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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臾冊(cè)

須臾冊(cè)

近視的紙巾 著

  • 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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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2-09-08上架
  • 3173

    連載中(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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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臾冊(cè) 近視的紙巾 1007 2022-09-08 10:03:49

  灰色的迷霧裹挾著數(shù)不盡的浮冰無依無靠的飄蕩在昏暗的海面上,寒氣混合著白霜擊打在我的臉上,能吹動(dòng)我身下浮冰力度的風(fēng)量卻對(duì)我四周的灰霧毫無影響,除了浮冰碎塊掉落海底的聲音外,還有幾種數(shù)不清道不明的嗚咽聲和嚀叫聲在我耳邊回蕩。

  那聲音越來越近,來不及煩躁的我卻見那死寂的海面突然隆起,一只龐大的黑色毛發(fā)生物濕漉漉的在我眼前出現(xiàn),又探入海底,對(duì)我所在的冰面來了一次劇烈的撞擊,失去了立足之地的我,渾身浸入海水當(dāng)中,就在我質(zhì)疑這海面上下的溫度時(shí),我的皮膚給了我最刺骨的回應(yīng),顧不上回頭看向那頭巨獸,失溫和即將被吞噬的絕望在求生的本能下被瞬間壓制,當(dāng)用盡全身力氣,爬上另一片大型冰塊上時(shí),我看著皸裂的雙手,還有已被凍結(jié)的血手印,只能環(huán)膝坐下,感受腎上腺素退去后即將被凍死的死亡計(jì)時(shí)。

  就在渾渾噩噩將閉上雙眼的剎那,一聲悠長又古老深邃的鳴叫在四周回蕩,緊接著海平面被一滴滴鮮艷的血梅染紅,其中還混雜這一些黑色毛發(fā)和血肉,就看一根長角從海面突兀的起落,隨后是第二根、第三根,數(shù)不清的長角巨獸在海里交織落錯(cuò),吞噬著海中的巨大血肉,濺起血沫灑在我身上,挽救了我即將失溫的身體,我捧著腥臭的紅色液體,貪婪的吮吸著它的熱量。感受到活了過來的同時(shí),我身后傳來了厚重的腳步聲,那是一名被皮毛大衣包裹全身的大漢,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嘴里說著古老的語言:他們是獨(dú)角鯨,世界上能看到他們狩獵的生物屈指可數(shù),現(xiàn)在又多了你一個(gè),它們很嗜血,但是它們也有天敵,而且就在附近了,這里不是你應(yīng)該在的地方,走吧。

   我愣愣著劃動(dòng)著大漢遺棄給我的一根船槳,挑選了一塊能承載我重量的碎冰緩緩向反方向離去,我的雙手卻感覺越來越無力,明明那群獨(dú)角鯨還在我身后,我卻提不起被他們混雜著血肉一并吞噬的憂慮,因?yàn)槲覍?shí)在沒有力氣了,低溫、疲憊、心煩意亂已經(jīng)充滿了我的身體和靈魂,我只想隨著它們攪動(dòng)引起的波紋隨處飄蕩,可惜事情總是不如人意。

  不知為何,我身后的霧散了,陽光明媚,我眼睜睜看著大海被分隔成了兩幅畫,一面透徹見底,一面漆黑如墨,莫名的恐懼就這么攀延上我的心口,大腦的神經(jīng)不由自主的劇烈跳動(dòng),心慌、煩悶、作嘔、顫栗,很快這片干凈就蔓延到了獨(dú)角鯨的族群,我清晰的能看見他們碩大身軀,可以看見他們鋒利的牙齒在撕扯著那頭毛發(fā),但是他們就這樣在干凈的畫面中被消失了,一如透徹見底海水。我隱隱約約感覺到我被大??戳艘谎?,我的腦子里只有一種感覺,臟!作嘔的臟,恨不得掏空內(nèi)臟也要傾吐一切的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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