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綁架
鄭益清和鳳來相伴來到漕幫找從云。
漕幫的幫主谷滿山,一位壯碩的中年男子,親迎了出來,抱拳笑道:“兩位,真是稀客!快請,快請?!?p> 兩人一邊往里走,一邊覺得奇怪。
益清問:“少盟主呢?”他怎不出來接一下呢?
谷滿山笑道:“啊,您兩位是找少盟主呀?不巧,他剛走了?!?p> 兩人都覺奇怪,這么巧嗎?
鳳來覺得這位谷幫主的笑容有點虛。
四下打量一下,日常最是繁忙的漕幫院子里空蕩蕩地,靜悄悄地瘆人。
兩人在院子里停下腳步。
益清問:“我剛知他過來了,這么快他就又走了?這是來了都沒空坐的嗎?他又去了哪里?”
谷滿山的胖臉上神情有些復(fù)雜:“這個……他走的匆忙,是不是盟主叫他呢?!?p> 鳳來撇了眼正廳,正廳的門不正常的半掩著,里面似乎有人屏住呼吸的聲音,又似乎有一絲血腥氣。
益清還要再問,鳳來拉了拉她的衣袖:“既如此,咱們走吧!”
她有些著急地攬住她往外走。
這時,“咣吱”一聲,正廳的門忽然在里面被踹開了。
一個陰森森的聲音響起:“既送上門來了,也別急著就走呀!”
同時,廳中竄出來一眾短衫的蒙面黑衣人,個個手持短刀魚叉,目露兇光,把三人圍了起來。
鄭益清嚇得身子一軟,鳳來忙架住她胳膊。
谷滿山的胖臉扭曲了起來,破口大罵:“郭大禿,你這賊禿,你還要怎么害我!一個還不夠,你留下這兩個小女娘做什么!”
那個被稱為郭大禿的男人沒有蒙面,他五短身材,果然頭禿,一只眼睛戴著眼罩,眼罩下流出黑色的膿血,臉上身上,結(jié)痂崩口,新肉努出,十分可怖,一眼可知是炸藥所傷。
郭大禿齜牙一笑:“我看出來了,這個戴面紗的小姑娘不一般。她是個練家子,估計她都看出來了,你若放走她們,保管她們?nèi)笮艃簛碜ノ覀?,你信不信??p> 谷滿山捶胸頓足地嚷:“我生生被你給害死了!本來說好的,你們悄悄帶了人就走,現(xiàn)在又搭上這兩個無辜的姑娘!盟主知道了,會將我碎尸萬段!”
郭大禿喝道:“少廢話!龍萬里能讓你死,我郭珍能讓你全家死!”
他大喝一聲,領(lǐng)著眾人直沖著鳳來就砍。
鳳來急了,這些日子懈怠了,連刀都未曾佩戴,自己拳腳功夫不行,本來可以一搏的,偏偏還有一個鄭益清要照顧到。
她左支右擋,騰挪躲閃,利用登云步法,護(hù)著鄭益清一起向門口移動。
眾人圍攻之勢不減,鳳來一記掃腿,掃倒擋路的兩人,挾了鄭益清,飛身一躍登上門墻。
忽然一股向下的力又讓她跌落地上,原來是一直未出手的谷滿山緊緊拽住了鄭益清的腿。
兩人不及起身,數(shù)柄刀叉便已架在了肩頸之上。
郭珍一把扯下鳳來的面紗,獰笑道:“讓我看看這個厲害的面紗妞兒長得什么模樣!”
面紗下是一張驚艷眾人的臉??芍^容光照人眼,鳳目菱唇,端莊中又透出一種濃艷來。
眾人一呆。郭珍怪叫一聲:“乖乖,那個已然長得不錯,這個還更好!我還沒見過這么標(biāo)致的娘們兒呢!”
谷滿山也在一旁稱贊:“這小娘不僅好看,還心善得狠,要是心狠點,丟下這個不會武功的娘們兒,憑她的功夫肯定逃得出去!”
一旁的鄭益清白著臉,罵他:“無恥小人!但凡你也能有一點良心!今日你助紂為虐,他日必遭報應(yīng)!”
谷滿山垮下臉來:“鄭小姐,不是我沒良心,郭大禿扣了我全家老小,威脅我,讓我?guī)退麄兘壖苌倜酥?。我上了賊船,不好下了呀!如今,我顧不得冒犯了二位,你放心,我老谷有良心,事過之后,定能保你們平安回轉(zhuǎn)?!?p> 郭珍獰笑一聲:“就憑你?你能保證個球!落到我手上,是死是活,都得看我郭大爺高興不高興!”
他一擺手:“連上廳里迷倒的那個,捆結(jié)實了,一并帶走!”
