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山道上被血藤巨人追著逃亡的時候,安洛岡吉就開始習(xí)慣性地考慮該如何投降,以及萬一逃不掉的時候該怎么舉報立功。
然后他就在偷偷觀察其他人行動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雷豹的反應(yīng)有些不對勁。
從暗處看明處,遠(yuǎn)比從明處看暗處來得清楚,更何況那個人形光影身上光芒閃動,跟自帶霓虹燈似的,把黑塔入口附近照得的閃爍不定的。
在那個血藤巨人舉著滿身血跡鞭痕的年青人出來的時候,雷豹就不由自主地往回走了兩步,張了張嘴,卻沒有發(fā)出聲音。
等到開始鞭打的時候,更是一臉猶豫不決的樣子站在那里不動。
直到最后那個年青人被打昏過去,他才無奈地?fù)u了搖頭,繼續(xù)離開。
作為一個經(jīng)常輸光身上所有東西,甚至連抵押衣服都沒人要的潦倒賭徒,安洛岡吉經(jīng)常在城里的各種大小賭場里瞎混,當(dāng)然是早就認(rèn)識雷豹。
之前在山谷里遇到雷豹,用能力逼他跪下的時候,當(dāng)然更是從未有過的意氣風(fēng)發(fā)。
所以雷豹的性格他也很清楚,沖動又單純,心里藏不住事,這樣的表現(xiàn)顯然很可疑。
回想起之前在黑塔入口的時候,雷豹在丟出發(fā)光石頭看到人之后,居然沒有跟著安洛岡吉一起罵爽了再走,而是跟那個女人一樣無聲無息地悄悄撤退了,完全不符合性格啊。
之后那個年青人再次醒來大罵然后被打的時候,雖然這邊遮住了所有的光線,只能摸黑前進什么也看不清,但是他卻聽到雷豹猛然跺了跺腳,還嘆了一口氣,顯得很不忍心的樣子。
跟之前的那些表現(xiàn)結(jié)合起來,多半雷豹是認(rèn)識那個人的。
原本安洛岡吉只想把這個秘密留著備用,現(xiàn)在眼看沃森薩都越來越重視阮香文那個女人,還是忍不住馬上舉報了。
現(xiàn)在阮香文作為清查叛徒的教會高層,帶著兩頭藤蔓怪物走在中間,一心要發(fā)泄怒氣的雷豹急沖沖走在最前方開路,安洛岡吉卻緊跟著杜崇和兩頭藤蔓怪物走在最后,小聲地把之前看到的雷豹異常表現(xiàn)說了一遍。
杜崇微微點頭,雖然那個年青人一直戴著面具,但是又罵又吼的聲音一直很響亮,如果是熟悉的人多半能夠辨認(rèn)出來。
不過雷豹這個人,雖然性格有些不靠譜,在這件事情上也有所隱瞞,但是說實話仍然比安洛岡吉要可靠。
就算他確實認(rèn)識那個塔里的年青人,但是也沒有做出過什么妨礙逃離的事情來,這件事可以放到之后清剿的時候再和他打聽,現(xiàn)在還是先解決那幫老年邪教徒再說。
對于安洛岡吉,杜崇的感覺也比較復(fù)雜,本來只是一個垃圾酒鬼加賭鬼,但是得到精神異能之后,還是發(fā)揮不少的作用,屬于可用而不可信的類型。
既然他急著想要表現(xiàn),還是需要鼓勵一下的。
“我孫滅佛,看人是不會錯的?!倍懦缏晕⒙浜髱撞?,跟阮香文拉開一小段距離,微微抬手指著她說道:
“雷豹暫時不會有問題,先把那個蔡阿婆解決了再說。等一下阮香文負(fù)責(zé)訓(xùn)話控制場面,你的眼光比較準(zhǔn),負(fù)責(zé)盯住那些想要偷偷逃跑報信的人?!?p> “是是是,沃森薩都,別的不敢說,要論眼光我是長期練出來的。場子里哪個人是常玩的老手,哪個人是新來試水,我一眼就能看出來……”安洛岡吉一張黑瘦猥瑣的臉上幾乎放出光來,果然自己才是關(guān)鍵角色,那個女人不過是站在臺上喊話的幌子罷了。
按照那個倉庫里的老頭的說法,這里離那個蔡阿婆麻將館并不遠(yuǎn),沿著溶洞通道里設(shè)置的照明燈,只要繞過兩個路口就到了。
雷豹氣勢洶洶地走過去,再次一腳踢開了鐵門,帶著積累多時的怨氣怒吼了一聲:
“我雷天豹,來執(zhí)行正義行動了!”
