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凌珩悄聲摸索到了床前,望向擁著被子縮成一團的唐晚。
“呵……呵……”唐晚突然喘氣,在靜謐的臥室尤為刺耳。
“晚晚,”
凌珩急忙低下身,握住了唐晚的雙手。他擁住了她瑟瑟發(fā)抖的身子,伏在她耳邊喚著“晚晚”,語氣盡是心疼。
“噓,不怕啊……”
他安撫了好一陣,唐晚才停止鬧騰。他扯過被褥將唐晚裹住,一下又一下地撫摸著唐晚的臉頰,將她濕漉漉的頭發(fā)撥到耳后。
唐晚的雙手揪著他的襯衫,額頭抵著他的脖子,濕熱的氣息灑在上頭,還算平穩(wěn)。凌珩只當(dāng)她不再夢魘了,想將她往床里頭移動了幾分。
撫上她的背時,凌珩眉頭一皺,衣服上一片冰涼。大概是剛才做夢時出的汗。
凌珩只得將幫忙將她的濕衣服脫下,他俯身摸索裙擺時,突然感覺脖子傳來刺痛,他又被咬了。
“……醒了?”
唐晚踢了他一腳,“不是走了?又回來做什么?”
“我……我有事耽擱了,所以才回來晚了。你生氣了?”凌珩手上的動作仍然沒有停,他想幫唐晚換下衣服。
他沒提見到蘇木的事,見唐晚意圖反抗,他解釋道:“你衣服濕了,不換掉會感冒的。聽話,換衣服?!?p> 唐晚一動就貼上冰涼的衣服,并不舒服。她說道:“我想沖個澡……”
“好?!?p> 唐晚如樹袋熊一樣抱著凌珩,凌珩單手托著她進了浴室。站到淋浴蓬頭底下,唐晚自顧自地脫了衣服,后又幫凌珩褪下了襯衫。
見傷口滲血,她問道:“傷口又裂了?”
“沒有,就是有點疼?!?p> “我?guī)湍?。?p> 唐晚拿下蓬頭,小心翼翼地為凌珩沖洗。她的手拂過凌珩緊繃的腰間,主動說道:“我今天見蘇木了?!?p> “嗯……”
“你不問問,我和他發(fā)生了什么?我們倆單獨在車?yán)锎税胄r?!?p> 唐晚盯住凌珩的雙眼,那雙眼平靜無波,看著并不像是吃醋了,也沒有惱怒的意思。她覺得沒意思,便又繼續(xù)低頭為他沖洗。
沒反應(yīng)?大概挺好吧……
凌珩盯著她消瘦的身子看了許久,說道:“唐晚,你還愛我,對嗎?”
置于他腰間的手頓了頓,緊接著他聽到唐晚說“不知道”。不知道?她是不確定,還是心被動搖了。
今天出事時,她都沒給他打電話。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她看來并不值得依靠。
唐晚握住他捏成拳的手,小聲道:“凌珩,”
“嗯?”
“不要問愛不愛。在我看來,這個問題并沒有什么意義,就算這一刻說愛,那也是荷爾蒙上頭,腦子不清醒了,興許我們下一秒就會后悔自己說的話?!?p> “我……”
“聽我說完?!?p> 急于反駁的凌珩終于還是妥協(xié),他沉默地看著唐晚,聽她繼續(xù)說想說的話,即便那些話他并不太喜歡聽。
唐晚掰開他的拳頭,說道:“凌珩,我不是愛情至上主義者,你也不是。我們倆不論誰離了誰,都是能活下去的。你不覺得,從我們口中說出我愛你這三個字,是在褻瀆所謂的愛情嗎?”