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家屬于新興家族,并沒有那么大的能力建起一座地下宮殿,秘寶閣僅僅只是一道長廊外加一間嚴防死守的庫房,當然旁人是不會知道怎么個嚴防死守法的。
沿著石階一步一下進入湖底密室,呂布等人跟著令狐白不一會兒便到達了底部。
此處雖無天光,但一點也不灰暗,或者說明亮至極,一顆又一顆璀璨的夜明珠鑲嵌在青石墻上,散發(fā)瑩瑩光輝,讓人不得不感嘆世家財力的雄厚。
兩邊是高大的鐵閘,另外兩邊都是向上的石階,一邊是出口,一邊是入口,整個底部看起來像不等高的V字形,呂布估計,那鐵閘應該是用來排水的通道。
“大人,這里就是我令狐家的秘寶閣,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哦?!绷詈咨焓种钢肟陔A梯,石階后是深邃的長廊,對東張西望的呂布輕聲說。
呂布收回目光,幾人順著石階沿階而上,腳步不緊不慢,卻也很快來到了盡頭。
此處有一人,霍然站起身,反手握住背后刀,盯視呂布及關羽等人,目光如臨大敵。
感受到此人急劇攀升的氣勢,呂布亦是心中一驚,內(nèi)力迅速匯聚,此人竟是[四合]巔峰!
令狐白趕緊上前,施禮道:“陸前輩,無需如此,這幾位都是族中的貴客,家族答應贈與他們幾件物品,特來此地拿取?!?p> 聞言,握刀之人氣勢陡然一散,眼睛一閉,雙手垂于膝前,再次盤坐而下。
陸九心中清楚,那六人絕非自己能夠阻攔,既然令狐家的大小姐這般說,自己更沒有阻攔的理由,令狐家有恩于他,再加上人到中年,厭倦了江湖上的腥風血雨,才來此處幫令狐家鎮(zhèn)守秘寶閣的,自然不想搭上性命。
令狐白似乎生怕呂布誤會,急忙解釋道:“大人,陸前輩是我令狐家的供奉,專職看護秘寶閣,事前未與大人說明,大人勿怪?!?p> 呂布擺手示意無事,看向盤坐在秘寶閣門口的中年大漢,笑問道:“晚輩呂布,敢問這位陸前輩,尊姓大名?”
陸九睜眼打量呂布,他聽令狐白稱呂布為大人便已知曉這名年輕人是官場中人,并且職位不低,低了的話又怎會讓令狐家用秘寶閣之物巴結(jié)?
他自嘲,令狐家對他的恩情便是贈了一件寶物。
口中答道:“在下陸九,哪有什么大名?不過是一江湖草莽,大人必然未曾聽說。”
江湖中人?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東邪西毒南帝北丐?遇上軍隊照樣踩死……
呂布心里賊激動,終于遇上這個時代的游俠兒們了,話說游俠那么多,今天才遇上。
他的確沒有聽過此人之名,也不曉得此人是從哪個犄角旮旯跑出來的,不過這并不妨礙他一臉笑容地說起了騷話。
“哪里哪里,陸九前輩在江湖上可是大名鼎鼎,威鎮(zhèn)一方啊,布小時便聽得如雷貫耳,心里甚是久仰,想當年華山論劍,前輩孤身一人大敗天下……”
華山論劍?這是什么鬼?
陸九斜眼看呂布,見他越說越起勁,越說越離譜,堅硬的鐵漢面龐微微抽搐,小伙子,你說的真的是我嗎?怎么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陸九曉得,他這樣的實力在江湖上固然也算一方高手,有一定的名氣,但說到底,與那些巨無老王霸相比也只不過是一個小蝦米,就連那些老王霸都不一定做得到呂布所說的,索性眼睛一翻再次閉上,懶得搭理呂布。
結(jié)束了與陸九的單方面交流,令狐白用秘鑰開鎖,推開秘寶閣銘紋密布的青銅大門,仿佛開啟了另一個世界。
一行人走進房間,里面頗為寬敞,遍布著不知名材質(zhì)的透明展柜,一部分空著,另一部分放置著不同的東西,有破損嚴重的各種兵刃,有顏色泛黃的卷軸書籍,有老大一坨的不明金屬,有年代久遠的古怪器皿,還有閃閃發(fā)亮的絢爛寶石……
乍一看,還以為是進了某個現(xiàn)代風格的廢品藝術展覽館。
此時令狐白黏在呂布身邊,搔首弄姿,媚眼連拋,使勁勾搭,是令狐青在前面領路,充當導游,口中滔滔不絕地介紹起各個東西的來歷。
“這是大漢開國大將【灌嬰】早年的青銅佩劍,雖然銹跡斑斑,搖搖欲散架……但至今仍能削鐵如泥?!?p> “這是西楚名將【英布】所使的戰(zhàn)斧,重達千斤,堅不可摧,可惜如今缺了個斧頭……”
“看見那本殘書沒有?就是那本正在被蟲咬的,臥槽!這里怎么會有蟲!弄死它!”
