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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里故事中

第十八章 這小子學壞了

時光里故事中 張曉宸. 3096 2019-02-26 11:00:00

  彈古箏的、吹薩克斯、笛子的,很多人坐在階梯教室,前面有一名老師拿指揮棒指揮著。

  生動有趣。

  我去簽完到,助教老師讓我去領小號,我掂著小號,試著吹了下,不響。

  初三五班張曉宸?

  我抬頭說是。

  助教老師走上前,說小號這樣吹是吹不響的,我教你。老師說完,從身后拿出一個小號,只見他抿著嘴有節(jié)奏的吹著,義勇軍進行曲在耳邊響了起來。

  張曉宸,右手握住下面橫條,嘴巴接觸小號時,雙唇抿住,用嘴縫吐氣。

  我按照老師說的,試著吹了下。

  小號響了。

  不過太刺耳。

  很好,我教你看樂譜。

  等我出來才知道,學校音樂團要在9月底演奏義勇軍進行曲迎接國慶,我算了一下,還有不到兩周時間。

  時間很緊湊呀。

  每到自習課,我都會去階梯教室練習,雖然看不懂五線譜,不過在老師的特殊教導下,我學會另一種辨別辦法。

  一天練習完,我上樓往教室走去,身后傳來班頭的聲音。

  張曉宸,你去哪了?

  我回身說:“李老師,我去階梯教室練習小號了。”

  “練習小號,我怎么不知道?”李老師說。

  “我以為音樂老師跟您說了?!蔽野褕竺氖抡f起,班頭皺眉說會去核實,讓我先回教室。

  我郁悶的往教室走去,副課老師的辦公室跟主課老師不是一間,兩個辦公室也不在一層,估計我和音樂老師,都以為對方跟班頭報備了。

  這事弄得。

  放學時,李老師把我叫到一邊,說清楚了,以后在有這樣的事提前跟他報備。我點頭說會的,李老師努了努嘴,我轉身離開教室。

  “張曉宸,班頭叫你干啥呢?”我看著王瑞,說最近在校樂團練習小號,忘記跟班頭說了。

  王瑞說:“喲呵不錯呀,有漂亮女同學沒?”

  我無奈的看了他一眼,邊兒玩去。

  現(xiàn)在請大家欣賞,學校音樂團為大家?guī)淼模x勇軍進行曲。

  第一次在這么多人面前表演,我調整了幾個呼吸,隨大部隊上臺。

  大家不要緊張,像平常咱們在階梯教室里練習一樣,來,我們開始。

  隨著老師揮舞著指揮棒,我們按照原先的步驟,井井有條的進展著。

  好,謝謝樂團為我們帶來的音樂,下一個節(jié)目……

  同學們走了。

  這回吹小號算是超常發(fā)揮,一首下來,我大腦空白的跟隨團隊下臺。

  你們很棒,把樂器給龔老師,快去你們班級那坐吧。

  老師說完,我們鳥獸散歸在各自的班里。

  “小樣可以呀,我剛仔細看了一下,樂團就你一個小號手,厲害?!蔽铱粗跞鹭Q起的大拇指,摸了摸腦袋笑出聲。

  國慶節(jié)結束后,我騎著自行車上學,早操結束后,剛走到教學樓,聽見身后有人喊我。

  我隨著聲音望去,黑壓壓的一片看不到人,回頭跟大部隊繼續(xù)往前走去。

  估計出現(xiàn)幻聽了。

  課間休息,我跟王瑞在樓道閑聊。

  張曉宸,剛叫你怎么不理我。

  我看著她,好面熟的臉,一時想不起她叫什么。

  我是殷樂呀,興慶小學咱倆做過同桌。

  我拍了下額頭,笑著說:“對,想起來了,你怎么在這,轉學來的嗎?”

  她點頭說是,我問在幾班?她指了指樓下說五班,我疑惑的看著她,殷樂解釋道:“因為學習沒有跟上,家里人讓在上一年初二,我覺得臉面掛不住,所以轉學來九十中了。”

  我點頭表示理解。

  她說:“前幾天學校文藝演出,在操場大講臺看見你吹小號,一眼就認出是你,剛才做操完叫你也不理?!?p>  我無奈的說:“每次早操回教學樓,黑壓壓的不敢停,怕被萬馬奔騰。”

  我倆哈哈大笑。

  “那我下樓了,有空上來找你玩。”殷樂小跑著離開了。

  “張曉宸,你小子太不地道了,也不說介紹認識一下?!蓖跞饟е艺f。

  我翻了個白眼,“你是不是荷爾蒙爆發(fā)了,見個女人就冒光?!?p>  瞧你說的,我是那樣的人嘛。

  我倆走進教室,余光中看到王瑞那失落的小眼神,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小子。

  天可真冷,我把手塞進棉衣口袋里,今年11月比去年冷多了,我哈了口哈氣,看著街道上被風吹起的塑料袋和紙片,低頭向學校走去。

  也不知道王瑞去哪了,這都快一個禮拜沒來學校,上次聽楊濤說,王瑞和班里幾個小太妹貌似跟了個老大,在金花路那混著。

  初三時期,正是兩極分化的時間,好壞在這一學期一瞬間迸發(fā)出來,好學生討論的是學習,差學生談的是社會。我無聊的坐在座位上,看著最近跟王瑞走的比較近的幾位女生。