雪來在別苑等至傍晚,仍不見鳳來回來,他又去從云住處和平江府宅找,不僅不見了鳳來和鄭益清,從云和從云的貼身隨從也不見了。
龍萬里聽說了,立刻派人尋找,就在漕幫找到了從云貼身隨從的尸體,現(xiàn)場有打斗的痕跡。
雪來在現(xiàn)場撿到了一方長長的白色面紗,這面紗鑲邊的是一圈微粒珍珠,末端繡著片五彩的鳳翎,另一邊極不顯眼處還繡著的一朵晶瑩的小雪花。
雪來撫摸著這朵雪花,把面紗放在鼻下輕嗅,似乎還殘留了一縷淡淡的香,雪來的淚,猝不及防地流了下來……
又有人來報,今日漕幫谷滿山帶了一隊手下趕著一輛拉了棺材的馬車出城去了。說家中小妾得了惡疾剛死,出城去埋。
龍萬里大怒,先將守城的兵士亂棒打死,又去追尋谷滿山的家人,卻發(fā)現(xiàn)他老家的老母及妻妾兒女在昨日忽然消失不見,宅子都空了!
眾人聽了,心都涼了。
龍萬里自責(zé)道:“是我大意了!最近正在查漕幫的貪墨案,只怕這廝是恐事情敗露,早做了打算了!“
雪來急得冒火,深悔沒有跟隨鳳來前去。葛忠明道:“盟主,這事蹊蹺,谷滿山恐怕沒有這么大膽子,這背后會是誰呢?”
陳彥在旁,忽然道:“會不會是郭珍?郭珍原來就出身漕幫,他與谷滿山曾是結(jié)義兄弟,兩人非常熟悉!”
雪來更急了:“那海盜頭子窮途末路,什么事也敢做,這是狗急跳墻了!他也不認(rèn)識鳳來呀,他綁走她做什么!”
龍萬里沉聲安慰雪來:“你別急,他的目的在從云,或是在我,不會對兩個小姑娘下手的!我們一邊全力追蹤,一邊等他要價,只要他能開出價碼來,我龍萬里一力應(yīng)承,一定能換回鳳來小姐!”
他又招手,吩咐一旁的陳彥:“沿城外搜查,多派船艦巡查海上,那海賊還不會逃太遠(yuǎn)了!”
龍從云昏昏沉沉地,感覺自己躺在一個顛簸的盒子里,身上似乎沉沉地壓著兩座軟軟的山,不停地摩擦撞擊著自己,讓自己陣陣酥麻。
他努力睜開眼,看看壓得自己難受的軟山是什么,這盒子倒像是一口棺材,上面只露著一條縫隙的亮光,看不太清是什么,他的手被捆得結(jié)實,嘴巴也被堵得嚴(yán)實,被捆著的手試著向軟山上一摸,圓圓的,軟軟的,糯糯的……
忽然他手一抖,明白了過來,是女人?或是女尸?!
是誰把兩具女尸壓在他身上的?也許,不是女尸,畢竟皮膚還是溫溫的,也許是新死不久?!
這兩具女尸是誰?我在哪里?是誰?我想起來了,漕幫的谷滿山!是他忽然反叛,迷暈了自己,他想干什么,是綁架?為了贖金?
他瞪大眼睛努力地看向兩具女尸,其中一個女子似乎有許多的發(fā)辮。從云心里一驚!
這發(fā)辮的樣式他太熟悉了。中原女子不做此發(fā)式,只有鳳來。她因為頭發(fā)茂密卷曲,所以常常把豐厚的頭發(fā)編了無數(shù)發(fā)辮,以求服帖。那些又細(xì)又長的辮子在陽光下如錦緞流蘇般流淌,前面額頭鬢角毛茸茸的絲絲卷發(fā)圍繞,嫵媚又俏皮,他看得最是熟悉了。
竟然是鳳來趴在他身上?!鳳來死了!他忽然恐懼地喘不上氣來!
他被捆著的手再次哆嗦著,嘗試去探她的鼻息,是的,是的,溫的,有氣,她是活的,她沒死!
從云緊張屏息的氣瞬間松懈了下來。
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鳳來可能和自己一樣也被迷暈了。
另一個女子是誰呢?她應(yīng)該也只是昏睡吧?
從云想不出來是誰,也不敢去亂摸。
在這樣的絕境下,他忽然因為上面壓著他的有一個是鳳來,而臉紅起來。這軟玉溫香的躺在他身上的可是鳳來呢!身上和她相貼的半邊忽然麻酥酥的,這一側(cè)身子忽然變得不同尋常的敏感起來了。他細(xì)細(xì)感受著馬車晃蕩中,她壓著他,晃著他,磨著他,忽然感到口干舌燥……
是誰這么該死,男女有別,怎能把三個人疊放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