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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國大梟

補·第九十三章 夕霧(二) 扇掉下巴·夾縫相對

戰(zhàn)國大梟 柴門犬 3199 2019-08-17 20:14:04

  補充章節(jié):這是被屏蔽的VIP章節(jié)修改版,為了保證將離和夕霧感情線的完整度,建議先看后面的【第九十二章夕霧(一)】,再看本章,謝謝。

  ……

  ……

  “小姑娘,你父母呢?”

  “……”

  “你不會說話么?”

  “……會?!?p>  “既然會說話,那長輩問你問題的時候,是不是應該回答?”

  “……”

  “你的父母呢?”

  “……死了?!?p>  “如何死的?”

  “被人殺了?!?p>  “想不想替他們報仇?”

  “想?!?p>  “我教你劍術,等你長大了,就去殺了害死你父母的人。”

  “誰?”

  “等你長大了,自然會知道的,現(xiàn)在叫我一聲師父?!?p>  “……師父?!?p>  “很好,你原來的名字不重要了,師父代你取吧,就叫夕霧?!?p>  ……

  ……

  這種摧枯拉朽式的“襲擊”讓夕霧毫無還手之力,只能任由對方一次又一次地按壓胸腔,速度太快,以至于從旁看上去,像是這人要將她的心肺壓爆。

  將離跪在她身側,向下垂直手臂,雙手交扣于她胸口,用整個身體的力量往下沖壓。

  一次、兩次、三次……

  五次之后他停了下來,伸手探向夕霧的頸動脈。

  之后又是五次,再側頭伏在她口鼻前仔細聽著有無呼吸。

  淺灘上的兩人已經濕透,他的輕裘也濕漉漉地被堆在一邊。

  浸了水的狼毛領子糾成一綹一綹,經由剛剛入夜的初冬晚風一吹,已經結成了硬茬。

  幾輪的按壓、探測過后,夕霧依然沒有反應,將離又朝她頭邊跪了些,淺灘上的圓石硌得膝蓋生疼,此時也顧不上許多。

  他輕輕固定住她的下巴,捏緊她鼻子,然后深吸一下,用力往口中吹氣。

  還是不行。

  接著又按壓了幾次,再去吹氣……

  終于,胸腔里傳出一股向上涌動的水流聲,肺中的清水從她口中猛淌出來,橫流至耳后,夕霧也在一陣劇烈的咳喘中睜開眼睛。

  將離馬上問道:“醒了?”

  看著那個左臉有疤的男人離得太近太近,剛剛又好像是摸上了自己的下巴,而唇上殘留了些奇怪的感覺,讓她此時不是劫后余生的慶幸,而是羞怒驚懼一股腦地沖上臉來,狠狠朝將離臉上甩去手。

  “啪——”

  這一聲不光是夕霧手掌與將離左臉皮膚間的劇烈碰撞。

  還伴隨著將離脖頸咔啦轉動的聲音,也許帶著些下頜骨掛鉤脫落的摩擦聲。

  簡單來說,就是幾乎快要把他腦袋給扇飛的一個巴掌。

  將離被扇得措手不及,只稍稍“呃”了一聲,就被這巴掌扇得向邊上歪去。

  坐在地上低頭捂臉,半天抬不起頭,左臉劇痛無比,嘴巴張不開又閉不上。

  特么的,下巴好像脫臼了……

  “你混蛋!下流!無恥!我要閹了你!”

  夕霧一連串的怒罵噴發(fā)出口,忽然跳起來后退幾步,又檢查一下自己身上的衣物和配劍,衣帶沒有松散,除了濕透,其他也都完好。

  但自己畢竟是被人給輕侮了的,這會兒已經拔劍朝他走去。

  首座只說不讓他死,又沒說他一定要是個完整的人。

  將離背對她坐著,疼得眼角都快掙出淚水。

  他正在跟自己的下頜骨較勁,按照自我感覺,出問題的只有左側,耳前的掛鉤應該沒有完全脫落下來。

  可是到底要怎樣復位這個就很沒數(shù),他試著用左手拇指和食指分別按住兩邊顴骨,右手八字形卡住下巴,兩手分別朝反方向使了個巧勁。

  左耳傳來一聲清脆的骨響,聽著舒爽,此時仍然不敢松手,而是托著臉緩緩咬合,好一番適應之后,才左右撇了撇下巴。

  輕輕揉著左臉的下頜骨掛鉤處,再慢慢張開嘴巴又合上,重復幾次才感覺動作恢復了流暢。

  心里這才安定下來,接著臉上傳來一陣遲到的爽辣。

  方才光顧著骨痛了,都沒注意到左臉被打得皮下出血,看起來一定是紅紅的,還是清晰的五根手指印。

  剛才沒太注意,好像被人罵著威脅了一通,還說什么閹了自己的,抬起頭才瞧見那女刺又拿劍過來指著。

  這種威脅受得多了,而對方總也不真的出劍,就讓他一點也怕不起來。

  將離并不打算多說半句,下巴剛復位也不宜開口,而且跟動不動就要打要殺的野蠻人沒什么好說的。

  這姑娘今天救了自己兩次,自己從水里救她一命就當還報,現(xiàn)在又讓她狠抽了一巴掌,正好兩相抵消,互不相欠。

  這些話暫時也說不出口,將離只是朝這個怒氣橫沖的姑娘作了一揖,就轉身去撿起輕裘。

  這裘袍已經變得死沉死沉,濕透浸潮,不好再披了,只能拖著走。

  也不知道有沒有的救,救回來還能不能穿,不過幸好不是那件御賜的黑狼裘,若是那件泡了水就實在太可惜。

  自己每天穿的衣服早上由小廝送來,都是平平整整沒有折痕的,因為有裝了小塊炭火的熨斗,所以家里的婆子應該有的是辦法讓這玄色輕裘煥然一新。

  “喂!”

