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沖郭亮咧嘴,露出一口雪亮的好牙,大笑道:“亮仔,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十日不見就是三十年,有沒有想我呀?”
我去你媽噠亮仔!我想你個大頭鬼!
郭亮臉上一怒,想發(fā)作又不敢發(fā)才最憋人,臉漲得老紅,本來挺俊郎的一位公子哥,結果生生氣得面容扭曲,丑得像紅面鬼一樣,同樣說不出話。
陳勛擦著額頭的油汗,人一胖再一緊張就是容易出汗,一邊擦汗一邊小心問道:
“呂!……呂大人,不知您有何事?”
呂布仿佛剛剛才看見他,笑容滿面,說道:“喲?肥子?你也在啊!”
肥子?
陳勛一愣,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球形身材,的確是胖了點,不知道這位狠人是不是有給人取外號的習慣,但又何苦戳人痛處?
臉上卻是陪笑道:“呂大人,許久不見,不知您是有何貴干???”
呂布笑容不減地點頭,從黑袍中伸出一只爪子,指了指那名宮裙女子,又指了指自己,眉梢一橫再一挑,神態(tài)張揚無比,意思再清楚不過。
這個妞兒,我要了!
眼見此幕,陳勛倒是沒有多大感覺,但郭亮頓時就出離憤怒了,老子忍你讓你就算了,泡個妞你也要搶,你真當老子怕你不成!
腦殼一熱,吼道:
“呂布,你簡直欺人太甚!你狗仗人勢升了官,就如此專橫跋扈!你真以為我太原郭家拿你沒辦法嗎!”
太原郭家?
自己要不要殺猴儆雞!
呂布眼里閃過一道寒芒,一把收了臉上的笑容,輕輕說道:
“亮仔,你還是先回去問問你家老祖宗,郭家還想不想做太原第一世家,或者說,想不想在太原城繼續(xù)混下去?”
狗改不了吃屎的東西,也是郭亮剛才沒有動強,不然呂布說不得要親自往郭家走上一遭,要不要抄家視情況而定。
自己的婆娘都敢欺負(呂布:就是欺負?。嫠吹鼗钅佂崃?!
盡管呂布話語很輕,但郭亮卻宛如被潑了一盆冷水,就連頭頂厚厚的油紙傘都沒有擋住,從頭到腳都是涼的,原來自己最大的依仗,在別人眼里只是個擺設而已。
從前,太原城中別說同輩人,就算老一輩的,誰敢如此無視欺壓自己?@x@,這個仙人板板是自己的克星嗎?
他像一只泄了氣的皮球,呆呆愣愣,無所適從,感覺傲天人生一下子失去了方向和動力。
呂布不再搭理他,下馬向宮裙女子行去,雙手負在背后,面帶一縷春風笑容,腳步輕緩,邊走邊深情吟道:
“
人生若只如初見,
何事秋風悲畫扇。
等閑變卻故人心,
卻道故人心易變。
”
王家小姐立在原處,靜靜聽著,美眸泛出異彩,面容浮上驚喜。
這首詩好美!
還有,為何眼前之人看起來總有一種熟悉之感?
呂布腳下頓在宮裙女子身前半米處,這個距離很有講究,笑問道:“姑娘,你還記得我嗎?”
王家小姐怔怔說道:“你,認識我嗎?”
聞言,呂布眼中亮光不禁為之一黯,卻又點點頭,笑道:“自然認識,我與姑娘,在夢中相識已久?!?p> 王家小姐聳了聳凝脂般的鼻子,喃喃低語道:“夢中嗎?”
青裙侍女急忙上前,將王家小姐護在身后,兩只水靈靈的大眼睛瞪著呂布,抬首揚眉,說道:
“喂!那個呂什么的,夢中相識?你是在騙三歲小孩兒呢!小姐,別看他不光長得高大英俊,氣度還很不凡,是個美男子,其實和那個郭少爺是一樣的!”
呂布眉梢一揚,嘴角微微翹起,眼帶笑意,總感覺這個小丫鬟是在給自己說好話?
不知道哪位現代名人曾經說過,要想追到一個女生,就得先從她的閨蜜下手!
呂布決定試一試,然而,下的手卻是重了點。
只見呂瓜布抬起一只手,放在青裙侍女的小腦瓜上,揉了又揉,搓了又搓,笑道:
“柳柳妹妹,我可沒有騙人,我與你家小姐確實是在夢中相識,倘若我記得不錯的話,你家小姐右臂內側,應該是有一小塊紫色胎記的?”
柳柳之名是呂布早先聽亮仔叫的,正好方便自己套近乎,從這一點來看,亮仔真棒!
可惜然并卵……
“你你你你你……!”
柳柳玉指指著呂布,面頰急劇變粉,轉紅,發(fā)燙。
然后,雙手又一把回捂住自己的俏臉,都忘記拍走呂布仍放在自己頭上的咸豬蹄。
登徒子!流氓!色狼!
淚珠兒開始在眼眶里打轉,柳柳沒有想到,自己保護小姐卻讓別人把她給輕薄了,到現在都不把手拿開!
“柳柳妹妹,你別哭?。∈窍氲绞裁磦氖铝藛??”
