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赫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出Line公司的大門,門外馬路上已經(jīng)沒了什么人影,只剩下些許車輛飛馳而過。李赫今天不想開車,他想沿著這條路走一走,重溫當初走過這里時為的事,走過這里時為的人。
天上的星星只剩下稀稀疏疏的幾顆,夜色伴著微風,昏黃的燈光映襯著滿天的飄雪。
“今年的初雪來的好早啊?!?p> 李赫今晚拉的是《碧眼女孩的故事》,他一回到家,什么也不想做,只想拿起小提琴抒發(fā)些什么。他覺得他自己不需要紀念,也沒什么回味,他只想為那個女孩演奏一曲,雖然那個女孩并不是碧眼。相遇雖然意外,最終雖然分開,但他的愛意不曾離去。
查理今晚一直很安靜,甚至不接近李赫,只是蹲在沙發(fā)角落看著他,似乎是看出了李赫心中的憂傷,連搖晃尾巴的動作都停止,顯得善解人意。
一曲完畢,李赫放下手中的小提琴,掏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不過幾分鐘的時間,一輛瑪莎拉蒂Alfieri停在樓下,李赫走過去坐在了副駕駛,跑車緩緩駛離。
李赫掏出手機,手機的燈光映射出他棱角分明的臉龐,思索了片刻李赫打開了播放器,點開他最新創(chuàng)作出的一首歌,截圖后發(fā)到了Instagram和SNS上,配上了一行字,“請在我的葬禮上放這首歌”。
發(fā)完后李赫關(guān)掉了手機,塞進了陳閣維的口袋里。怔怔的望著窗外出神。
作為這個時代最出名的音樂工作室的代表,李赫的一舉一動都會吸引許多人的注意,許多人愛他的音樂甚至于忘記了他的演員和導演身份,希望他能帶領(lǐng)他的工作室做出更多經(jīng)典的曲目。李赫真正的朋友不多,有的幾個都很懂他,李赫知道這一條略有疑點的訊息一發(fā)他必然會馬上接到他們的電話,所以他關(guān)了機。
“等會送我到機場你就趕緊回去吧,知恩的打歌活動到九點半,十一點她差不多就到家了?!?p> “嗯?!标愰w維沉默的開著車,回答略顯簡略。
“今晚回去,你就是李赫了。”
“嗯。”
“我要是…要是活著回來,我…”
“那你來接替我。”陳閣維快速打斷。
“但是只有一成的把握,機會太渺茫了。”李赫知道他什么意思,但還是哀嘆。
“那我也不會用你的身份活下去,我只是幫你,李知恩最終還是要面對,要我作為你和李知恩在一起,我做不到?!标愰w維難得冒出一長串話。
“那我要是失敗了,但沒死,你就跟李泰植要個人直接宰了我。不能讓知恩把下半輩子浪費在一個植物人身上?!?p> “她會的?!?p> “我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無端來了這個世界,還對這個世界的可憐的她造成這么大的困擾,我真的很抱歉啊。”
“她愿意?!?p> “我發(fā)現(xiàn)你特別能從她立場說話啊?!崩詈张み^頭打量陳閣維。
“她是好女孩?!?p> “這我知道,但我沒辦法啊?!?p> “……她要是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标愰w維沉默了一會兒又開口。
“你就坐在搖椅上看書,她問什么你答什么,語氣平靜點。她要你陪她你就安安靜靜不出聲就行?!?p> “她要是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p> “不會發(fā)現(xiàn)的,她就是個傻腦筋,人呆萌的很,大大咧咧的,只要你別慌。”
