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風伊萱同赴蘭圖的死士被風伊寒交給了裴朗管理,那些都是保護公主安全的高手。
素日,風伊萱都會趕在天色將發(fā)昏時到達營寨。
此日,天色將發(fā)昏之時,裴朗放下手中造船的事情,在營寨中巡視了一趟,并沒有看到風伊萱。
裴朗隨手帶了六個夙夕死士,一并前去尋找。
土匪主力去追了風伊萱,彩兒被十個土匪追逐著,人數(shù)雖少,卻足以致彩兒于萬劫不復。
一群土匪距離彩兒越來越近……
“裴侍衛(wèi)!裴侍衛(wèi)!你在哪兒??!”近似絕望的彩兒向西方大聲呼喊著。
正向東行進的裴朗聽到了彩兒的聲音,他和一眾死士加緊了速度。
終于,窮追不舍的一群土匪追上并抓住了彩兒。
正當土匪們要綁彩兒時,裴朗和一眾死士急匆匆地從草叢里跳了出來。
“裴侍衛(wèi),我在這兒!裴侍衛(wèi)!”彩兒大聲叫喊。
裴瑯一個箭步?jīng)_上去,把彩兒從土匪里搶了出來。
經(jīng)過嚴格訓練的夙夕死士也非常游刃有余的制服了那十個土匪。
“彩兒!公主呢!”
裴瑯救下彩兒的第一句話便是問道公主的下落。
“快!我?guī)闳ゾ裙?!二殿下為了救公主,還受了傷!”
彩兒來不及向裴朗解釋具體情況,只想著先去救人要緊。
裴朗派一個死士回營寨通知文離陌,又留下兩個死士原地看管剛制服的土匪。
由彩兒領路,裴瑯帶領其他死士一同繼續(xù)向東去營救公主。
等彩兒把一行人帶到了地方,卻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空空如也。
裴朗又繼續(xù)向東跑了一段距離,仍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蹤跡。
彩兒一時急哭:“公主!公主!你在哪兒!嗚……嗚……”
裴瑯也悔恨起來:不該聽公主的話,他稍一放松警惕,公主便出了事。
“走!回去找那十個土匪!”裴瑯迅速向死士們下達了命令。
裴朗原路返回,怒氣沖沖的站在十個土匪面前。
“唰!”
裴朗迅速把劍拔了出來。
他滿臉通紅,怒不可揭的用劍指著這群土匪。
“告訴我,你們的山寨在哪兒?”
土匪們雖然心里很害怕,但是還是無一人言語。
裴朗也不磨蹭,他的的劍直接向最前方著黑衣的土匪砍去,雷厲風行,勢不可擋。
裴瑯手起劍落,黑衣土匪應聲而倒。
裴朗的眼神里透露出一個武者至猛的血性。
“英雄,我說,我說!”
剩余九個土匪的抵抗意識瞬間垮掉,齊齊跪倒在裴瑯面前。
血跡未干的劍在裴朗手里迅速轉了一圈:“那就快說!”
“在、在南邊那坐山后的一個寨里。”
“我多次披堅執(zhí)銳,真刀實槍的殺人取命。你們但凡有半句假話,我也絕不介意劍下再多一個亡魂!”
眾土匪看見自己惹上了這么一個狠茬,都低著頭說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蘭圖國。
乾宇殿。
“查明何事導致迎親隊伍返程延遲了嗎?”
問話的人是蘭圖的皇帝文嵐,由于迎親隊伍遲遲未歸,文嵐十分疑惑。
御史大夫龐儒站出百官之列,回答道:“回皇上,邊境地區(qū)的元怒河突發(fā)洪水,沖垮了元怒橋,導致迎親隊伍無法輕易渡河?!?p> 文嵐的目暗暗光在百官之中游走,最終落到了太尉楊浩的身上。
“楊太尉,你帶一隊人馬且去接應迎親隊伍!”
