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芷愛嚴重懷疑,自己一定是倒了八百輩子的血霉,才會惹上穆少廷這樣的煞星!
然而此刻,那個可惡的煞星仍在步步逼近……
安芷愛本能的想要躲閃,可稍一動彈就渾身劇痛,痛不欲生。
穆少廷眼眉低垂,緩步近前——
一步又一步,步步都像是踏在了安芷愛已然脆弱無比的心上,踩著她的血肉,強硬的逼著她不得不死死盯著他看!
很明顯,穆少廷絲毫都不在意安芷愛的眼中,究竟是苦痛流轉(zhuǎn),還是怒火灼灼。
“很好!還有力氣瞪著我看,證明你還死不了!”
“既然死不了,就好好看清楚,我到底是誰!”
“記住我的樣子,記住我是誰,我不希望再從你口中聽到穆成風這三個字!”
“聽清楚,記牢固,而且,你最好不要忘記!否則……”
穆少廷頓住,嘴角緩緩勾起笑意,如果不是早已見識過穆少廷的無情和冷漠,恐怕此時,安芷愛也難免被他所迷惑……
安芷愛的內(nèi)心,無疑是絕望的。
她無力的閉上雙眼,奢求著以此來隔絕她和穆少廷之間的距離。
她是真的不想再看見他那張臉!
那張看似英氣俊朗,實則暗藏冷血的臉……
“穆少廷……”
這一聲叫得未免太過平靜,以至于穆少廷毫無預兆的怔住片刻。
可并沒有持續(xù)太久,穆少廷轉(zhuǎn)眼便清醒過來,冰冷的笑意再度上了臉。
“很好,總算沒有叫成別人的名字!”
安芷愛輕輕睜開眼睛,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了兩片模糊的剪影。
“我恨你。”
安芷愛說,我恨你——比叫他名字時的語氣更加平靜!可偏生就是這樣的平靜,瞬間像是在穆少廷的心中投下了一枚炸彈!
轟然炸裂……
火力十足,足以撼動穆少廷那顆冰凍已久的心。
穆少廷不知為何,只覺得從左胸口傳來的絲絲痛意自他的胸腔而上,轉(zhuǎn)眼就攻占了他的眼睛,他的鼻子……
他的鼻子,莫名的有些發(fā)酸。
穆少廷斂眸,嘴角的弧度再揚一分。
很好,膽敢置他到如此地步!
穆少廷再度抬起眼簾,周圍的空氣隨之寒了幾分,他快步走過去,長腿一抬便欺身而上,直接把安芷愛壓在身下!
剛剛離開不久的記憶隨之回籠,安芷愛的瞳孔瞬間放大。
“穆少廷,你變態(tài)!”
穆少廷冷笑,“再說一次?”
“我說錯了?你冒充成風,還把我……甚至連我生病了還要欺負我,你到底想怎么樣?”
“我們夫妻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們?”
穆少廷雙眸收緊,轉(zhuǎn)眼就成了兩條狹長的縫隙,安芷愛被盯得寒毛直豎,想逃卻逃不掉。
穆少廷嘴角的笑意更盛,安芷愛的目光深鎖在他堅毅的下巴上,再也不敢和他對視。
“成風?我們夫妻?叫得這么親切?”
穆少廷笑出了聲來,安芷愛莫名的覺得自己誤闖進了修羅地獄,渾身發(fā)冷。
“我好像剛剛才說過,不要在我面前提穆成風這三個字!”
“你記住,這是對你不聽話的懲罰!”
穆少廷大手一伸,安芷愛上身的衣服瞬間被撕成兩半!
仿佛是暴風驟雨一般,待到一切都恢復了平靜,安芷愛的眼中心中,早已空白一片。
根本就沒有什么峰回路轉(zhuǎn),她的人生果然早就被下了魔咒!
沒有快樂,沒有幸福,直到現(xiàn)在,連自由都已經(jīng)成為了奢望!
穆少廷一臉饜足,抽身而起。
眼瞧著此時此刻,如提線木偶一般麻木的安芷愛,穆少廷劍眉緊皺,只丟下一句話——
“從今天開始,沒有我的允許,你哪兒也不許去!”
穆少廷穿好衣服,甩門而出。
重重的關門聲,狠狠地敲打在安芷愛支離破碎的心上。
腰背間傳來的痛感,和下半身的撕裂感混雜在一處。
安芷愛痛苦地閉上眼睛,一行清淚滾落,瞬間灼痛了她的心。
……
夜幕沉沉。
穆公館。
穆少廷坐在書房的一角,長腿交疊,不著痕跡的注視著虛空中的某一點。
他沒有開燈,也沒有拉上窗簾,任憑月光灑在身上。
梁伯匆匆推門而進。
穆少廷清冷的眸光,筆直的落在他的身上,警告的意味尤為深重。
梁伯連心虛都來不及,快步走到他身邊。
“大少爺,安小姐她……”
穆少廷倏地起身,不等梁伯說完,抬腿向樓上臥室走去。
此時此刻,安芷愛已然沒有了意識。
燒紅的臉蛋,蒼白的嘴唇,無一不在昭示著安芷愛此刻的痛苦。
穆少廷眸色深深,“怎么不叫尹正來?”
梁伯忐忑著上前。
“尹醫(yī)生說,如果二次發(fā)燒超過了三十九度,無論如何都要送安小姐去醫(yī)院……”
穆少廷側(cè)頭,瞇起眼睛看他。
梁伯脊背緊繃,緩慢地低下了頭。
穆少廷收回視線,屏退仆人,幾步走到床邊,打橫把安芷愛抱了起來。
“把車開過來!”
梁伯趕忙應下來,小跑著去開車。
辦公室的門被一腳踹開時,尹正實實在在的打了個哆嗦。
看清楚來人是誰時,尹正怦怦跳著的心才算是恢復了平靜。
“這是怎么了?”尹正說著,幾步上前查看安芷愛的情況,“之前不是好多了?”
穆少廷把安芷愛放在診床上,“二次發(fā)燒超過三十九度,要來醫(yī)院,你說的!”
尹正來不及去感慨穆少廷居然會親自護花至此,再次追問:“之前明明好好的,怎么搞的?用涼水洗澡了?”
穆少廷別過臉去,不吭一聲。
醫(yī)生的神圣使命感作祟,尹正轉(zhuǎn)眼也來了脾氣,厲聲追問:“你不說,我怎么知道該配什么藥給她?”
穆少廷:“……”
“到底怎么回事?”
穆少廷斂眸,沉聲答道:“也沒什么……可能,光著身子的時間太長了?!?p> 尹正的兩只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她還病著呢!你怎么能這樣?”
穆少廷被瞪得有些煩躁,也不再吭聲,從懷里掏出一支雪茄,想了想,又放了回去,轉(zhuǎn)身走出辦公室。
尹正盯著他頎長的背影,長嘆一口氣,忙配藥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