“她要是發(fā)現(xiàn)怎么辦?!?p> “……告訴她我死了,你只是來安慰她?!?p> “……到了。”
“嗯,再見,李赫?!?p> “再見,李赫?!?p> ……
獨棟別墅前的燈光有些昏暗,初雪不知何時已經(jīng)停了。保姆車上跳下一個嬌小的女孩,裹了裹寬大的羽絨服,沖保姆車招了招手,轉(zhuǎn)身走進了別墅。
李知恩今天又拿到了一個一位,她已經(jīng)不記得這是她的第多少個一位了。她覺得有些倦了,一天的奔波再習慣的人也不免疲憊。她現(xiàn)在只想進到回到家抱抱那個男人,向他傾訴今天一天的見聞,撒撒嬌,拌拌嘴。
“我回來了?!崩钪鞣词株P(guān)上門,另一只手順勢褪去腳上的鞋子,略微蹦噠著進入客廳。
躺椅上的李赫正低頭看書,聽見李知恩的聲音循聲望去。
“回來了,辛苦了?!?p> 李知恩看著李赫淡淡的笑容,隨即低下的腦袋,嘴里輕聲嘟囔了兩句。
“今天上午的錄制在石前輩好照顧我,我都有點惶恐了?!?p> “還有今天又一個一位,不過沒什么強力的對手,沒什么含金量?!?p> “哪有比你還強力的,少女時代嗎?或者防彈?”李赫笑著反問。
“他們還沒回歸呢,今天好多都是新人。歐巴喝什么?”李知恩拉開冰箱門問道。
“現(xiàn)在的新人膽子這么大嗎。啊,不用了,謝謝?!崩詈詹]有抬頭。
李知恩又頓了頓,從冰箱拿出一盒茶葉,泡了一杯走向沙發(fā),將茶杯放在茶幾上坐下。
“過來喝杯茶吧?!?p> 李赫抬頭對上李知恩略顯清冷的目光,沉默兩秒起身走向沙發(fā)。他端起茶杯吹了吹并不著急喝。
“喝完這杯茶就走吧?!崩钪嵌鏖_口道。
李赫表情微不可察的變了變,語氣略帶些疑惑。
“嗯?”
“李赫呢?”李知恩話語突然變的簡潔。
陳閣維張了張嘴,隨即臉色變得有些落寞。
“我就說了你會發(fā)現(xiàn)?!?p> “你是這個世界的陳閣維嗎,還是別的世界的誰?”
“你接受能力這么強嗎?”
“呆一起久了,能接受的也多了?!?p> “你怎么發(fā)現(xiàn)的,我哪里有破綻?”
“我進門后你看我的眼神,你坐在搖椅上假裝放松的樣子,你模仿李赫開玩笑的樣子一點都沒有他的猥瑣,他會盯著我的眼睛看我的反應(yīng),李赫在我面前喊少女時代從來都是喊九個轟子。還有,我不喜歡李赫對我說謝謝,他知道的?!?p> 陳閣維面色有些僵硬,但慢慢的還是舒展開來。
“他在去美國的飛機上,那里有一個人,醫(yī)術(shù)精湛,因為脾氣不好人緣差所以不在乎名聲,雖然害怕失敗,但最重要的,他敢給他開刀,清除的那種。只有一成幾率,他賭了。”陳閣維一口氣講完,整個人也放松了下來。
“我知道了。你早點回去吧。”李知恩站起身準備去卸妝。
陳閣維想問些什么,卻不知道怎么開口,只好站起身準備走。
“你和樸基正他們說,我不會沖動,不會做傻事的,他不會愿意我怎么做?!崩钪魍T陬孪词议T口,突然轉(zhuǎn)身又看向陳閣維。
“啊,對了,他是不是和你說,如果我發(fā)現(xiàn)了,就說他已經(jīng)死了,你只是來安慰我?!?p> 陳閣維臉上稍顯復雜,“嗯?!?p> 李知恩笑了笑,“我就知道?!?p> 37個小時以后的紐約,Tiffany坐在特護病房里單手撐頭打著盹。病床上年輕的男人面色沉靜,似是睡得很香甜。
突然監(jiān)視器紅燈閃爍,刺耳的報警聲吵醒了一旁的Tiffany。
“醫(y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