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兩人都不說話,吾同不明白他們的意思,一把用力甩開易喜按著她肩膀的手,皺眉走向站在屋門口的易歡面前。
“易喜一根筋我不和他說,我只問易歡你,我的想法有錯嗎?你同不同意?”吾同抬頭看著他,聲音清冷。
易歡低頭看著她,將她清澈眼眸中的堅持一覽無遺,目光觸及吾同水潤的紅,回想起昨夜觸到時的柔軟,眼神微暗。
“嗯?!?p> 易歡凝視著她的唇,從喉間溢出聲算是回應(yīng)。
吾同見他這么輕易就同意了她的想法,臉上閃過驚訝。
她還以為要花上一費工夫。。
不過,這也證明了易歡心善,并且不是一個頑固不化的人。
易喜對吾同的話似懂非懂,但他卻明白同意了吾同的說法,吾同就不是他的媳婦了。
聽到易歡同意,當下就瞪大了眼看著他漲紅了臉不解出聲:“哥!你怎么了?這件事怎么能同意?”
易喜不相信易歡會在這個時候任吾同胡來,畢竟這可不是小事。
易歡聽到易喜的疑惑抬頭看了他一眼,黑眸幽深讓人看不清他的情緒。
“梧桐被販賣本就是迫不得己,你若是真心喜歡她,就去把那張賣身契拿出來撕了,待易家有錢,風風光光的辦個酒席迎她進門才是對她最好的表達心意之法。”
易歡輕啟薄唇溫和出聲,語氣卻帶著逼迫和誘導(dǎo)之意。
他這話一出口,別說易喜心中驚訝,面上眉頭緊皺一臉不解。
便是吾同也被嚇了一跳,睜大了眼睛看著他忘記說話。
對于易歡易喜來說,有那張賣身契就是掐住了她的命脈。
他們保留那張賣身契或以此為據(jù)要挾她做易家媳婦的話,她縱使不滿卻也能猜透想通理解他們的做法。
可易歡這一番完全無視自己的利益,一心為她著想的話,卻讓她完全猜不透了。
“易、易歡,這個就不用了,等我掙了錢還了你們再撕就可以了?!蔽嵬讱g,許是被易歡的話嚇的還沒回過神來,結(jié)巴了一下。
易歡聽言低頭看向她,眼中一片寵溺,唇角勾起一抹淡笑:“梧桐,我是想讓你知道,我們買下你,和我們喜歡上你無關(guān)?!?p> 易歡的話溫柔的像是在誘拐小孩,想到昨天晚上易歡對她所說的“你是我的女人”,那類似既定事實的話,吾同臉一紅,看著他的眼神帶上了躲閃之意。
易喜別的沒聽懂,但看出了吾同很在意那個被賣的身份,見狀馬上進屋去找那張吾同的賣身契。
“梧桐,給你處置。”
易喜找出藏好的賣身契出來,直接塞到了吾同手中。
易歡沒說話,只靜靜看著吾同。
吾同打開手中有些泛黃的草紙契約看了一眼,目光掃到了上面自己的名字竟是梧桐兩字,眼中閃過笑意,一把將它撕了個稀巴爛。
一撕完,吾同便感覺欠易歡易喜兩人的人情更大了。
抬頭掃了他們一眼,眼珠子微轉(zhuǎn)。
之前他們說買她做易家的媳婦,是做他們兩個中誰的媳婦來著?好像是易喜的媳婦?
