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唯酒消愁
趙潛自從回朝后就以身體為由,不再早朝,而延龍帝也沒有再叫他去。
少頃,大廳外,一聲一聲傳端王覲見此起彼伏,趙潛大步流星跨進門。
延龍帝又坐回了皇椅上,姿態(tài)端的足足的,端看著趙潛走近,宛如看見了自己年輕的時候。
“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福金安?!?p> “平身。”
“謝父皇?!?p> 趙潛起身,規(guī)規(guī)矩矩站著等候提問。
“可知朕叫你來所謂何事?”
趙潛轉(zhuǎn)頭看了紫徽一眼,淡淡道:“大概是為驚雷之事。”
“潛兒有何想法?”
“兒臣認為,應該先防范于未然,其他的等這個問題解決了再議。”
“但燕國的事怕也是刻不容緩了……”延龍帝搓了搓手,靠在龍椅上。
“所以,要早立太子?!?p> “何意?”
“燕國這次分明是挑事,其目的便是為了為開戰(zhàn)找個借口,我中興自是不會懼戰(zhàn)的,但現(xiàn)如今一場水患即將來臨,其破壞力和損失暫不可估量,若是開戰(zhàn),勞民傷財,百姓積怨不滿,天下必亂。所以,如今最好的辦法便是不能讓這場戰(zhàn)爭打起來。這時立太子,一為穩(wěn)定朝中局勢,二為派太子出使燕國,以求睦鄰友好。畢竟身份太低燕國統(tǒng)治者會以為我國怠慢,反而弄巧成拙?!?p> 趙潛一席話,從各個方面分析,以求延龍帝采納。
紫徽在一旁聽得猛點頭,一臉崇拜。
延龍帝聽完,沒有馬上回趙潛,而是沉思了片刻道:“那潛兒以為——該立誰?”
這話一出,趙潛還沒反應,紫徽倒是突的一下慌了。
這話他是不是得回避一下??!紫徽嘴角微抽。
“兒臣乃是局中人,不敢妄言?!?p> “朕準你言!”
“兒臣不敢。”
殿上突然安靜,場面尷尬。
延龍帝笑了,又走下了皇位。
“朕認為潛兒是不錯的人選。”
“兒臣不敢,父皇的孩子都不會差。”
這話說得,這到底是在打哈哈呢還是拍馬屁呢?
“那潛兒的意思是老三也不錯了?”
“三哥自是不會差。”
“那便你三哥好了?”
“但憑父皇做主?!?p> 趙潛垂頭,語氣淡淡,好似對儲君之位并無多大興趣。
趙潛沒興趣,一旁的紫徽倒是聽得急了眼了,這端王莫不是傻的,好好的機會擺在面前就這般作死掉了?
延龍帝深深看著他這個這么都看不透的七兒子,不說話了。
說實話,他真的一直都沒看懂過趙潛,難道真有人會不被臺上那把座椅所迷惑嗎?延龍帝不相信。
延龍帝沉聲道:“其實,還有更好的辦法,便是為表友好,派位皇子去燕國坐質(zhì)子。”
趙潛抬頭,眼中波光粼粼,沒有說話。
“國師以為呢?”
國師躺著中槍,這父子二人斗法,為何要把他拉進來?
“皇上所言甚是?!惫俜交卮鹱畋C?。
趙潛皺眉,欲言又止。
“潛兒不同意?”
“兒臣以為派質(zhì)子過去有示弱之嫌?!?p> 其實趙潛心中真正想的是,現(xiàn)如今延龍帝的孩子不多,成年的就只剩下三哥五哥和他了。
三哥和他勢大,要相互平衡朝中局勢,那最有可能去做質(zhì)子的便只有五哥趙齊了。
“朕有自己的考量?!毖育埖鄣溃骸肮虬舶?!”
“是是是!”紫徽如蒙大赦般,道是后趕忙往外跑。
“兒臣告退?!?p> 趙潛行禮,轉(zhuǎn)身離去,表情涼涼,很是不美好。
殿外,劉忠心看著趙潛黑著臉出來,不敢出聲,默默跟著。
這種情況,劉忠心已經(jīng)習以為常了。
以前每次殿下去見了延龍帝,都不會有好心情的。
不過他隱藏得很好,自從殿下十七歲以后,就沒再表現(xiàn)得這么明顯了,看來是皇上又說了什么話傷了殿下的心了!
殿外,下起了毛毛細雨,趙潛大步走著,劉忠心安分的在趙潛后面撐著傘。
油紙傘很小,大半都遮趙潛身上了,劉忠心被淋了一身,臉上也是流淌的雨水。
到空門口的時候,小廝牽來了端王府的馬車。
趙潛快步出了宮門,甩下劉忠心,伸手解開馬車,牽出一匹黑馬來,翻身上馬,動作一氣呵成,打馬離去了,徒留劉忠心一人在宮門口默默無言。
半晌,才呼出聲道:“主子爺哎,你把奴才落下了!”
