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夢
趁著蒲陽去開車過來的時間，我逮著顧白使勁笑她。
“不是不準叫大白嗎？蒲陽這家伙叫的挺溜?。∥矣浀卯敵鹾孟窬褪撬心氵^大白之后，你就很煩這個名字，原來是這樣啊的你！”
顧白來撓我癢癢，讓我別說了，我們就這樣打鬧起來，哈哈大笑，像兩個大傻子。
一會后我們都累了，馬上又手挽著手，相視而笑。
蒲陽開著車過來的時候我們已經(jīng)就是這個狀態(tài)，他笑著說我們：“不要總是天天像兩個大傻瓜一樣打打鬧鬧好不好！都這么大人了，還很小孩子似的?！?p> 說著還摸了摸剛坐上副駕駛的顧白的頭，像摸小貓一樣。
我簡直沒眼看，此時此刻萬分想念我的冥月。但是可惜，他現(xiàn)在在甘城跟冥家二爺打擂臺呢！應(yīng)該是在收拾那家伙了吧！
原定兩天之后就會收拾好冥家，但可惜自己要進組了。但他應(yīng)該也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們各自忙碌各自的事情也挺好。而且晚上可以在虛境中見面，也不全是完全的異地。
和他們吃完飯，已經(jīng)凌晨兩點多。
我回家的時候，看到門口站著一個人，嚇我一跳。
他聽到電梯的開門聲，轉(zhuǎn)過頭來，掐滅手中的煙，是楊正維，楊醫(yī)生。
“聽說你今天回來，我就在這里等著，誰知道你那么晚?！彼f著很自然的把我手里的行禮箱，有些抱怨地控訴。
我笑著問他：“這么晚還一定要等我回來，你是有什么急事嗎？”
他看著我把門來了，便提行李箱邊說：“還是那件事，關(guān)于珠古街的?！?p> 他的神色有種不明所以的凝重感，讓我想是我的心也不由地下沉。
我去廚房泡了杯茶，讓他把行李箱放在角落。
我們坐在沙發(fā)上，我喝了一口茶后試探性的問他：“那件事情不是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嗎？我們的咨訪關(guān)系也結(jié)束了?！?p> 他搖頭：“不是你的事情。”
我突然想起來那個從他家里出來的來訪者，一個年輕人。上次楊醫(yī)生也為他問過我關(guān)于珠古街的問題。
所以，“是你的那個來訪者嗎？他怎么了？”
“他得了和你曾經(jīng)一樣的癥狀，嗜夢如命。”他皺著眉頭說。
“為什么？他不至于和我一樣：處于人生的低谷不可自拔~沒有夢想，沒有未來，沒有一切。”我開玩笑說。
他輕笑，嘴角一撇：“他有關(guān)于那條街的記憶了。我記得你跟我說過，那條街不是屬于這個世界的，他屬于虛境，他存在于世的五十年，對于街中人來說可能就是南柯一夢。他們回去了，受那跳街影響的人卻在夢里無法自拔。”
我震驚：“他怎么可能還記得？不是應(yīng)該在意識的深處，因為一個個新的夢境而被覆蓋掉，逐漸淡忘嗎？”這是最好的方式，也是兩個世界不至于混亂的自救方式吧，這種模式發(fā)生得很自然。就像世界上所有的物質(zhì)守恒定律等等一樣，都是既定存在的原理。
可是用有人比較特殊，楊正維跟我說他的詳細情況。
“他是在那條街消失了之后三天就來找的我，我最開始并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只是以心理動力學(xué)的角度，分析他，以為是成長經(jīng)歷造成的情感缺失。夢境只是他內(nèi)心的影射，我試圖在他所描述的夢境里面尋找一些被他意象化的東西來證明我的觀點?！?p> “但我發(fā)現(xiàn)，所有的東西都不正確。他反復(fù)提到的一條街，在我的記憶里是空缺的，這個世界上沒有那條街，但他的記憶里卻有很多關(guān)于那條街的回憶。我嘗試讓他去解釋這些記憶里的東西的含義，但是并不成功。他的精神有些崩潰，一方面，他能意識到正常的思維是這這東西都是他杜撰的，他的朋友也是這樣跟他說?？墒橇硪环矫妫约簠s法相信這個答案?！?p> “他的祖上是銅鼓村的人，可是他沒有不在那里生活過，直到他二十歲及冠這年，回那里入宗祠，才發(fā)現(xiàn)居然有一條很神奇的街。他在那里遇到了他愛的姑娘，然后他們在一起了。一個很平常的愛情故事，說它是杜撰的也很正常，但問題在于，整條街連著里面的人都不在了。”
“他們已經(jīng)在準備談婚論嫁了，可是女孩的家里不讓，他們不允許街中人與外界的人通婚。他們要保證純正的血統(tǒng)?！?p> 在這里我跟他說我的猜測：“那些老人應(yīng)該是知道自己來自何方的吧！或者，他們有那個意識。如果真的是通婚了，那么他們生下的孩子就既不是這個現(xiàn)實世界的人，也不是虛境的人，那樣的話，孩子該如何自處？我想，從這個方面來說，他們的血緣意識還是可以理解的?！?p> 楊正維說：“也許吧?！?p> 關(guān)于愚昧和后退這些問題本來就沒有正確的答案。
他繼續(xù)說：“反正在他們之間的這個問題卻阻止了他們在一起，沒有辦法，他決定無論如何都要試一試，然后，他說他有夢到了那個地方。但是他說，很奇怪的是，明明夢就是自己想像出來符合自己臆想的東西，但他卻又清醒的意識到他夢里的那個女孩，和他記憶里的不是一個人。他不知道是他精神出問題了還是怎么回事，所以他找到了我?！?p> 我問：“即使這樣，我也沒有辦法為你或者為他提供什么幫助??？他的夢困擾著他，但每個人的夢是不一樣的，我也沒有辦法去讓他不做這樣的夢?！?p> “但你可以幫他找到他真正想見到的人?！彼艺f。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用我的夢魂之鑰，它能幫助我找到那條街現(xiàn)在在虛境中的那個地方。那些虛境的區(qū)域，就像我和冥月的湖中小屋一樣，它們屬于虛境，卻又是互相隔絕的，如果我可以找到那個地方，自然就能為他找到那個人。
“但是，你不像是這樣多管閑事的人??？”我好奇地問他，半是詢問，半是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