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甲老者雙手劇烈抖動地指著呂布,嘴唇哆嗦,眼里都要射出火紅的激光來,氣得說不出話。
呂布微微一笑,感覺這老頭兒快被自己氣成老年癡呆了,做人還是要尊老愛幼一點(diǎn),別再刺激別人了,等等看他的老家主到底能不能請動張懿調(diào)兵。
一念及此,呂布目光微閃,然后又斜斜瞥向身后憋尿(笑)的二哈,挑了挑眉,小老弟,找屎不?
魏越眼睛一圓,內(nèi)有驚慌,不找!不找!老大,我真不是故意的!
主要是因?yàn)椴桓野桑?p> 嘁!借你倆膽子你也不會敢的。
呂布邁開雙腳,閑庭信步地走進(jìn)郭府,東張西顧,四下打量,郭家之人一個個都是華服麗冠,就連小丫鬟也是穿紅著綠,盛裝打扮,這些人都對他側(cè)目而視(這個成語形容憎恨和害怕),有怒有怕,仿佛看著一個惡霸蹂躪完清麗少女以后還要進(jìn)少女的家看看。
呂布對他們致以微笑,陽光燦爛。
郭府之內(nèi)極為廣大,亭臺樓閣,軒峻壯麗;漢白石道,四通八達(dá);瓊宇成片,雕梁繡柱;粉墻鱗次,銀飾金漆;假山碧池、清溪玉樹、錦簇花團(tuán)……
端的是金碧輝燦,富麗堂皇!
嘖!這些漢白條石也老值錢了,還有那銀柱子、那金匾額、那玉石墻!
要是能夠全部搬走就好了!
可惜,人力有時而盡,自己的武力又還沒到那個層次。
呂布砸了砸嘴,心里頗為遺憾,這個時代沒有大藍(lán)翔,自己哪里去找挖掘機(jī)……
算了,搬家公司也要有搬家公司的職業(yè)素養(yǎng),不能轉(zhuǎn)職成拆遷隊(duì)的,呂布強(qiáng)忍住心里的不甘,向郭府外走去。
恰巧這時,一名黑屠騎士急急忙忙跑了進(jìn)來,叫道:“兵主,刺使大人來了!”
總算是來了!
呂布對這名黑屠騎士點(diǎn)點(diǎn)頭,快步向外行去。
遠(yuǎn)遠(yuǎn)地,呂布便看見郭府門外多了五人,他們身后還跟著一隊(duì)體格健壯、盔甲黑亮的親兵。
五人中有三人呂布都認(rèn)識,分別是刺使張懿,兵曹從事陳巳,還有那名張懿的親衛(wèi)首領(lǐng),高順!
至于另外兩人,一個八字長須的青年,一位面老發(fā)疏的老者,倒是未曾見過。
“刺使大人,不知您到此有何貴干???”
呂布大笑一聲,走上前來拱手施禮道。
張懿瞟了瞟門口堆積如山的貴重寶物,面頰抽搐,這是把郭家搬空了還是挖地三尺了?笑著揮手免禮道:
“呂主簿不必多禮,本使此來是來做個和事老的,不知主簿可愿給本使一個薄面,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
張懿雖然面帶笑意,看似在詢問,其實(shí)也是隱含著告誡。
呂布目光一閃,知道自己如果再態(tài)度強(qiáng)硬,張懿很可能先禮后兵,因而笑道:
“刺使大人的臉面可不薄,我一個小小的主簿自然是要給刺使大人面子的,只是郭家與陳家等大小家族卻得給我一個說法才是?!?p> 語落,呂布看向張懿身旁的陳巳,齜牙笑了笑,笑容燦爛無比。
喲?臉上的腫還沒消呢!
這青年果然是識大體的,知道此事不能再威逼下去了,多討要點(diǎn)好處才是正經(jīng)的事,對于呂布如此上道,張懿心里感到十分滿意,省了自己的口舌功夫,同樣看向自己的兵曹從事還有郭展。
陳巳被呂布看得面上先是一怒,隨后看到郭遵略顯嚴(yán)厲的眼神以及刺使警告的目光,雖然心中恨恨,卻也不得不捏起鼻子,不情不愿地低聲說道:
“呂主簿,昨日是本官言行不當(dāng),做事欠妥,在此,本官向你表示歉意?!?p> 呂布笑得更開心了,向他點(diǎn)頭致意,陳爛空逼,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曉得不?