呂布輕聲安慰,手卻一直搓著別人的頭。
還別說,手感著實不錯……
青裙侍女氣極反笑,一把拍開呂布的豬手,瞪著呂布,氣哼哼地說道:“大色狼!”
呂布猛然一愣,摸了摸鼻子,搖頭失笑,再次將手負在身后,柳柳讓他有些想念馨馨老妹兒了。
這場戰(zhàn)事應該能在過年前結束吧?
他方才聽見柳柳說,王家小姐想在雨天游河,正要邀請她們一起賞玩。
呂布覺得,與工作相比,當然是泡妞更重要!
“王家小姐,柳柳妹妹,我……”
未等呂布說完,青裙侍女腦海里,卻是驚現呂布剛剛的話語,她記得,小姐的右小臂,的確是有一小塊胎記的!
并且,顏色也真的是紫色!
柳柳眼睛瞪大,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呂布,又轉身驚叫道:“小姐!”
王家小姐早已驚得怔在原地,許久未見動靜。
這塊胎記,除了義父與自己的貼身侍女柳柳知道以外,族中便再也無人知曉!
他是如何知道的?難道真如他所說,是在夢中相識嗎?
見此,呂布眼中一亮,心里已然猜到了幾分,世間竟真有這般巧合的事?在宮裙女子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輕輕牽起她的一只小手,十指相扣,柔若無骨,笑問:“王家小姐,我?guī)愕胶用嬉挥?,可好??p> 宮裙女子俏臉通紅,嬌艷欲滴,不停甩手掙扎,神情微惱。
他怎么這樣?不知道顧及人家的感受嗎?
呂布低頭凝眸眼前的玉人,輕聲道:“別甩了,反抗是沒有用的,這一次,我死也不會再放開!”
宮裙女子停止掙扎,任呂布緊緊握著自己的手掌,仰頭對視,雙眸靈動,嗔了一眼。
霸道!
剛才,呂布指她又指自己的一幕,可不止郭亮他們看見了。
呂布牽著這位絕美的王家小姐,緩緩而行,用另一只手,將她手中的紅紫羅傘接過,然后打在兩人的頭頂,細小的雨聲縈繞在耳邊,兩人心中卻覺得分外安寧。
青裙侍女連忙跟了上來,柳眉擰起,表情糾結,雙手一甩一甩的,自己要不要阻止這個大色狼???
郭亮默默注視王家小姐背影良久,卻沒等來一眼的回眸,最終面若死灰地低下了頭,狂錘胸口。
我心愛的王家小娘,我沒有能力保護你,只有眼睜睜地看你被惡霸欺凌!
最愛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我難過?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卻一句話不說就走!
呂布小兒,我怒?。∥液薨。∥彝窗?!
呂布感受到他的怨念,回頭翻了個大白眼,這哈皮不會得了重度癔癥,抑郁得陷入深層精神世界里面去了吧!
要不要來首雪花飄飄助助興?
陳勛嘆息道:“四少,咱們走吧,這個人,咱們惹不起?!?p> 郭亮一言不發(fā),低垂的眼睛里閃過一道陰毒之光。
突然,王家小姐驚呼一聲:“小心!前面是河!”
呂布微微一笑,右手輕環(huán)宮裙女子的腰際,腳步未停地踏上了河面,說道:“和我一起沉下去不好嗎?”
話雖這樣說,但呂布在河面卻是如履平地,緩緩往河道中央行去,腳下蕩起一圈圈的波紋,人卻穩(wěn)如老狗。
宮裙女子緊閉雙眸,睫毛輕顫,感到不安。
當她疑惑地睜開一雙眼睛,看清周圍的景象,臉,霎時變得通紅一片,又羞又惱。
剛才她嚇得要死,現在又如一只羔羊,任人摟抱,明眸一抬,瞪向呂布,你是故意的!
那當然!
呂布眼里不無得意,嘴角翹起,笑道:“都說了不會放手的,現在要是放了,姑娘不就掉進水里了嗎?”
王家小姐生氣了,一扭頭,面頰鼓起,哼!
但她容顏精致,此時只是憑添幾分俏皮與可愛。
如今,呂布雖然不能像李彥師父那樣凌空虛渡,但是踏水而行,還是簡簡單單的小事情。
“王家小姐,這河面,美嗎?”
空氣中,彌漫著雨天獨有的清新氣息。
雨,漸下漸大,淅淅瀝瀝打在河面,驚起星星點點的細小弧紋,一圈又一圈的,慢慢擴散開來。
河面上,兩個撐傘的人,一男一女,男子輕摟著女子的腰際,女子輕靠著男子的胸膛,郎才女貌,一片靜好。
周圍,雖再無其他景物點綴,卻也似一幅圖畫。
……
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游河結束以后,呂布騎馬將宮裙女子送回了家,望著府門匾額上的“王府”二字,他心中若有所思。
難怪郭亮沒有對宮裙女子用強,原來是太原第二大豪門,王家的女兒!
臨別之際,青裙侍女沖已經走遠的呂布大聲喊道:“喂!大色狼!既然郭家少爺都怕你,想必你的家世不比他差,你要真喜歡我家小姐,就趕緊把小姐娶回家,省得我家小姐再在這府上受氣!”
呂布目中一凝,調轉馬頭,走了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