然后沖進了雨幕。
宮門口的侍衛(wèi)看著劉忠心逗逼的作態(tài),都笑出了聲,一人卻在望天興嘆。
“今年的雨水是多了點兒!”
“說啥?”一人問道。
“沒事?!?p> 雨幕中,一人一馬在空寂的大道上奔馳著。
速度飛快,偶有一兩人站在窗前,見到的也只是一抹黑影。
那背影,很是蕭瑟凄涼,寒氣慎重。
不一會兒,就消失在蒙蒙細雨中。
王府內(nèi),蘇舟躺床一個多月了,終于趁海棠不在,扒拉著下了床。
窗外,槐樹已冒出新芽,在細雨中,煥發(fā)出勃勃生機。
蘇舟單手撐著腦袋,趴在窗邊的坐子上望著院里的景色出神。
須臾,風刮過,雨水飄進了窗戶,蘇舟正欲伸手去接,一個人影擋在了前面。
蘇舟抬頭,看著面色不太友好的其一,燦然一笑。
“今天天氣不錯!”
其一沒有回她,直看著她,示意她關窗進屋。
蘇舟撇撇嘴,趙潛這廝,是生怕她跑了還是怎么滴?把她當囚犯一樣守著,海棠不在,又留下了其一?
“上次那些來救我們的人,是不是殿下養(yǎng)的暗衛(wèi)呀?”
蘇舟笑嘻嘻轉(zhuǎn)移話題,還想呼吸一會兒新鮮的空氣,看兩眼外面的風景。
“不是?!?p> 其一神奇般的回答了蘇舟的話,成功轉(zhuǎn)移了話題。
“那是什么?”
“侍衛(wèi)?!逼湟活D了頓,強調(diào)道:“是殿下親自訓練的先鋒部隊?!?p> 他們,沒有戰(zhàn)爭的時候,是趙潛身邊的隨身侍衛(wèi)。有戰(zhàn)爭的時候,是戰(zhàn)場上的先鋒部隊,是敢死隊,刀尖上舔命的!
看著其一肅然的表情,蘇舟呆愣了一下,笑了。
“那你們都很厲害吧?”
“那是自然?!逼湟或湴恋?。
倒不是其一驕傲,而是他們確是有實力,而且還是趙潛親自訓練出來的,本就有那般自信。
“你是他們的頭頭?”
“不是,是其二?!?p> 蘇舟嘴角抽了抽,其一其二?這名字要不要這么隨便呀!
“那天殺死大蟒蛇那個?”
“是他?!?p> “平時這怎么都不見他們?”
“不可說?!?p> “為何?”
“機密?!?p> “呃……”
“那為什么你不是他們的頭頭,你不是‘一’嗎?”
蘇舟撇嘴,忍不住嘴賤。
但她沒有聽到其一回答的機會,趙潛已經(jīng)騎著馬沖了進來。
其一感覺到聲響轉(zhuǎn)身的時候,趙潛已經(jīng)來到了他的身后。
趙潛坐在馬上,其一看不分明,連忙轉(zhuǎn)身走到馬的身側(cè)道:“殿下怎么騎馬回來了?”
趙潛沒有回答他,居高臨下的看著窗欞中的小小人影。
蘇舟抬眼望去,趙潛逆著光,又坐在馬上,看不太分明,但他身上散發(fā)出的生人勿近的氣息卻格外明顯。
時間仿佛禁止,畫面定格,其一沒有動,趙潛沒有動,蘇舟也沒有動,只有風在輕輕的吹,雨在輕輕的下。
半晌,蘇舟輕靈的聲音打破了平靜。
“殿下想喝酒嗎?”
趙潛眼神微變,看著蘇舟的目光如炬,蘇舟有絲承受不住,低下了頭。
其一一個眼神殺向蘇舟,奈何蘇舟沒有接收到,遂又抬頭擔憂的看向趙潛,生怕趙潛真就去喝酒了。
“殿下?”
突然,趙潛翻身下馬,一把抄起蘇舟就扔馬上了,緊接著趙潛又上了馬來。
一系列動作不過瞬息,待蘇舟反應過來的時候,趙潛已經(jīng)跑出了院門,胸口隱隱作痛。
蘇舟心里瞎逼逼,又發(fā)什么神經(jīng)受什么刺激了?
或許是感受到了蘇舟氣息的不順,趙潛又把蘇舟提了起來,端坐在馬背上。
如此,蘇舟便窩在了趙潛的懷里。
蘇舟順好了氣,調(diào)整了一個相對和善的語氣,問道:“殿下,我們這是往哪去呀?現(xiàn)在可還下著雨呢!”
趙潛很好心的回了一句。
“喝酒?!?p> 蘇舟皺眉,看來刺激有點大呀,不要命了?
“殿下不想要命了?”
趙潛聞言,沒有回答……
似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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