲馬跡。
“我們……可以回去了嗎?”
7名幸存者中唯一的高年級學生向Lancer詢問道,后者以凜冽的蛇目瞪住了對方。
“別打擾我,人類!”
誰都能看得出Lancer非常暴躁,但間桐慎二壓根沒有幫助這7個同校同學的想法,同樣他也不?;叵雱偛诺募毠?jié),幾日相處下來,他并不是非常討厭這名跟班。而且留著那個跟班總比帶上7個虛弱的普通人有用,Lancer動手殺人他也不會插手。冬木市內幾乎找不到幸存者的現在,誰知道他間桐慎二好運什么時候到頭,沒有閑工夫發(fā)善心救助弱者。
驚慌的7人嚇得紛紛轉頭逃跑,殊不知脅迫他們走出倉庫的女性,隨時能結束他們的痛苦和絕望。
所幸,Lancer沒心思浪費時間理睬這些普通人,間桐慎二同樣不介意他們逃走,所謂的普通人便是連威脅都沒有的多余物。
“地上有一根黑色的頭發(fā),”Lancer手指輕輕一捻,這根未被灰塵覆蓋的頭發(fā)碎開,落回地上。Lancer發(fā)現的地方真是在一團剛被揉皺的紙團旁。
間桐慎二走到被他掀翻的辦公桌旁,想起了剛才的一些細節(jié)。他當時有些過于激動,因此無意間推了鈴木友紀一下,而后兩人繼續(xù)對話,可以確定那時鈴木友紀還在他身后。
“無論是何種方式,有人帶走了鈴木友紀。”Lancer無法尋找到線索,但她憑借經驗說出了自己的推測。并且為何只帶走鈴木友紀,不順帶解決掉她的御主?
“我們現在怎么辦?去找鈴木君?”間桐慎二也意識到情況不妙,有人能在自己眼前神不知鬼不覺地帶走鈴木友紀,即便現在Lancer貼身保護他夠安全。
Lancer搖了搖頭,她現在只能假設對方對他們一方沒有惡意,僅是帶走鈴木友紀,冬木市內現存的任何一名從者都不可能能做到這種程度的事情,包括Caster那蹩腳的隱藏方式?!白屗郧蠖喔0?,Master。我們立刻轉移,這座學院不適合充當據點?!?p> 危險急速接近,Lancer察覺到的同時,立刻抱起間桐慎二,起身撞碎走廊的玻璃窗,一躍而出。
漆黑的天空下,黑之劍士向著教學樓頂層揮動圣劍。不存在任何僥幸可能,Lancer同樣也沒把性命寄托于對方的憐憫。
『Excalibur Morgan』
不吉之黑光斬中了學園教學樓的頂層,剎那間石塊橫飛,樓房顫動,唯有Lancer美杜莎抱著自己的御主安全降落到學園的花壇中。
“Master,趕快跑,我來擋住她!”
“打不贏我們就撤,令咒還有2道?!遍g桐慎二抬頭見識到黑之劍士的恐怖破壞力,如果他沒有Lancer救命,現在已經尸骨無存了,因為教學樓的頂層已經徹底被削去。
“對方剛使用了寶具,在她能使用第二次前,我盡量拖延時間。你得到信號,就用令咒將我傳送到你身邊?!?p> “明白?!?p> 簡單交流了戰(zhàn)術,間桐慎二抬腿就往學院側門跑去,求生的欲望成功蓋過了恐懼。以他們的實力而言,已經是最適合的戰(zhàn)術了……
『Excalibur——Morgan』
聽到相同的喊聲,間桐慎二驚恐地轉回身來,他才跑出20米而已。
黑光卷地而起,將試圖接近的Lancer美杜莎輕松擊飛。Lancer倒地后還欲站起,黑之劍士爆發(fā)出黑色魔力,瞬間搶先上前將Lancer牢牢踩在地上,不讓其動彈半分。
并非懷有希望就能贏得勝利,絕對強大的實力面前,這些掙扎沒有意義。黑之劍士緩緩轉過身,正視著已經嚇得癱倒在地的間桐慎二——一個月前圣杯戰(zhàn)爭中唯一存活至今的御主。
仿佛為了告知不存在僥幸,黑之劍士第三次揮動劍刃,黑光從間桐慎二身旁擦過,將另一邊學園的側門連帶墻壁一同砸碎。
“逃吧,我不會殺你?!?p> 這種玩法黑之劍士隱約記得有人使用過,因此她為了“表彰”茍延殘喘最長時間的敵對御主,決定效仿一次。
連滾帶爬地順著劍士寶具留下的溝壑往學院外跑去,間桐慎二絕不會想到失敗來臨地如此迅速,并且就算輸了還能獲得逃命的機會。
黑色的魔力流體被黑之劍士傾倒在無力反抗的Lancer美杜莎身上,就像污染其他從者一樣。她隨后向自己的新隨從下達第一道命令。
“動手吧,Lancer!”
