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解決了李蒙和王方的隊伍之后,裴青立刻率軍馳援長安,然而他剛剛來到霸陵,就遇到了一些潰逃的士兵,他命人把那些士兵擒住后仔細(xì)詢問,這次才知道原來長安在昨天晚上已經(jīng)失守了,這些士兵正是長安原本的守軍,在長安失守后四處亂跑,被裴青給撞上了。
“怎么會這樣?這才幾天的時間?長安可是還有三萬多軍隊,就算敵軍全力進(jìn)攻,也能守上十天半月吧?為何這么快就失守了?”裴青滿臉的難以置信,他瞪著通紅的雙眼,大聲喝問。
這也不怪裴青這么著急,這一次如果能夠擊退西涼軍,他的職位肯定還會再度提升,而且在長安還有他的未婚妻子萬年公主劉凝,雖然這只是一樁政治婚姻,可他的女人就是他的,現(xiàn)在因為長安陷落,使得他們之間再也不能見面,雖然因為她是公主,人身安全基本上不用考慮,然而裴青的心中還是十分悲憤的。
只見那小兵囁嚅著說道:“將,將軍,這都是因為楊定那個狗賊,他受到了李傕郭汜的招降,暗中打開了城門,迎接西涼軍入城,這才導(dǎo)致長安陷落?!?p> “楊定?真沒想到事情竟然壞在了一個二流都算不上的將領(lǐng)手中,真是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啊?!迸崆喟蛋悼嘈Σ灰眩S后問道:“王司徒怎么樣了?呂布怎么樣了?還有,陛下怎么樣了?這些你可都知道?”
那小兵一聽這話頓時眼圈通紅,輕輕嘆道:“王司徒被殺,就連他的幾個兒子和宗族十余人也都被株連,其實在城破之時,呂布將軍找到王司徒,想要保著他殺出去,然而王司徒卻拒絕了,王司徒說道,如果能夠依賴社稷的保佑,讓國家安定,這就是我的心愿了,如果實現(xiàn)不了,我愿意一死以報國家,如今天子幼小,依靠著我的輔佐,如果我們在有危險的時候舍棄天子而逃走,心中實在不忍,而且也無法面對裴青的托付,將軍你趕緊走吧,以后多多發(fā)動關(guān)東諸公,讓他們多以國家為念,同時代我向裴青致歉,我辜負(fù)了他的所托,這筆債只能來生再還了。說完之后,王司徒保著天子躲避,最后被李傕郭汜二賊所害,呂布在城破之后率領(lǐng)麾下將士突圍而出,估計應(yīng)該是逃往武關(guān)的方向了,他在逃亡之際很是匆忙,連家眷都落在了長安,現(xiàn)在也是存亡未知……”
裴青聽了這話頓時嘆息道:“王司徒雖然平時有些專橫,然而為人忠誠,性情剛烈,又有謀誅董卓的大功,今日遇難,實在可惜?!?p> 這時只見兩個小兵淚流滿面,對裴青說道:“裴公,為王司徒報仇之事只能仰仗你了,還請裴公能夠提虎狼之師,率眾勤王,誅除逆賊,迎回天子,也為王司徒報仇?!?p> 裴青聽到這話頓時說道:“你們兩個莫非是王司徒的門生故吏?為何如此執(zhí)著于王司徒的仇恨?”
只見那兩個小兵對視一眼,隨后只見其中一人說道:“不瞞大都督,我們兩個是王司徒的從子,我叫王晨,這位是我弟,名叫王凌,字彥云,我們隱匿潛行,總算得脫,本來的意思是逃回并州,已保性命,然而畢竟心中不甘,因此前來尋大都督,希望大都督能夠殺返長安,為國靖難?!?p> 裴青聽了這話沉思良久,最后嘆道:“我能夠理解你們的心情,可是你們看看,我的麾下只有三四萬殘兵,而且其中還有一半是剛剛投降的西涼兵,想要依靠他們攻打長安,簡直是癡心妄想,其實我比你們更急,我是皇親,天子和我妻萬年公主俱陷城中,然而我也要為這些忠勇的將士負(fù)責(zé),所以我需要返回豫州,好好整訓(xùn)軍隊,同時發(fā)動關(guān)東諸公,一起率兵勤王,你們?nèi)羰窍嘈盼遥透乙黄鸬皆ブ?,最多不過三年,我定要提兵殺回關(guān)中,若是不信,我也不勉強(qiáng),你們回你們的并州,我回我的豫州。”
王晨聽了這話頓時急得眼淚都掉下來了,對著裴青說道:“裴公,如此一來,真不知關(guān)中百姓還要受到多少荼毒?天子和公主還要受到多少委屈?你身為皇親,怎能棄他們于不顧?這樣做豈不讓天下士民盡皆失望?”
然而王凌卻是開口勸道:“兄長不要如此逼迫裴公了,其實裴公說的有道理,以一時的屈辱換取最終的勝利,這才是英雄所為,如果只憑著一時血氣之勇,那才是親者痛仇者快啊。”
王晨一聽這話,頓時哼了一聲,不悅地說道:“你這意思是愿意跟著他一起到豫州了?既然如此,那咱們兄弟便分道揚鑣,我倒要看看,你的裴公是否會在三年之后率軍討伐李郭二賊?”
說完之后,王晨向著裴青略一拱手,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兄長,兄長,你又何必這樣急躁?”王凌連忙阻攔,想要喊住王晨,然而卻見王晨說道:“不必再喊了,我意已決,若是三年之后裴公果真能夠率軍攻克長安,我一定會向他當(dāng)面致歉?!?p> “這,這,裴公,我兄長他就是這樣的人,性情急躁,行事莽撞,裴公千萬別跟他一般見識。”王凌生怕裴青會怪罪王晨,所以連忙替他解釋。
裴青苦笑一聲,嘆息道:“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未篡時。向使當(dāng)初身便死,一生真?zhèn)螐?fù)誰知?我到底是不是會回來,只能讓歷史去證明,相信到了真相大白之日,令兄的誤會便會澄清,既然長安已失,我們?nèi)チ艘矝]有什么意義,咱們還是返回豫州吧,不知彥云壯士你是跟著我前往豫州,還是隨同令兄前去并州?”
王凌頓時拱手說道:“小人相信裴公,小人愿意隨裴公回豫州。”
“好,既然這樣,那咱們就回豫州,至于長安,我一定會在回來的?!迸崆嚯S后下令,大軍繞過長安,直接前往武關(guān)而去。
“眼看長安近在咫尺,可是我卻只能眼睜睜看著離開,那里有我的未婚妻劉凝,還有我的兩個朋友蔡琰和董白,惟愿你們能夠平安,請相信我,我現(xiàn)在出于無奈把你們留在了那里,可是過不了多長時間,我一定來接你們。”
眼看著長安的方向,裴青心情很是復(fù)雜,到了最后又想起來賈詡,默默說道:“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個賈詡,如果不是他,結(jié)局很可能會改寫,毒士賈詡,果然名不虛傳,我算是記住你了,這一次我敗給了你,可是我相信再有下次,一定會讓你敗在我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