楊浩站出百官之列,對文嵐俯首作揖道:“臣,遵命?!?p> 楊浩是楊香瑛的弟弟,王爺文暉的親舅舅。
邊境元怒河。
“什么!公主被土匪擄走了嗎?二殿下負傷了!嚴重嗎!”
文離陌聽到裴瑯派回來的死士的通報,一下子從地面上彈起來。
死士低頭回道:“回稟大殿下,我們沒來得及看到實景,并不知實情?!?p> 文離陌大罵了一聲:“這群混賬!無法無天!敢惹到我皇室身上!”
聽到這樣的情況,景瑜也握緊了拳頭。
夙夕來的一行隨從也開始不安起來。
巫女靈諾還是試圖安慰彩兒和柳兒道:“放心吧,家姐巫靈女占卜出的大劫并不在此時,所以公主她一定會沒事的?!?p> 風伊萱的逃亡之路。
文離辰和風伊萱仍舊在一路東逃,身后的土匪主力緊追不舍。
經(jīng)歷了幾個彎路之后,文離辰看到前方50米之處,只剩一條路。
前方50米處,左方是茂盛的深草,正前方是一處湖泊,右方便是那條唯一的小路。但是選擇這條唯一的路,則意味著繼續(xù)的被土匪們追趕。
文離辰動了動蒼白的嘴唇:“如今我左肩傷,體力不比之前。若繼續(xù)被他們追逐下去,我二人必定難逃被活捉住的結果?!?p> 風伊萱望了望前方的湖泊,明白了文離辰的意思。
于是兩人壓低著身子,到達前方50米處時,沒有選擇右拐,而是徑直的跳入湖泊中。
水中。
風伊萱聽到遠方大量的腳步聲倉促的向這邊奔來。
湖水的鹽度很高,文離辰的傷口被刺得生疼,他皺起了眉。
風伊萱意識到他的疼痛,立即用雙手捂上了他左肩之下的傷口,盡量防止鹽水直接接觸他的傷口。
負傷又久勞,文離辰體力消耗過度,強撐不下,他疲憊又緩慢地眨了兩次眼睛,像是漸漸沒了意識。
岸上的腳步聲果然有向小路倉促追去的趨勢,只是人數(shù)太多,腳步聲持續(xù)了許久,一直沒有停下。
此時,文離辰的眼睛遲遲緩緩,將要閉上。
風伊萱抽出了左手,晃了晃文離辰的身體,文離辰的眼皮還是一動不動,沒有抬起的趨勢。
岸上的腳步聲還未停下。
風伊萱想起了宮女說過的話:渡氣可以救人。
她的唇貼上了他的,為他渡氣。
文離辰漸漸恢復了些意識,但他只能耷拉著眼睛勉強撐著,沒有余力去看風伊萱一眼……
陸地上的一串腳步聲,也漸行漸遠……
痛苦的日子總是漫長的,這段時間仿佛過了一個漫長的冬季。
直到岸上完全沒了腳步聲,風伊萱才從池塘里探出頭來望了望。
確認安全后,她便拖著文離辰出了水面。
文離辰出了水,精神才漸漸清醒過來。
擔心文離辰傷勢,風伊萱主動上前去攙扶起文離辰。
無意識中,二人目光相對。
文離辰還并未言語,風伊萱驀的想起水中失禮之處,臉驀的泛紅。
文離辰只是張了張嘴,最終什么也沒說。
“方才都是為了救你,才不得已的。你……我……你……”
風伊萱語無倫次,磕磕巴巴。
文離辰只感到傷口有一陣犯疼,下意識皺了皺眉頭,注意力被分散。
這個皺眉也讓風伊萱分散了注意力。
“快,先脫離這險地,把傷口處理一下?!?p> 風伊萱就攙扶起文離辰,走向深草中……
暮色已至,兩人在夕陽下緩緩的走著,微風吹過深草,深草也在他二人四周左右搖曳。
到了夜晚,兩人也終于走出了深草,進入一片樹林中。
風伊萱找了一顆大樹讓文離辰靠了下來。
“文離辰,你還好嗎?”
