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重逢

　　隨著Rider與Caster的先后撤離，雙方從者的初次交手算是告一段落……如果能無視此刻潛入匈奴軍營的Assassin的話。

　　白天出手不太符合這位Assassin的品位，但為執(zhí)行御主的命令，他不得不冒風險。

　　鈴木友紀呆在阿提拉的營帳中，他快速根據(jù)貞德口述的Rider信息，報出Rider真名。

　　這些都被Assassin看在眼里，包括再次確認鈴木友紀奇異的裝束，可以認定為低等級的魔術(shù)禮裝。

　　Assassin有強取兩名御主的念頭，可他又顧慮匈奴王阿提拉的實力，以他的判斷，阿提拉并不是可以輕松除掉的目標，如果沒有兩人分開的機會，Assassin并不覺得強行出擊會是好結(jié)果。

　　主動權(quán)與機會都掌握在這位刺客手中，接連兩個得勝的消息讓鈴木友紀與阿提拉為之欣喜，兩人看起來會暴露破綻。

　　鈴木友紀絲毫未察覺致命的危險匕首高懸頭頂，他還在根據(jù)阿提拉的轉(zhuǎn)述回憶符合Caster職介的從者資料。他感覺至今應該是見過類似裝束的從者資料，可無法回想起來?；蛟S他親眼見到對方，能認出對方的真名。

　　阿提拉突然皺眉，從王座上站起，她朝鈴木友紀詢問道?！耙粓鍪ケ瓚?zhàn)爭中存在7騎從者對嗎？”

　　“是的。正常情況如此，亞種圣杯戰(zhàn)爭則少于7騎。極特殊情況我們迦勒底機構(gòu)有記錄，但記錄很模糊，無規(guī)律。”鈴木友紀對阿提拉的提問回答迅速，基礎(chǔ)的知識他已經(jīng)回想起過數(shù)遍，已經(jīng)恢復了條件反射。

　　“有可能出現(xiàn)7騎以上數(shù)量的從者？”阿提拉不止向鈴木友紀征詢，還在與Archer阿塔蘭忒確認。

　　鈴木友紀意識到異狀出現(xiàn)，仔細回憶了他所記得“更大規(guī)模圣杯戰(zhàn)爭”記錄，“熟悉圣杯系統(tǒng)的魔術(shù)師有可能違規(guī)額外召喚從者……我們迦勒底機構(gòu)只尋找到這條漏洞。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營帳里除了阿提拉與鈴木友紀，只剩下一批阿提拉最信任的親衛(wèi)，他們不會細聽兩者的對話，如同器械般執(zhí)行守衛(wèi)任務(wù)。阿提拉低下頭，注視著坐在王座左手側(cè)的鈴木友紀?！芭?，還有這種可能嗎？Archer發(fā)現(xiàn)一體從者騎馬接近，最初在我率軍進攻奧爾良城時發(fā)現(xiàn)過那名從者。Archer現(xiàn)在正前往攔截?！?p>　　“不可能吧？第八位從者？有什么特征嗎？”鈴木友紀不敢相信在公元5世紀就有魔術(shù)師能破解圣杯戰(zhàn)爭奧秘，違規(guī)召喚額外的從者介入。迦勒底機構(gòu)研究至今，在這方面的進展還是高級機密，鈴木友紀也不知道憑迦勒底的研究能否做到。

　　“不，嚴格來說那位從者算不上第八位?！卑⑻崂恢笨粗從居鸭o，她的意思已經(jīng)很明確了?！澳愕膹恼呤亲蛱煺賳境鰜?？這也是我一開始對你和你的從者好奇的根本原因，因為我知道出現(xiàn)在奧爾良城的從者，職介也為Saber?！?p>　　————

　　Archer沒有第一時間攔截那名騎馬進入樹林的從者，并非她不執(zhí)行阿提拉的命令，而是Lancer突然出現(xiàn)，以罕見類別的魔術(shù)對她遠程干擾。雖是徐晃幾招程度，卻讓Archer完全錯失了攔截時間，不出所料對方直奔受傷的本方Saber貞德方向去了。

　　不需要Archer擔心，已經(jīng)自己修復外傷的Saber貞德正欲循Berserker的足跡追趕，馬蹄聲臨近，令她警覺地握住劍柄，望向騎馬而來的人。

　　比她預想中更快，那名孤身趕來的騎士不多時就出現(xiàn)在了貞德視線中。她可以確定是名騎士，對方所穿著的正是15世紀的鎧甲，與她的鎧甲樣式相近。

　　騎士也看見了貞德，隨即下馬步行。不知為何貞德到現(xiàn)在還未拔劍，且沒有搶先攻擊來犯者的念頭。穿著15世紀的鎧甲，還進入這片戰(zhàn)場，只能證明對方也是一位從者，來自西羅馬聯(lián)軍方向，理應是Rider、Lancer等從者的盟友，她貞德的敵人。

　　【他是誰？】

　　貞德心中僅有這個疑惑，甚至虛握劍柄的手也漸漸松開了。她見過那身鎧甲，也見過身著鎧甲的騎士，不是在451年的過去，而是在熟悉的1429年，她第一次面見法王的時候。

　　還未正式繼位的法王身邊站有許多尊貴的騎士，他們都手握軍隊，他們是當時法國不向英國降服的“重要理由之一”。貞德將神諭與自己的想法全部述說，以求信任。她說動了未來的法王，卻沒說動那些騎士。