————
大火已經將鈴木友紀所處的庭院完全包圍,他從始至終沒挪動腳步,一直站在原地,等待著,等待著……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沒有他人的命令便不會行動。
濃煙漸漸籠罩了整個庭院,房屋主體已經被大火吞沒,炙熱的火光為鈴木友紀昭示了結局——燒死在熊熊燃燒的冬木大火中。
意識開始游離,吸入大量煙塵的鈴木友紀倒在了地上,他不敢閉上眼睛,因為他不想死去,因為有人不斷地告訴過他:活下去。
庭院里僅有他一人,地面的冰冷感覺也維持不了他多長時間的清醒。大火蔓延的速度還在加速,火苗將庭院里的灌木和雜草也點著了,這里的火焰但凡能充當燃料的物品都不會放過,很快鈴木友紀也將淪為燃料。
想要活下去,可鈴木友紀的身體卻已經使不上氣力,他艱難地挪動手指,依賴重復無數次的學習,試圖在地上畫下召喚從者的魔術陣。他明知道這種行為沒有意義,明知道這座城市的圣杯戰(zhàn)爭早在一個月前就湊齊了7位御主,但他能自救的方式僅限于此。
召喚其他人幫助自己,哪怕反過來對他下達指令,得到指令,鈴木友紀也許還能再站起來。
連一個小圓圈都畫不了,大火已經將他身后的倉庫也點著,在鈴木友紀有限的視野里,除了泥地便是明亮的火光,如果他可以算作人類,他將是冬木市目前剩余的最后1人。
結局早已經注定,作為雜音出現的鈴木友紀僅為1人,以他渺小的力量什么都改變不了,什么都拯救不了。
“什么都做不了的時候,什么都不做不是更輕松點嗎?”
鈴木友紀記得間桐慎二對他說過的這句話,無力的掙扎的確不過改變結果,就像他記憶中的“老師”們,明確告之,等死也是一種應對方法。
但鈴木友紀還在試圖挪動手指,即便連他自己也確信沒有意義,他依舊想嘗試召喚從者,從畫出第一個閉合的圓開始,因為他羨慕像間桐慎二那樣持有令咒的御主,能與神話、歷史、傳說中的英雄們成為搭檔,不是一個人戰(zhàn)斗。
并非什么都做不了,鈴木友紀忍受著窒息感,心中祈禱著奇跡發(fā)生。什么都做不了的時候,還可以祈禱,在生命最后的時刻維持心中的希望,即便如同雪花般稍縱即逝……
獸蹄與鈴鐺聲交錯著接近鈴木友紀,將鈴木友紀帶到這里的女性惡魔在他面前現身了。大火瞬間停止,仿佛時間凍結,唯有鈴木友紀與惡魔兩者未受到影響。
“你在祈禱嗎?向哪位神明?我可以為你轉告你的求助?!睈耗恐\繩,走到了鈴木友紀身前。
“我……不知道該向哪位神明求助?!扁從居鸭o抬頭隱約看到了對方的面容,一位頭戴寶冠的異域美女,可能是他短暫生命中見過的最美麗女性。
“鈴木友紀,你愿意向我求助嗎?或者說你愿意接受我的委托嗎?”
沙漠中,送上清水與果實并非救助饑渴路人的適合方式。用一點點的水重新喚醒對方活下去的希望,而后告訴旅人綠洲就在前方。
“愿意?!?p> 女性惡魔露出了迷人的笑容,她將腰間的布袋打開,把里面的物品一一放在鈴木友紀面前,每一枚都是金色的棋子,是不是純金制品不需要在意,因為這些棋子的價值絕非金錢可以衡量。
劍之棋子、弓之棋子、槍之棋子、騎之棋子、術之棋子、殺之棋子、狂之棋子,對應圣杯戰(zhàn)爭中基礎7大職介,這七枚金色的棋子依次羅列?!罢垶槲医K止七個特異點,為了人理重歸人類自己定奪未來?!?p> 鈴木友紀試圖觸碰眼前的金色棋子,但他根本使不上氣力,甚至意識也開始渙散。
“帶上我的禮物啟程吧,它們將成為你的王牌。愿你一路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