“小傷,無礙?!?p> “剛才在水里,你都翻白眼了?!?p> “一時上不來氣而已?!?p> 風伊萱看了看文離辰的傷口,自責的低下了頭:“都是因為我?!?p> 第一次看到這蠻女低頭認錯,文離辰只覺得不可思議。
他輕松一笑,不做言語。
“你笑什么?”
“沒有。”
“你先休息一下?!?p> “嗯?!?p> 再見到風伊萱時,她用竹筒裝了些清水,向文離辰走來。
她問道:“你可還疼,我來幫你包扎。”
文離辰搖了搖頭:“這些傷,不算什么。”
文離辰說完,看了一眼自己的傷口,確實有些感染的趨勢。
此時風伊萱的愧疚之意已經(jīng)溢于言表。
“文離辰,你不要再逞強了?!?p> 文離辰思量著:此時,漆漆黑夜也不易找尋營寨,趁著夜里把傷口處理了,明日也好事半功倍。
思及此,文離辰點了點頭,把上衣解開。
火堆旁,文離辰解開了左半邊的衣物。左肩之下,胸口之上,那紅得發(fā)黑的傷口將要化膿。
風伊萱撕下裙邊的布,蘸上清水。小心翼翼地擦拭著文離辰的傷口,直至擦得干凈,才開始為文離辰進行包扎。
風伊萱的手沒有輕重,文離辰只好暗暗忍著疼。
他干脆閉上眼睛,無法直視那蠻女包扎的手法。
一番努力,風伊萱終于包扎完畢,文離辰也結束了疼痛。
風伊萱的視線由傷口轉向文離辰的側臉:“文離辰,你的……”
文離辰也正向左扭頭,去看那傷口被包扎后的模樣。
一時之間,二人又正對上了面,兩人的鼻尖碰到了一起。
風伊萱聽到自己的心咯噔了一聲,她驚慌地往后倒了下去,原本蹲著的姿勢變成了仰坐,雙手在她身后支撐著地面。
“你的傷口……包扎……好了?!?p> “此次逃行,多有麻煩。”
聽到文離辰回復,風伊萱點了點頭。
逐漸緩過了神的風伊萱,干脆又從地上坐了起來。
“沒關系的,我可是第一次給人包扎,念在你也是為了救我,本公主才大方給你這個待遇。”
文離辰嚇意識的搖了搖頭道:“你這女人……”
原本等著被夸贊的風伊萱沒聽到夸贊,疑惑道:“我?怎么……文離辰!你說清楚?!?p> “好了好了……”
風伊萱走近了些,眼神逼迫著文離辰:“再不說,我把你傷口上的布都拆掉……”
“這就不能忍了!”
“那便告訴我!”
“其實,傷口的那點痛不算痛,你那毫無技術的包扎倒是真的痛!”
“什么?我包扎時你為何不說?”
“本就未打算說,可你要拆掉我的布,這便不能忍!”
風伊萱羞愧的轉過頭,往柴火堆里加了些柴,把眼光轉向西邊不遠處的深草。
“幫你就不錯了……”
雖然心里愧疚,但看著文離辰臉色漸漸恢復,她也能放寬心同他拌嘴。
文離辰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服回答道:“此行是我大意,自然也不會埋怨公主。”
他頓了頓,又接著說道:如今洪水將退,我們歸期將至。公主放心,今夜過后只會是錦程?!?p> 風伊萱的眸子暗了下去,她點了點頭。
一陣沉寂之后,她還是忍不住訴說心中所想。
“雖說此處風餐露宿,困難重重,但我仍希望這樣的日子再多些,不要太早到達蘭圖?!?p> “我蘭圖地廣富饒,文明開化。竟還不如此地?”
“也不是……你說,我將要嫁的這個王爺,到底是個什么樣子的人?”
“身為王室貴族,必然多少有些身不由己。好在文暉的名聲一向不錯,你嫁于他,也是郎才女貌?!?p> “其實,夙夕與蘭圖的聯(lián)姻原本不是我與那個什么王爺,而是另有其人。”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