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長了,她的話也就越來越少。
君揚回頭看了眼睡得正香的安然,這次這位與之前碰到的那些人都不一樣,但這樣的關系能維持多久,還真不好說。
畢竟人心,是這個世上最難測的。
回想這幾周陸續(xù)受傷,昏迷式入睡的次數倒是挺多,比起長時間失眠的時候,精神稍稍好了點。
但今晚恐怕,是又要失眠了。
夜幕漸去,天空漸漸泛白。
七點,安然睡醒了,發(fā)現君揚起的很早,揉了揉睡得有點睜不開的眼睛,打了個哈欠,“早?!?p> 君揚放下手機,“早?!?p> “恩?”是她的錯覺嗎?安然困惑地打量起君揚,雖然不明顯,但還是能看的出來,君揚好像有點累的樣子。
“昨晚認床沒睡好嗎?”安然問道。
“嗯?!本龘P沒否認,一個人的精神面貌是不容易掩飾的,何況接下來她們住在一起,長時間的掩飾根本不現實,倒不如大方承認。認床是個很正常的現象,想必暫時不會引起懷疑。
但君揚萬萬沒想到的是,她低估了安然對她的關心程度,僅僅因為這一個回答,安然上了心,以至于后來她失眠的情況,在她完全沒準備的情況下,迅速地被安然察覺了。
聽了君揚的回答,安然表面上沒說什么,心里暗自記下了,打算晚上觀察一下,看君揚是哪里睡得不舒服,好改進改進。
一天下來安然表現地無比正常,掃掃地,擦擦桌子。
到了晚上,安然早早躺下,很快便入睡了。
睡不著的君揚拿著一直帶在身邊的本子和筆,去了陽臺。
“沙沙沙”
夜色朦朧,借著外頭亮眼的燈光,君揚的筆尖在本子上快速游走,寫寫停停,很是入神。
而房間里本該睡著的安然,悄咪咪地睜開了雙眼。
見君揚在陽臺上,不由地皺眉,難道她認床這么嚴重嗎?
安然靜靜地躺在床上,側著身子就這么看著君揚的背影。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君揚完全沒有睡下的意思,安然的神情愈發(fā)的凝重。
再笨的人都察覺到不對勁了,更何況安然很聰明。
顯然這不是認床的問題了,根本就是失眠。
在安然不動聲色地又觀察了一個晚上后,她明白君揚的失眠,遠遠不是她想的那么簡單。
周三的早上吃完早餐后,安然直白地開口,神色嚴肅,“你失眠很嚴重。”整晚整晚的睡不著,對身體和精神都是非常重的負擔,這件事情必須問清楚。
君揚筆尖一頓,滿臉怔然,安然短短兩天就發(fā)現了這個問題,并單刀直入地問出了口,這讓她很意外。
看著君揚驚訝的表情,安然并沒有猜中后的喜悅感,反而心中一沉。
在片刻的啞然后,君揚沒有選擇隱瞞,大方地承認了。
即使今天瞞過去了,長時間相處,藏不住,她也沒有刻意隱瞞的意思,只不過沒想這么快被發(fā)現罷了。
“去醫(yī)院檢查過嗎?”
“沒用的,這是心理問題?!?p> “那就看心理醫(yī)生?!?p> 君揚搖頭,“看過了,藥物治療,催眠治療,能試的都試過了?!?p> 看著君揚眼中浮現的血絲,和言語中透出的疲憊,安然有種無力感,“你家人知道嗎?”
君揚搖頭。
“你……”安然心頭突然涌起一股無名火,想罵她一頓,又不忍心。
想想她接觸君揚才兩天就能發(fā)現問題,而一家人在一起這么多年,這父母心多大才能做到睜眼瞎看不見啊,分明就是不想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