令狐青火急火燎地跑過去把那條啃書啃得正香的小白蟲捉住,摔在地上,腳一踩,“吧嘰”一聲,慘不忍睹。
“這本殘書是先秦煉氣士的手札,記錄了許多修煉心得,實乃武者夢寐以求之物,可惜了……”
“還有那一大坨……”
令狐青指著一個透明展柜里的藍色金屬,剛要介紹,呂布忽然擺手說道:
“小青啊,你不用介紹了,每個展柜上面都寫到有說明,你剛剛讀得分毫不差,一字不漏,實在是太辛苦你了。”
被發(fā)現(xiàn)了!
令狐青方才閑庭信步,侃侃而談,一身瀟灑的模樣一下子僵住了,臉跟著就垮了下來,其實這也是他第一次進家族的秘寶閣,因為他是弟弟。
“撲哧!”
令狐白一個沒忍住,笑出了口,一笑之后百媚乍生,看得呂布微微失神,令狐白抿嘴偷笑不已,呂布連忙甩了自己一巴掌。
男人,沒一點定力?
二爺?shù)热艘彩敲骖a微抽,目光同情地看向令狐青,你的小秘密早就被我們發(fā)現(xiàn)啦。
令狐青頓覺心中索然無味,意興蕭瑟,無趣,無趣,真是無趣啊,你們就不能假裝不知道,容我好好裝個完整的逼?
不是呂布不想給他這個機會,而是已經(jīng)找到自己或者說弟弟想要的東西了,成品兵器是莫得辦法,不是銹得我見心顫,就是缺胳膊少腿,只能挑幾坨珍稀金屬請好一點的鐵匠打造了。
由于先前有了約定,只能挑三樣,張遼弟弟早早地戳了戳呂布的腰,預定下了那坨藍色金屬,徐晃與高順也眼疾手快地挑了一坨,成廉這狗貨應該是不好意思挑,但眼里卻射出熾烈的火焰,表達他好想要,二爺?shù)故鞘謸崦烂赖拈L髯,鳳目高抬,不為所動,應該是看不上或者沒有適合他的吧。
出了令狐府,在令狐白依依不舍,含情脈脈地凝望下,以及令狐青看便宜姐夫,求生欲強烈的眼神下,呂布毫不猶豫地帶著二爺?shù)热巳ネ敲麣庾畲蟮乃饺髓F匠鋪。
路上,呂布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令狐家那名叫陸九的供奉,一天是怎么生活的?想著想著就問了出來。
“你們知道,那個陸九是咋個吃喝拉撒的嗎?”
幾人思考了一會兒,對視一眼,一人一句道。
張遼:“不吃?”
徐晃:“不喝?”
高順:“不拉?”
成廉:“不撒?”
關羽:“等死……”
得到的回答讓呂布很滿意,因為他也是這么想的。
“阿嚏——!”
正在令狐家湖底密室內(nèi)吃著大魚大肉的陸九忽然打出一個老長的噴嚏,鼻涕都掉進了碗里,抬頭狐疑地東瞅瞅,西看看,雖然沒發(fā)現(xiàn)什么,但總感覺有刁民在咒朕。
鐵匠鋪的老板兼鐵匠兼伙計叫做歐治子,是個年過半百的老漢,據(jù)說是歐冶子的嫡系傳人,一聽就知道是騙人的營銷手段,可能就連名字都是假的。
不過,其人打鐵確實有一手,在太原城混得風生水起,日進斗金,即便這么有錢也不愿請伙計,更不愿收徒,性格奇葩,視財如命,吝嗇無比。
呂布等人來到鐵匠鋪時,歐治子圍著一身褐色粗布裙,正與人算賬,呂布不想耽誤時間,開門見山,直截了當,一手金子一手材料,順帶讓張遼弟弟他們說出自己想要兵器的樣式,幾人興致勃勃地說著,張遼弟弟還畫了圖。
歐治子昨天見過呂布等人帶兵巡城,知道是幾位大爺,惹不起,開出的價格還算公道,只比平時高了三成,說他們的材料不好處理,真相如何誰也不知道。
臨別時,雖然歐治子萬分不舍,還想拉著呂布喝點茶,加點價,但被呂布嚴詞拒絕,頭也不回,馬不停蹄地趕往大夢酒樓,此地車水馬龍,人流量又回復了昔日的模樣,瞎幾把堵得慌,還有很多官員也來到了此處。
這個才是今天的重頭戲,丁原宴請?zhí)奈浒俟俪詰c功宴,呂布這位主角還有二爺這幾位功臣怎么能缺席?
丁原應該會把二爺?shù)热说墓俾毞稣?,看看能不能挖挖呂布的墻腳,但是呂布一點不怵,他才是挖墻腳的爸爸。
午宴按時進行,席間觥籌交錯,人情往來,歡聲雷動,好一番熱鬧歡慶的場景。
慶功宴進行到一半,呂布交待二爺?shù)热搜鐣Y(jié)束后自行離去,然后便匆匆離席,今天這一天的公事算忙完了。
但忙完了公事還有私事,這么好的大雪天,不帶貂蟬妹妹還有柳柳妹妹出去溜冰怎么得行?
在酒樓的水井邊洗了臉,漱了口,哈出一口氣,感覺酒氣已去大半,呂布整理衣衫,興高采烈地走出酒樓,揮手給臉上笑嘻嘻,心里馬麥碧的萬金佑熱情打了個招呼,然后打馬前往王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