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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的黑之勇者

41.引誘(三)

魔王的黑之勇者 也聽風雨 3049 2019-05-09 22:46:39

  在羅諾小隊還沒有看見們的時候,西洛已經有些不耐煩了。羅諾覺得時間上早,可外面已經臨近正午。不知不覺間春季已經過了近一半,在無云的晴朗天空下,中午的氣候可以讓身著厚重裝備、全神貫注的傭兵們汗流不止。

  人們不理解撲火的飛蛾,會嘲笑它們的愚蠢和固執(zhí),但人們何嘗不在做著相同的事情呢。白天起來,晚上休息,人的作息無時無刻不在受到太陽的影響。長時間待在陰暗寒冷的房間中讓人打不起精神,而燥熱是阻止人安眠的第一大敵。

  對事物的感知是,在深洞、密林這樣幽暗的,不見天日的環(huán)境中,人們很容易遺忘時間。陰涼的夜晚總是轉瞬即逝,而燥熱的午后仿佛沒有盡頭,或者這本身如同世界的某個盡頭一樣,熱得讓人絕望。

  西洛很想拉開衣服散散熱,可惜身上的定制胸甲不是人能掰動的,如果卸下來會舒服一時,可穿就不那么方便了。傭兵對于防具的重視程度完全不亞于武器,在拉姆克拉穆走上一圈,你會看見許多傭兵的刀劍都沒有劍鞘,只是隨便掛在腰上或者干脆一直拿著。并不是他們不愛護武器,而是他們日常生活中只會攜帶備用甚至是練習用的武器,真正的武器只會在戰(zhàn)斗的時候使用。

  如果往傭兵身上看看,就會發(fā)現(xiàn)他們都會身著胸甲,即使買不起板甲也要是鎖甲,內襯皮革和最里面可以加一層棉甲。

  只考慮防御的話,板甲無疑是最好的,但舒適度就很難保證,行動不便、悶熱、沉重而且昂貴,大多數傭兵都只會在胸腹、大腿部位用板甲來做胸甲和護脛。

  其他地方則用余下的三種進行搭配,一般的鎖甲輕便且相對廉價,還可以減輕劈砍的沖擊力,抗箭矢穿刺的能力與板甲各有千秋。

  皮革制品多用在關節(jié)部位,在提供一定防御的同時保證身體的靈敏度,同時也可以作為板甲和鎖甲的里襯,減緩沉重的金屬對肩膀等部位的壓迫。

  而最后的棉甲的舒適的度是最好的,還可以通過在內部填裝鋼板來抵擋箭矢和飛彈,而且棉甲的原材料是植物,質地柔軟易染色,附魔和銘刻的難度比其他種類的防具低,可以制成有一定魔法抗性的防具,法師的長袍也可以看做棉甲的一種變體。

  拉姆克拉穆算是有些偏北的地方,在這里棉甲已經算比較常見了,再往北走一點幾乎是人手一件,不,是好幾件。西洛他們出來的時候還是早春,天氣尚涼,森林由于樹木眾多且地面缺乏光照,溫度還要再低一點,內加一件棉甲可謂正正好好。誰能想到想過了沒幾天,只是在太陽下面暴曬了個把小時,就有種要被烤熟的錯覺。

  雖然從小過著不知饑寒的生活,可這幾年的風餐露宿讓西洛多多少少可以忍受一些,只是今天特別地,特別地燥熱,對,是燥熱,像是由內而外地燃燒著。

  西洛看向周圍,感覺熱的人不止他一個,許多傭兵都大汗淋漓,他們不時用手抹去額頭上的汗水,防止汗液流到眼睛中,模糊視線,甚至有些還在喘著粗氣。

  即便這樣,也沒有人脫下一層護甲,熱或許不會致命,但取下防具在傭兵看來比放下武器還要可恥。傭兵是在乎自身性命的集合,在情況明顯不利的情況下,繳械投降才是最正確的選擇,放下武器也只是表明自己無害,正是出于這一點很少出現(xiàn)對傭兵趕盡殺絕的情況,因為那樣會招致雙方傭兵的共同敵對。但脫下防具就不一樣了,那和自殺無異,放棄自己生命是怯懦至極的表現(xiàn)。

  看來不是自己太軟弱了,只要大家都一樣就好了。這樣的自我安慰讓西洛心情大好,直到他的實現(xiàn)落到其中一人身上。

  西洛并不認識那個人,因為他是外地來的,即使西洛是隊長,也沒有必要認識隊伍里所以的人。西洛以前聽誰說過,一個人臨死前能想起的人不會超過十個,西洛的理解是不需要記住那么多人,十個已經很多了,跟何況現(xiàn)在是幾百人。

  只是那個人的樣貌很特別。準確說是頭發(fā),他的頭發(fā)是藍色的,現(xiàn)在被打成辮子盤在頭上,如果垂下來可能直抵胸背。能把這些特征組合在一起的,只有出身北方冰原的羅斯人,他們在幾千多年前,雷恩帝國尚且是一個不起眼的邊緣小國,魔族還沒有出現(xiàn)的時候,羅斯人,或者說羅斯海盜是整個東部地區(qū)的最大的夢魘。