咦?怎么多了一個“天”字?算是在模仿我嗎?
杜崇心里無語,卻從門口看見麻將館里跟突然澆了水的油鍋一樣,猛然沸騰起來。
一群老頭老太太毫不畏懼地高聲怒罵,跟敢死隊一樣沖上去試圖抱住雷豹,暗地里還有幾個人從衣服里偷偷摸出了高壓電擊器。
直到阮香文隨后走進去,將復(fù)仇之神教會的枷鎖徽章一亮,他們卻突然象一群鴨子被割了喉嚨一樣,縮手安靜下來。
對于雷豹這個看上去很能打的精壯小子,他們毫不放在眼里,有種你打我們十個好了,不過是醫(yī)院里加十張床位的事,這可是為神奉獻的機會,受傷越重就代表越虔誠。
更不用說你毆打老人還得賠錢,肯定不止按十個人算。
自從加入復(fù)仇之神教會,雖然第一次遇到從下面逃出來的人,但是他們平時對付過的壯漢也不止一個了,都是用慣了的套路。
別看現(xiàn)在這里生意冷清,但是在夏天的時候,這個臨近水池和暗河的麻將館可是很熱門的,自然少不了想搶生意和地盤的混混,基本上全都被他們解決了。
完全就靠著這一招,先圍攻抱住對方手腳,再趁機電擊的方法,只要稍微一猶豫,哪怕你力量再大,技巧再強,也頂不住幾次高壓電的麻痹。
為了復(fù)仇之神的信仰作戰(zhàn),他們不僅毫無畏懼,更沒有絲毫憐憫。
不過當(dāng)阮香文一副教會祭司的神秘派頭,拿著枷鎖徽章威嚴(yán)登場,再看看她身后猶如巨人般高大恐怖的藤蔓怪物,門外似乎還有一個穿長袍的祭司在等著,他們立刻就害怕了,
甚至連阮香文的精神異能都還沒有使用,這幫邪教徒就用最恭順的態(tài)度快速退開,露出了躲藏在房間邊緣的蔡阿婆,只剩下一陣竊竊私語。
教會高層的事,我們這種一般的信徒哪來的資格摻和。
你們看那種怪物,一看就很嚇人,那肯定不是一般人。
不對,那不是怪物,是神殿守衛(wèi)啊,趕緊先拜一下。
以前就聽說過,非常高大厲害長了很多手的神殿守衛(wèi),沒想到還能親眼看到。
祭司大人辦事,還是老實在旁邊聽著就行了。
“下面有信徒造反了,差點破壞了對復(fù)仇之神的祈禱儀式,所以一定要查出叛徒來。這兩個新人剛好立了大功,跟著一起來辦事,也代表了上面的意思?!比钕阄木従忁D(zhuǎn)動面具下的森嚴(yán)目光,態(tài)度嚴(yán)厲地說道:
“先把蔡阿婆抓起來,起碼有三個人舉報她在運送過去的食品里下毒,還跟外人有勾結(jié)。其他人也老實跪到邊上去,一個也不許動?!?p> 說這一番話的時候,阮香文已經(jīng)用上了精神異能,目光掃過的人紛紛服從,毫無抗拒地走到麻將館洞壁邊緣跪了下去。
有腦子比較靈活的,已經(jīng)開始回憶蔡阿婆過去的一言一行,到底都有些什么陰謀。
居然敢當(dāng)叛徒,實在是太可恨了。
“我孫滅佛又回來了?!?p> 其實杜崇最初也打算一腳把門踹開,狠狠毆打這幫子邪教徒一頓的,但是看到他們跟一群鵪鶉似的跪在地上縮成一堆,還真沒了按在地上毒打的興趣。
當(dāng)然,個人風(fēng)格還是要維持的,現(xiàn)在不報名號就出場,總感覺缺了什么。
跟著藤蔓怪物進門之后,杜崇對著雷豹點了點頭,他立刻一個箭步?jīng)_上去,抓住蔡阿婆搜索起手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