不過,管他呢,想那么多干嘛。
反正現(xiàn)在誰的也不是。
“開心了吧?!币紫渤蛄怂谎?,伸手又想摸她腦袋。
吾同往邊上一閃,躲開了他的手。
她可沒忘記易喜死咬買她做易家媳婦這件事,若不是易歡心胸開闊,任易喜做主,只怕易喜這個實心腦袋最后會拿賣身契作威脅。
一想到這點,吾同就不樂意待見他。
易喜只以為她還是怕長不高才閃開,勾唇一笑走過去戳了戳她的肩膀說了一句:“該吃飯了?!北阆蛟罘孔呷?,準備端飯菜出來。
易喜這一往無前的態(tài)度讓吾同覺得自己太過較真了。
想想易喜一直都對她很好,縱使是存了買她當媳婦的心思,對她的好也不是假的。她卻還在這討了便宜硬挑刺,未免有些過份了。
想通這點吾同抿了抿唇,抬頭看了眼易歡。
易歡依舊看著她面上溫和帶笑,目光觸及他眼中的寵溺,吾同愈發(fā)覺得自己在雞蛋里挑骨頭找不自在。
想到他還受著傷,吾同沒忍住擔憂出聲:“你能出來吃飯嗎?要不要端進來?”
易歡看著吾同略帶糾結(jié)的臉,覺得好笑,眼神微閃說道:“后背的傷只要我動作不大,不扯裂傷口就沒事。你扶我過去吧?!?p> 原本經(jīng)過昨晚的事,相處會變得尷尬的兩人,卻被易歡這句簡單的話弄得平常自然。
畢竟從剛才的事中就能看出易歡是真心為她好,吾同聽言也不磨蹭,馬上上前去扶著他的手臂緩緩向坪中木桌走去。
易喜這時已經(jīng)將飯菜盡數(shù)端出,依舊是青菜蘿卜不帶重樣,吾同看了一眼想到什么,將易歡扶過去坐好就跑進了自己屋子。
前幾日泡在木桶中的黃豆已盡數(shù)發(fā)芽,白色泛著玉澤的莖已經(jīng)有十幾厘米長了,頂部頂著兩瓣嫩黃的豆瓣芽,蔥白水嫩看著就讓吾同聯(lián)想到鮮嫩多汁的炒豆芽口水泛濫。
看著滿滿一大桶的黃豆芽,吾同心中涌起收獲的滿足和喜悅,用力將木桶提起就往屋外走。
看見吾同吃力提著木桶走出,易喜趕緊上前幫忙,從她手中拿過木桶,目光掃到桶中的東西不由疑惑出聲:“梧桐,這是……黃豆芽吧?”
以為梧桐弄黃豆芽是想種植,易喜看了一眼桶中一碰就會斷的黃豆芽,沒忍住瞅了一眼吾同出聲提醒道:“梧桐,這個種不活的?!?p> “種?種什么?這是拿來吃的。我跟你說,這豆芽清炒著吃特別脆嫩爽口,這一桶我估計一天就能吃完。”吾同讓他把桶放到灶房,一臉笑意解釋道。
易喜放好木桶后低頭仔細打量著桶中的黃豆芽。
桶中黃豆一簇往上,根根白嫩分明,水嫩嫩的,他都懷疑這么嫩的黃豆芽一放熱鍋里就會化成一灘水。
這能當菜吃?易喜一臉懷疑看向吾同。
吾同白了他一眼,轉(zhuǎn)身去吃飯了。
易喜見狀馬上起身跟了出去。
吃過早飯,易喜說要去田地看看水,和去山上轉(zhuǎn)轉(zhuǎn)看能不能獵到野味回來改善伙食,留下受著傷不宜走動的易歡,和什么也不會做的吾同在家照看就拎了把柴刀離開了。
易歡除了行動不能過激,事實上也不要太過照看,易喜說讓她在家照看易歡,事實上就是不想她跟著他出去受累。
可他的想法是好的,卻不知道吾同呆在家里有多無聊。
易喜一走,吾同在家陪易歡在土坪上曬了一會兒太陽,就開始昏昏欲睡。
太陽……育苗!
突然想起育苗遮陽的東西還沒弄到,吾同打了個激靈清醒過來。
“易歡,我出去一下?!蔽嵬f著站起了身,向正在假寐的易歡說了一聲就往坪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