  在其他種族還在陸地上爭奪生存空間時,羅斯人已經可以駕駛者百米長的巨船橫行冰海了,當他乘船南下的時候們,人們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沒有阻止他們的手段。以內河船為主的艦隊根本無法威脅到海中穿梭的巨獸。羅斯人精湛的造船術和駕駛技術,讓他們僅憑碰撞就可以粉碎對手的船只。當時的弩箭和法術的威力遠不如現(xiàn)在,他們的土石墻壁在可以破碎冰山的羅斯人面前好像玻璃一樣,一碰就碎。

  藍發(fā)的羅斯人如同海嘯,席卷了臨近水域的所有地方,在拉姆克拉穆以西的河域中就曾打撈起羅斯人的堅船,經歷幾千年尚且殘存了半個完整船身。這艘沉沒在西部邊境的羅斯船就好像當年不可一世的羅斯人一樣,在人界西方折戟沉沙。

  雷恩人最先征服的是東部地區(qū),但這只是為了接觸海族才被提前的行動。海族與羅斯人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羅斯人在海面上橫行并不影響深海中游弋的海族,雙方就像住在附近但幾年見不上一次面的鄰居。

  羅斯人進攻陸地海族反而很高興,因為能掠奪糧食和牲畜的羅斯人再也不需要冒險深入大海捕魚,自那以后再也沒有族人被不小心釣走的事情了。

  雷恩人一開始并沒有直接向海族提出聯(lián)合作戰(zhàn)的請求,他們只是在向海族出售一些精美的手工制品,這些當時代表帝國技藝巔峰的作品現(xiàn)在大多數被收藏在海神殿里,被海族當做寶物。它們一度成為海族內部的身份標志,并留下了成文的規(guī)定。

  當海族再也離不開這些工藝品和一些其他生活必需品的時候,聯(lián)合作戰(zhàn)已經是不言而喻的了,一開始是海族主動驅逐了沿海的一些羅斯人,換去了許多東西,之后就是明面上的正規(guī)交易了。

  在被西方崛起的雷恩人聯(lián)合海族驅逐后,絕大多數人都消失在海上,留下的成年人被屠殺或奴役至死,生還的只有少數老弱,他們在陰影中瑟縮著,直到魔族入侵,人們才逐漸淡忘了羅斯人和他們波浪一樣的藍發(fā)。

  有人認為如果不是他們沒有時間去適應陸地生活和騎馬,羅斯人很可能代替雷恩成為第一個超級帝國。但更多的學者認為,不懂耕種和畜牧,對建筑一無所知,習性野蠻、一生不剪頭發(fā)的北方海盜不可能維持龐大的疆域。

  可歷史沒有如果。不管是羅斯人還是雷恩人,現(xiàn)在都是在滅絕線上殘喘著的種族,只是一個在帝國頂層一個在地獄的邊緣而已。

  當年一生掠奪的羅斯人奉行及時行樂的生活態(tài)度,他們不會為子孫后代留下什么,除了一副強健的體格和更加堅韌的精神,這也是他們在幾千年的迫害中殘留至今的唯一依憑了。

  說實話,血統(tǒng)和習俗都如此純正的羅斯人已經很少見了,人們確實不再敵視羅斯人,卻也不代表接受他們,西羅離家出走前就有一個小弟,他在斗毆中用刀子砍死了一個羅斯人,路人們都只是默默看著,沒有人舉報,更沒有人來收尸,直到幾天后臭得不行了,才被扔到河里。這一幕讓西洛呆立許久,直至苦寒的深夜,現(xiàn)在回想起來西洛還會未知顫抖。

  但這份被世人詛咒的血統(tǒng)也給他的主人帶來了優(yōu)秀的抗寒能力。在其他傭兵都穿著兩三件防具的時候,這位北方的猛士只有一身皮甲和附有少量的金屬片的鱗甲,赤裸的雙臂粗壯異常,武器是雙手戰(zhàn)斧的他站在最前線,是直面敵人的位置。輕薄的防具讓他在一堆鐵罐頭里很是顯眼,這也是西洛能注意到他的一個因素。

  但現(xiàn)在,這位羅斯人也和其他人一樣,大汗淋漓,適應嚴寒的羅斯人在酷熱面前更是不堪一擊,西洛已經可以看出他的眼神漂移不定,身形略有晃動,這是精神恍惚的前兆。

  不正常,這絕對不正常。西洛發(fā)現(xiàn)了問題,卻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更遑論如何解決。

  慌亂中的西洛左右顧盼,他想趕緊離開,可身下的坐騎無論如何踢打都沒有反應。西洛向下看去,他知道任誰都不能指望腦袋快耷拉到地上的馬能跑得動。

  沉悶,沉悶的空氣是怠惰的,連將它們吸入肺部都無濟于事。沒有足夠的空氣,西洛的意志開始模糊,恍惚間,他好像看見了什么,但那到底是什么呢?

  “隊長,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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