  夕霧見將離不理自己,而是拖拉著袍子往淺灘外的樹林走去,很有些奇怪,之前都是他話多。

  可他適才揉了幾下臉后就不再說話,她心里居然感到一陣輕微的失落,劍鋒也垂了下去,不再殺氣騰騰,由著他走遠。

  然后仰頭一聲響哨,過得片刻,谷頂穿回一聲雄厚的鳥鳴。

  是她的雀鷹在與她呼應,在空中盤旋一圈,領了主人的命令,要去將白馬帶來。

  將離也抬頭看看天色,最后一抹霞光正在褪去,周圍的視野也變得光線黯淡而看不清環(huán)境,自己的騎衛(wèi)應該已經開始尋找,同時會讓宋桓先回去稟報。

  接著新垣安就會分派更多的人進來搜山,大概還會回城里去調兵,也不知道何時才能找到這里。

  寒風穿谷而過,全身濕透了的衣服黏答答地貼在身上,被風一竄,凍徹骨髓,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而后聽見一聲極遠的狼嚎。

  接著群呼回響,幾乎是與這些聲音驟響的同時,最后的晚霞也徹底不見,天空陰冷地泛著森森藍光。

  要入夜了……

  ……

  將離認不得路,也沒有火和弩,只憑一把袖劍,再遇上狼群,就只剩被撕裂的份。

  長吁一氣,感嘆人有時還不得不服個軟,要想活下去,就得與人協(xié)作。

  可剛才明明離場得有些灑脫,現(xiàn)在又拉不下面子回頭,就假裝是回來找東西,磨磨蹭蹭又站到了夕霧面前。

  “那個……”

  他嘗試著發(fā)聲,下巴好像已經無礙,便磕磕巴巴地繼續(xù)說下去:“你看到我的……我的……那個什么……玉佩了么?”

  夕霧莫名其妙地往他腰間瞥了一眼,問道:“你說那塊璧么?”

  將離暗罵自己嘴快,說什么玉佩啊,這鳳紋璧就掛在腰上,還去問別人有沒有看見,可現(xiàn)在話已出口,扯出去的謊,跪著也要圓回來。

  “呃,嗨,原來沒掉啊,害我瞎擔心一場……”隨即轉了話鋒,“你會生火嗎?”

  “……”

  ……

  河谷盡頭的淺灘兩邊,是高聳的、長滿雜草藤蔓的峭壁,過了淺石灘又是叢叢深林,是大青山北麓陰坡的谷底。

  淺灘邊的崖壁上,距離地面一米左右的位置,自然形成一處寬敞的夾縫,里面相對干燥,主要是能避風,大概十幾平方的樣子。

  不要問為什么,在這種時候、這種地方,總是會出現(xiàn)那么一處再合適不過的地方來供人過夜。

  這會兒山洞里生了火,夕霧會鉆木,兩人分頭撿來些干枯的草枝,掐成細小的絲條用作引燃。

  出現(xiàn)火苗后,再逐步由小到大放入枯枝,很快這火堆就生起了小半人高,周圍用手掌大的石頭圍了一圈,兩人隔火而坐。

  將離的主要目的是將裘袍烘干,救援不知何時才來,而那只去找白馬的雀鷹也遲遲沒有帶著馬出現(xiàn)。

  之前吐空了胃,現(xiàn)在饑寒交迫。

  餓雖然很難受,但還能堅持一段時間,最多三天,而冷的話,若是御寒不夠,只一個晚上就會凍死,別說現(xiàn)在還貼著濕衣服。

  這里當然沒有衣架,有的只是將離這個人型衣架。

  他就這么舉著裘袍對著火,足足舉了快十分鐘,剛要翻面,被夕霧小聲喊住。

  “別動!”

  將離心里煩躁,手臂酸酸的,干嘛還不讓自己動,你哪位啊。

  逆反心理頓生,他當即落下手臂,看到對面的情景,瞬間明白了為什么不讓動。

  一句“不好意思”過后,又緩緩舉高裘袍,低頭不再說話。

  方才夕霧見將離這樣舉著袍子很久都不動,自己身上確也又冷又濕的很難受,現(xiàn)在終于有個干凈的地方生了火,還有輕裘作遮擋。

  就慢慢解開腰帶,在對面烘干外衣。

  現(xiàn)在只穿著漉漉的霜色底衣靠在火堆邊,她抱膝坐著,將衣服披在身前。

  將離才不關心她只穿兩件冷不冷,覺得這么大人了,什么季節(jié)該穿什么衣服,自己心里沒數(shù)么,也不去多做廢話。

  夕霧那邊也很不爽,想著白馬怎么還不快來,那馬來了就能帶自己出谷,然后遠離這個混蛋。

  好長時間的沉默,枝丫乍響的脆裂聲加劇了這種無事可干的無聊感。

  洞外風聲從未停歇,擦著崖壁變換了音調從洞口急掠而過。

  鴟鸮夜嚎,鳥獸出洞,黑暗的世界里竟是生機一片。

  “太難受了?!?p>  將離突然丟下袍子站起身,卸下護臂,拆掉束袖,一樣一樣地丟到邊上。

  夕霧見他已經敞開前襟,頓時紅暈上臉,心跳紊亂一下,向后伸手去握住劍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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