  這幾個女生,上學穿著時裝鞋,一出校門從書包里拿出口紅,往嘴上涂抹著。

  其實我們班還算緩慢的,在去年,后面幾個班早已效仿古惑仔,西服、皮褲、甩棍,整天嚷嚷著把誰誰誰的地盤搶了,跟哪哪哪個老大,每每看到,我都是避而匯之,不與這幫人起沖突。

  唉,這是趨勢。

  兩門課后,這幾個人背起書包一哄而散,我看著她們遠去的背影。

  王瑞,是你說不要混的,你這小子,我聽你的,你怎么不講信用啊。

  周末天太冷,我步行去王瑞家,敲門進去后,看見他染了一頭黃毛,他家人正在訓斥他。

  你看你現(xiàn)在都成什么樣了,成天不學好,跟社會上的人瞎混在一起,你讓我們的臉往哪擱。

  王瑞,你得是一直么起學校,剛好張曉宸來咧,你最近到底干啥捏,倒是社話么。

  我看了眼叔叔阿姨,張了張嘴不知說什么,現(xiàn)在的王瑞真是大變樣,黃毛緊身衣,乞丐褲尖頭皮鞋,要多痞有多痞。

  王瑞站起來說:“行了,我的事你們不用管,走,張曉宸。”

  我見王瑞往外走去,慌忙跟叔叔阿姨告罪一聲。下了樓,我跟王瑞一直走到之前去的炮房街游戲廳,我見他從褲兜里摸出一根煙,向游戲廳老板借了個火。

  他吐了一口煙,張曉宸,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我看著他老練的夾著煙,說最近你忙啥呢,怎么不來上學?

  王瑞吸了一口煙,從鼻孔冒出白氣,“上學有什么意思,外面多精彩,出門坐出租,吃香的喝辣的,去別的學校收保護費,多威風,這才叫生活?!?p>  我呆呆的看著他,這小子學壞了。

  “你,還來上學嗎?”我開口問道。

  王瑞搓著搖桿,淡淡的說:“上學,再說吧?!?p>  我看著王瑞,突然覺得很陌生,我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往游戲廳門口走去。

  “張曉宸。”王瑞叫住了我。

  我駐足不前,回頭說怎么了?

  王瑞走到我身邊,看著我說:“我們還是朋友么?”

  我瞇眼看了他好一會兒,點頭說不論你變成啥樣,你與我之間一直都是,一輩子的朋友。

  王瑞眼圈發(fā)紅,一只手搭在我肩上,張了張嘴話沒說出口,我道了句保重,轉身離開。

  王瑞一定有他的苦衷,只是現(xiàn)在無法跟我說起,希望這小子早些醒悟。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格,在特定的時間要做特定的事,而別人,無法改變什么。

  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在過幾天就要到2002年,這些日子,我跟張帆書信往來,聊的最多的就是我那朋友當起混混,張帆告訴我,他們學校也有很多人模仿古惑仔,拉幫結派,不過比起我們這,過往不及。

  那小子自打開混,來學校就兩三次,聽班頭的意思想要開除王瑞,鬧得王瑞家人又是求情又是賠不是的,為了王瑞的事,他家人沒少往學校跑。

  聽班里那幫小太妹聊天,我也慢慢知道,王瑞跟的老大叫曹盔,大約二十五六的樣子,在金花路一村子那混著。

  王瑞跟那人出去,過個馬路去對面,因為離輕工比較近,中間有座立交橋,都是打車而去。

  真夠騷氣的。

  一天上學,剛進教室聽到那幫小太妹在那聊天,王瑞那二貨,不知哪根筋搭錯,昨天竟然跟曹哥鬧翻了。

  可不是,估計有王瑞好果子吃了,惹誰不好,怎么跟自家老大鬧僵。

  你是不知道,那天我親眼見曹哥把一不開眼的胳膊弄廢,那場面,嘖嘖。

  我不動聲色的坐到自己座位,心情卻像打翻了五味雜陳不是滋味。

  什么情況?

  下午,消失很久的王瑞來到教室,往他的特座剛坐下,班里那幾個小太妹就湊過來。

  喲,不跟曹哥出去,你怎么來學校了。

  就是,旁邊那同學嚼著泡泡糖,說曹哥正滿世界找你呢。

  王瑞手一揮說:“真他媽煩的,都給我滾開,我晚點就去見他?!?p>  那幾個人冷嘲熱諷后揚長而去,我走過去問:“出什么事了?”

  他抬起頭看著我,說沒事,過兩天一起玩,現(xiàn)在只想休息會兒。

  我看著他滿眼的紅血絲,拍了拍他回到座位。

  王瑞趴在課桌上呼呼大睡,上課時李老師見到,也假裝看不見。

  兩節(jié)課后,王瑞站起來往出走,我跟過去,問到底怎么了,兄弟之間不能說嗎?

  他苦笑的看著我,說我不準備混了,不過之前發(fā)生的事,我去把它辦完。

  我拉著他說:“你可不敢做什么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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