陳巳心里賊難受,快要抓狂,這叫什么事兒啊?昨天被打的人是我,受害者是我,還要我道歉!
那名八字長須的華服青年走上前來,又是拱手又是彎腰,姿態(tài)極低,滿臉堆笑道:
“呂大人,此事全是由小人一手謀劃,小人知道自己罪該萬死,不可饒恕,郭家愿意賠償您的所有損失,求您念在小人一時糊涂的份兒上,大人有大量,放過小人這一回吧?”
臥槽!
原來是你冒的壞水兒說,心思歹毒,其心可誅??!
呂布眼睛一瞇,冷眼盯著眼前這個膝蓋都快跪到地上的華服青年,笑問道:“你是郭府之人?”
郭展感覺自己就像被猛虎盯上,身體頓時一顫,脊背發(fā)寒,心里叫苦不迭,自己怎么惹上這么個煞神了!嘴唇哆嗦地回答道:“是!是!小人是郭家的大管家,名叫郭展?!?p> 呂布剛想出言,只聽那名形容蒼老之人頓了頓手中的龍頭拐,淡淡說道:“郭展,你已經(jīng)不是郭家的大管家了,并且也不再是郭家之人,呂主簿,此人任憑你處置!”
聞言,郭展渾身冰涼,面如死灰,自己被當(dāng)做棄子了,但他心里卻沒有覺得半點(diǎn)意外,家族斗爭中,成者上位,敗者棄!
“老太爺,你是?”呂布面上疑惑,心里卻已猜到這老者應(yīng)該便是郭家的扛把子,郭遵!他看都沒再看郭展一眼,這就是個小人物,無足輕重,郭遵才是拿板人,亮仔和肥子是悲催的受害者,他也不打算找他們出氣。
郭遵面容太過枯槁,看不出是笑還是在哭地輕輕說道:“老朽郭遵,添為這郭府的老不死,呂主簿,此次是我郭家理虧,愿意悉數(shù)賠償于你,呂主簿這么愛錢,郭家再給你三千金如何?”
這么豪的嗎!
呂布眼睛一瞪,自己的搬家公司都把郭府搬空了,才搬出一千金,這老老頭兒張口就說再送自己三千金?
不過,事關(guān)身家性命,他可不是這么容易就被金錢收買的!再來三千金還差不多……
呂布搓了搓雙手,笑道:“郭老太爺啊,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而是錢多錢少的問題……),郭家伙同陳家,還有錢家,陸家等小家族是要置我與我的袍澤于死地啊!布問老太爺一句,要是有人想置郭家于死地,郭家會接受幾個錢就和好嗎?”
郭遵的眉頭老得快要沒有了,此時微微一皺,凝聲問道:“不知呂主簿想要什么樣的補(bǔ)償?”
什么樣的補(bǔ)償?
當(dāng)然是越多越好,越貴越好!
呂布一咧嘴,有些不好意思,靦腆笑道:“郭老太爺,不如你把郭家的田產(chǎn)分我三成怎么樣?”
此言一出,在場之人霎時全都驚了。
陳巳面帶憤怒,大罵道:“豎子!你欺人太甚!”
張懿也是大皺眉頭,不知道這個方才還挺上道的小青年腦子是不是抽了,田產(chǎn)可是家族的禁臠,是可以逼一個家族造反的!
郭遵亦是面色難堪,他已經(jīng)做出了最大的讓步,沒想到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依然不滿足,竟然獅子大開口地想要郭家的三成田產(chǎn)。
田產(chǎn)是什么?對于一個家族來說,是家業(yè)的來源,是立身之本,是命!
別說是三成,就算一成,半分,都是不可能給別人的!
亂世已至,郭遵雖不愿得罪這些作戰(zhàn)勇猛的驍將,但也不代表郭家就要任人欺凌!
郭遵眼中淡淡,偏頭看向張懿,幽幽問道:“刺使大人,此事該如何處理?”
張懿眼睛一瞇,說道:“呂主簿,田產(chǎn)之事休要再提,你的損失郭陳等家族自會折算成黃金交予你,現(xiàn)在,你可以帶兵退出太原城了!”
張懿的話語擲地有聲,不容反駁,一州刺使的威勢轟然壓向呂布,目光中含有濃濃的警告與堅(jiān)決狠辣之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