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璃聽見她師傅的話,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分明是在說:師傅,您何時如此天真了?難道您對于不熟悉甚至可以說陌生的人都以真心相待?
丘老也反應(yīng)過來他剛剛問的那個問題,好像問的有點白癡了,他還沒說出口的那一句“既然你信不過他,為何還要把他留在自己的身邊”也咽下了下去,他已經(jīng)預(yù)測到了他問出這句話,鳳璃會有的反應(yīng),肯定會鄙視他的智商的,為了維持他師傅的威嚴,他還是不問為好。
不過……
他有一句話卻不得不對鳳璃說:“徒兒,不瞞你說,剛剛老頭一看見你這侍衛(wèi),哎,對了,你這侍衛(wèi)叫什么名字啊?”
“離影。”鳳璃語氣平靜地說。
“他叫離影?形影不離?這名字聽著像……倒是跟他的氣質(zhì)不怎么搭,”丘老說著瞅了眼鳳璃,發(fā)現(xiàn)她面色平靜,不見異色,于是繼續(xù)說:“剛剛老頭觀這離影的面相,就覺得這人不似尋常人,徒兒,你這是撿到寶了啊!”
說著就開始捋著他下巴上的胡須搖頭晃腦,一臉的神秘,他說完就等著鳳璃給他個反應(yīng),哪知等了半天也不見鳳璃出聲,轉(zhuǎn)頭看過去,鳳璃正調(diào)試她面前的那把古琴,壓根沒理會丘老說的話。
丘老被如此忽視,就坐不住了,竄到鳳璃跟前,將手壓在琴弦上,死死地盯著鳳璃說:“徒兒,剛剛為師說的話,你聽見了嗎?”
“嗯?師傅你說什么了?”鳳璃疑惑的看向她師傅。
丘老被鳳璃氣的忘了他剛剛說的話,賭氣似得說:“徒兒,為師都說了,這琴,你就是談的再流暢,也彈不出其中的韻味,你可知道為什么?”
“為何?”鳳璃已經(jīng)不止一次從她師傅的口中聽到這樣的話,她自覺她的琴藝不差,她師傅卻總是說她的琴音沒有感情、沒有韻味,像是一潭死水,一絲波瀾都沒有。
可她不明白,師傅為何總是如此說,不,教她琴藝的老師也說過類似的話:殿下,您的琴技已經(jīng)很好了,恐怕就連老夫也比不上您,只是……琴音是有生命的、是充滿靈氣的,而您的琴音恰恰少了這一點,等殿下您長大后,您彈出的琴音就會跟現(xiàn)在有所不同。
那時,她并未將教她彈琴的老師的這句話放在心上,如今聽她師傅也這樣說,她倒是產(chǎn)生了些許興趣。
“等你愛上一個人后,你就會明白了,旁人如何跟你說,你也不會懂,也沒辦法感同身受,只有等你親自體會過,你才會懂,你彈琴的時候,那種感情就會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來,融進你的琴音里,或是融進你的畫里、融進你的字里行間。”
鳳璃還是不懂,她確實不明白師傅口中的“愛”,不過看著師傅一臉的感傷,想必師傅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吧,要不然怎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雖然不懂,卻也不是無知少女,她也看過書中的描寫,但是說到底她是不太相信的,她生在皇家,虛情假意看的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