　　貞德站在對方的立場也不會相信一介鄉(xiāng)下少女，并非幾人的性命，而是關(guān)系到一座3萬人城市的未來，甚至奧爾良城丟失，將導致已經(jīng)士氣低下的法國全線崩潰。

　　法王指定了一名騎士，無疑是那群騎士中最忠于法王的一人，也是法王原計劃全權(quán)委托解圍奧爾良城的指揮官。

　　“你是……”

　　貞德不敢相信還會見到對方，能遇到拉海爾她已經(jīng)深感幸運，如今超出她承受上限的“幸運”反倒令她產(chǎn)生退怯。面對失去理智的拉海爾，貞德不需要解釋什么，但此刻迎面走來的騎士并非失去理智之人。

　　下馬的騎士走向立在原地不知所措的貞德，他摘下頭盔，顯露出面貌。

　　“貞德！真的是你嗎？！”騎士的步伐越來越快，卻也在距離不足10余米時停步。雙方都記得對方的容貌，可并不代表見到對方完全能逞心如意。“你……貞德？”

　　騎士的表情變得非常僵硬，如同不能容忍完美的藝術(shù)品上沾染一點點灰塵，他朝思暮想的圣女終于再次見到了，無需關(guān)心無休止的英法戰(zhàn)爭，他也不關(guān)注圣杯戰(zhàn)爭，單騎趕到兩軍對峙的最前線，只為了再見到他的圣女。本該是一場完美的重逢。

　　“是的，”貞德看出了對方為何表現(xiàn)地異常，正因為相互熟悉，一點點微小的不同都逃不過彼此的眼睛?；蛟S讓對方永遠不要見到烈火中逝去的貞德會更好，只需每當想起昔日的戰(zhàn)友，記得自己持旗沖鋒的樣貌就可以了，可以了！

　　有很多話想說，很多問題想問對方，貞德卻無法開口，圣杯戰(zhàn)爭中兩名非同陣營的從者相遇，刀劍相向才是常識。“好久不見，吉爾·德·雷元帥。”

　　騎士聽到貞德的聲音，僵硬的表情才得以舒暖，他正是與貞德、拉海爾同時代的法國百年戰(zhàn)爭英雄，昔日率領(lǐng)法軍的吉爾·德·雷，此次匈人強攻奧爾良城，因他與奧爾良城的關(guān)系，巧合地以無御主狀態(tài)降臨，他的魔力依靠奧爾良城地下的靈脈供給，不需要御主。

　　“本人正是吉爾·德·雷，此次并非元帥，而是響應奧爾良城呼喚為了救助城中居民降臨的Saber職介從者（Servant）。貞德，莫非你也是Saber職介的從者嗎？”

　　吉爾·德·雷留意著貞德佩戴的劍，這也是他感覺眼前之人帶有違和的原因，他記憶中的圣女根本不用劍，鏈錘、長刀、斧頭……總之第一線士兵使用的武器都是貞德擅長的類別，甚至在她手中普通的旗幟也能成為擊破英軍陣型的利器。唯獨劍絕不可能，吉爾·德·雷深信這點，圣女貞德不屑于戰(zhàn)場上使用貴族的武器。

　　“是的。能與你們在遙遠的千年前重逢已經(jīng)很不可思議。同時存在兩個Saber職介的從者，這種事情相對而言并不能令我意外。”

　　“我也是?！奔獱枴さ隆だ鬃詮牧粢獾截懙卵g配備的劍，便一直觀察著，以他的閱歷，不需利劍出鞘，也能看得出貞德持有一把圣劍，天使的劍?！拔矣浀貌槔韲跫用崆?，你為我解讀了很多迷茫、困惑，說我非常適合當元帥。作為回報，我教了你如何跳舞、用餐及對付不識趣的公子哥?！?p>　　“……，你教過我，我記得。貴族間流行的禮儀?！?p>　　吉爾·德·雷勉強撐起笑容，回應貞德的答復，“你基本沒學會前面幾項，跳舞不行，用餐也經(jīng)常忘記次序，只學了最后一項，如何決斗。唯獨這一項你遠遠比我強，幫我想想，現(xiàn)在我該找個什么理由與你決斗呢？”

　　“無需理由。”

　　“是嗎?！奔獱枴さ隆だ孜兆Ρ従彴蝿?，并用劍尖指向貞德?！柏懙拢阒了蓝嘉捶艞墝χ鞯男叛鰡幔繛槭裁?？那位未曾拯救你的主，值得你付出一切？”

　　“我的劍便是回答，站在這里的正是于烈火中尋得圣劍的主之仆從。為了拯救法蘭西，無怨無悔。”出鞘的圣凱瑟琳劍遠比吉爾·德·雷使用的武器鋒利、堅韌，僅從劍鞘中現(xiàn)身便散發(fā)出神圣氣息。

　　“這便是你付出一切后殘留下來的圣潔具現(xiàn)？貞德，很遺憾，這一次我必須站在451年的奧爾良城一方，向侵略的匈人發(fā)起進攻。”

　　“這個時代居住在奧爾良城的非我所守護的法蘭西百姓。”貞德被吉爾·德·雷的話語激怒了，無論是誰她都不允許質(zhì)疑主，哪怕是昔日戰(zhàn)場上可以托付性命的搭檔。

　　劍鋒交錯，圣杯戰(zhàn)爭中的從者注定相互廝殺，不需要多余的理由，這便是宿命。

　　【謝謝你，能遇到你，我真的很幸福?！?p>　　或許兩人都想在見面的一剎那說出心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