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治沒有回答。
朱皇后接著對他,曉之以情:“治兒,你是本宮的孩子,本宮懷胎十月辛苦生下的孩子,若不是萬不得已,本宮怎會舍得這么做?”
“萬不得已?”李元治冷笑了聲。
這聲冷笑,讓母子二人的氣氛突然變得很奇怪。
四周的下人和侍衛(wèi)都懂事的退到了一邊。
朱皇后臉上僵了僵:“你的病賈大夫也束手無策,母后身后還有朱家,母后也是逼不得已做出的下策,母后對不起你,母后知道你心里難受,事已至此,你若是想將此事全盤拖出,母后也不會怪你?!?p> “如果想將此事全盤托出,兒臣便不會讓小九先走。”
朱皇后聞言眼中一亮:“元治……你肯原諒母后了?”
“兒臣之所以把此事說出去,不是因為兒臣原諒了母后!而是兒臣需要現(xiàn)在的身份,兒臣要用太子的身份來幫四哥報仇,這之后母親愿意讓誰坐太子,都和兒臣無關(guān)?。 ?p> “若是不連賈大大夫都斷言醫(yī)治不了,我怎忍心放棄自己的兒子扶植侍妾的孩子?!?p> “說兒臣必死無疑的是賈大夫還是母后自己?”
“……”朱皇不語。
其實他們母子都心知肚明,賈大夫沒有完全把握,朱皇后不愿意冒險。
見朱皇后不語,李元治接著道:“兒臣和四哥同為母后親生,但母后何時正眼瞧過兒臣?”
“治兒……”
“父皇喜歡四哥,所以你就把所有的喜愛都給了四哥,你從來沒有疼愛過我,不,四哥你也不疼愛,你誰也不疼愛,在你眼里權(quán)力才是一切,否則你又怎會忍心在兒臣舞勺之年便讓兒臣上戰(zhàn)場,甚至為了逼父皇禪位,讓從未上戰(zhàn)場的四哥親征北境!”
“這么做母后難道不心疼嗎,母后也是未了你們...”
“為了我們還是為了你自己?”李元治摟住安璃的肩膀示意她往外走;“兒臣乏了,先行告退,里面的就勞煩母后收拾了?!?p> “好,你好好休息,母后會處理?!?p> 朱皇后似乎也不想和李元治爭論下去,反正她的目的達到了,太子康復了。
至于她和李元治之間的矛盾,安璃想朱皇后應(yīng)該也不會當回事。
母子哪來的隔夜仇?
反正,安璃和她娘親也常拌嘴,她娘親從來沒有生氣超過一夜。
安璃路過兄長身邊,一個勁給他使眼色,他會意上前扶住李元治。
安璃想找頂轎子,李元治不同意,安璃明白他是想讓府里的人都看到他沒事了,安璃和安旭一路將李元治扶到了安璃的寢宮,宮門一關(guān),李元治險些栽倒在地,安旭和安璃慌的將他扶到床上躺好。
安璃看李元治臉色比剛剛更難看了,有些擔心:“你沒事吧?”
“我沒事?!崩钤无D(zhuǎn)臉望向安旭;“安旭護太子殿下有功,賜金百兩?!?p> “謝太子殿下?!?p> 安旭沒想都出來一趟還賺了百兩黃金,樂的合不攏嘴;“那個改日,我做東?!?p> 李元治點了點頭:“沒事,退下吧。”
安旭意識到深更半夜,他一個男人待在太子寢宮確實說不過去,給安璃個改日約酒的表情,躬身退了出去,出去的時候還不忘關(guān)上沉重的宮門。
殿外傳來安旭喚冬兒的聲音:“冬兒送我出去?!?p> 兩人的腳步聲漸遠,安璃才意識到,偌大的太子妃寢殿只剩下她和李元治兩人。
看著現(xiàn)在的李元治,安璃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雖然之前李元治就很冷傲,但那里只有冷漠,沒有這么重的殺氣。
此刻他的眼神冷的讓人害怕,不似安璃熟悉的孤傲,而是種安璃從沒有見過的充滿殺戳的冷,冷的她渾身發(fā)抖,不自覺的往后退了退:“那臣妾……臣妾也不打擾殿下休息了,臣妾先行告退了。”
“別走...”
李元治將安璃拉進懷中;“留下來陪我。”
“殿下您需要休息...”安璃想掙脫李元治,可居然沒有掙脫開,他剛剛明明已經(jīng)很虛弱。
“你拿著全家的性命,冒死救我,我都知道,我在宮里長大,以前這個宮里唯一對我好的人只有四哥,如今他走了,我以為這個宮里再不會有人對我好,你卻出現(xiàn)了?!崩钤螞]有給安璃掙脫的機會,一把將她按在床上。
她看著他,突然意識到被他騙了,他都可以將厚重的宮門踢開,怎么可能突然就體力不支的靠在她身上:“你剛剛是故意扶著我。”
“是你要扶著我的,那我自然樂意摟著溫香軟玉啦?!?p> “你,無恥!”安璃伸手去打,卻被李元治輕易的擒住。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本王不是太子,本王想知道你愿不愿意為本王留下?”李元治輕柔的捧起安璃粉嫩的臉,落下一連串溫柔的吻,用他那雙好看的丹鳳眼期盼的望向她;“我想要你?!?p> 安璃一想到他剛剛居然騙她,就有氣:“我現(xiàn)在是太子妃娘娘,靖王自重!”
“那我只能用強的把你這個太子妃娘娘拐到我封地去。”李元治低頭尋安璃的唇,不停的輾轉(zhuǎn)廝磨;“宜言飲酒,與子偕老?!?p> “何時去?”
“等我給四哥報了仇好不好?”
安璃沒有回答他,只在他臉上啄了下,便嬌羞的鉆進了他的懷中。
他放下了床前的羅帳,將她緊緊地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